然后就挂了电话。
柳民强就很气,回家情绪也不好。
柳晚鸢这几天的飞机又要飞回去,她本来就是打着给柳夕照过生日的旗号回国见女朋友的,学校又不能请太久的假。看她老爸一副便秘的样子,哄着她爸把事情讲了,然后露出鄙夷的眼神推波助澜:
“大伯就是把你当枪使呗。你是校长看重学校发展,他又不是校长,他才不在乎一个学生留不留校。在大伯眼里再优秀的学生不过就是一个学生,就一个普通老百姓。所以我说老爸你得有自己的想法呀,大伯想得好处,你也得得好处呀。还是想想怎么留人吧。”
“留不了,她都报B大了,我想留,B大也想留,从学校名气来讲,是我我也去B大。”
柳晚鸢冷嘲热讽:“呵,现在知道人家是人才了,之前你们说人家绿茶的时候怎么没提她是人才。”
“怎么没提,我提了的。”
“你提也没用,我说了嘛,搞科研的在大伯眼里就是普通老百姓。”
搞科研出身的柳民强抿唇不语,喝一口茶。
柳晚鸢见好就收,没有多说,第二天就飞回国外,孟新桥继续学习,柳夕照继续上班,柳民强被刘院长时不时的小刀刺来刺去,时间一长也开始逆反。
去他娘的,他才不管了。
姜辛也发现事情似乎哪里不对,以前每周都会找借口来几趟的孟新桥已经有日子没来过了,柳夕照话也开始变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准备博士毕业论文,她趁午休问柳夕照,柳夕照就回一句:“分手了。”
“分手了!!!”姜辛震惊。
曾经哭闹着对孟新桥说,谁都不许说分手这两个字的人,现在说起这两个字来轻描淡写。
“嗯。”柳夕照笑了一下:“很惊讶吗?她这个年纪,谈个恋爱分个手不是很正常?”
姜辛依旧震惊,半晌才道:“我以为你们两个至少会谈很久。”
柳夕照手上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姜辛实话实说:“你们看上去就很喜欢对方,而且孟新桥这小孩,和一般孩子不一样,看着挺踏实靠谱的,不像是谈恋爱只图个新鲜那种人。”
柳夕照恍惚,然后勾起唇角:“是啊。”
姜辛继续唏嘘,她们分手也正常,毕竟是同性恋。
这年头同性恋有几个能真修成正果的,父母管不了的那种也罢了,柳夕照的家庭,这帮老师都知道,要不然那些男老师怎么前赴后继地往上冲。
有一次老师们开会,柳民强在楼梯上,看见柳夕照在下面的走廊里,
柳民强站住,仔细地盯着她们。
两个人只是跟着人群擦身而过,招呼都不打,像是完全不认识对方的陌生人。
柳民强挠挠地中海上硕果仅存的几缕头发,偏过头不再看。
生物学院的保研名额给了另外一个学习不错的学生,孟新桥还是参加了12月的研究生统考,考完研之后就离开学校,姜辛不禁继续唏嘘,孟新桥都不租她的房子了,可见两个人怕是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回家过年的时候,孟飞趁着父母没在,犹豫着还是问孟新桥:“你对象处得还行?”
孟新桥看他一眼:“难得你还会关心我。”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大街上的外人,问一句怎么了。”
“分手了。”
孟飞啊一声,担忧地问:“那怎么办,在北京能过下去么?”
“勉强吧。”
孟飞挠挠头,故作老成地道:“行吧,不跟她在一起也挺好,我上次看她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我怕她对你也不好。爸妈那我一句话没讲,你换个对你好的吧。”
孟新桥垂下眼睛,问一句:“你不想我找个有钱的姐夫,将来帮帮你?”
孟飞奇怪地看着她:“我又不去北京,用他帮什么。再说姐夫有什么义务帮我,你把日子过好都不容易了,还想我呢。”
“妈以前提过,让我在□□一帮你。”
“有什么可帮的,我才不去大城市卷,我的志向就是考个普通大学,毕了业考个编制,留在本地混吃等死。”
孟新桥:……
该怎么说呢。
震惊里夹杂着欣慰,还有一些来自姐姐对弟弟将来不会麻烦到自己而松一口气之后随之而来的愧疚。
何况一般年轻人哪有把混吃等死当成志向的啊?
孟飞:“我有游戏有朋友就够了,学习也学不太好,没有什么职业上的爱好,我觉得考编挺好,将来朝九晚五,晚上回家打游戏,娶个媳妇生个孩子,爸妈也高兴。”
爸妈肯定高兴,毕竟在父母眼里,宇宙的尽头是考编。
孟飞:“你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吧,你学习那么好,在北京活下去应该没问题,就看找的对象怎么样了,过不好一定就是对象对你不好,到时候赶紧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可得好好看人。”
每个有兄弟姐妹的孩子,尤其是有弟弟的姐姐,大概都会这样,父母一定会偏爱,只是轻重问题,怨气从小积累又会被道德绑架,想怨都不知道怨谁,孟新桥从懂事起就明确自己要过好自己,不问他人,这样看来,这也许是他们姐弟之间唯一相像之处。
但亲人总归是亲人,只要不对彼此有什么苛求,毕竟还是希望对方过得好。
孟新桥笑了,第一次摸了摸男生猕猴桃一样的脑袋。
“好。”
作者有话说:
不狗血也不虐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