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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2 / 2)

陈晚拿出单位证明顺利加满了油,越野车重新上路,跑起来的马力明显变得充足。

十一点半,陈晚将车开到了陈二姐一家居住的筒子楼:“你在车里等一等,我看看二姐他们有没有人在家。”

临近饭点,筒子楼充斥着烟火气,陈晚穿过走廊,门开着,陈二姐正在淘米。

“六儿!你从哪来?”两位姐姐不知道陈前进受伤的事,陈二姐以为陈晚一直在服装厂。

“我回了趟家。”在特定的语句中,家默认指的是平安村老家,陈晚没进屋,“二姐你多煮点饭,中午还有强子,我下去和他把东西搬上来。”

陈前进与刘强上上下下跑了三趟,才把陈二姐那份搬完,在客厅码了一堆,场面堪称壮观。

“哎哟,怎么拿这么多?”陈二姐赶忙给二人倒水,“你该给我们提前知会一声,我好让你姐夫早点下班一块搬啊。”

“我们搬得了。”陈晚坐在椅子上歇气,“英英中午回来吗?”

“她在学校吃,高中课业紧,早上吃外面的小摊,中午吃学校食堂,晚上你姐夫再去舞蹈班接她。”蒋英英打小喜欢唱歌跳舞,她跟家里说明了想考南艺,陈二姐跟蒋姐夫全力支持。蒋英俊有了固定工作,陈二姐跟蒋姐夫两个人的工资供得起蒋英英的开销。

陈二姐一边做饭一边同陈晚聊家常,她现在唯一的牵挂便是蒋英俊,孤身在外,一年见不了两次面,不知道胖了瘦了,日子过得如何,处没处对象。

“真是打小不叫我们当爸妈的省心。”陈二姐重重叹气,“今年过年我一定要揪着他耳朵好好说他一通。”

陈二姐每每如此放狠话,等见了人,责备全化成了关心,哪舍得骂他。

在陈二姐家吃了午饭,陈晚略待了一刻钟,接着把陈五姐的那份送过去,怕迟了耽搁她上班。

一车东西卸了个七七八八,陈晚只留了十分之一不到,许空山饭量大归大,但除晚上很少在家吃,况且小洋房院子里种着菜,他们消化能力有限。

整理好厨房,陈晚烧水洗了个澡,疲惫地上楼躺下,虽然开车的不晕车,但累,奔波一天,他骨头快散架了。

许空山临时被制药厂的事绊住,请假泡汤,忙完手头的工作,他风风火火地赶回家。

急促的脚步声从一楼转移至二楼,许空山推开虚掩的门,表情从紧张化为柔和。

陈晚睡得很熟,呼吸平稳而悠长,许空山缓缓走到床边,俯身亲吻陈晚,额头、眉眼、挺翘的鼻尖,饱满微红的嘴唇。

空缺的心脏慢慢恢复充实的肿胀感,许空山满足起身,替陈晚掖了掖被子,换了件衣服下楼做饭。

陈晚醒时大脑恍了两秒,分不清今夕何夕,视线聚焦,眼睛上方是小洋房卧室熟悉的天花板。

窗外暮色沉沉,陈晚贪恋被窝的温暖半晌不愿起床,直到许空山上来叫他吃饭。

“山哥。”陈晚把双手伸出被子,许空山心领神会,脱了沾满油烟味的外套,上前弯腰把身体送进陈晚的手臂中。

陈晚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香皂味,干净清冽,而许空山则像太阳烤过的青松,一触即燃。

“我现在不想吃饭。”陈晚缩手捧着许空山的脸和他接吻,两人交换着彼此的气息,许空山逐渐加大力道。

这个姿势有点别扭,陈晚喘不过气,许空山钻进被子,抱着陈晚翻了个身。

“等会我给你热饭。”许空山嗓音粗重,陈晚咬住他的下唇,什么吃饭不吃饭的,不管了。

被窝里的动静持续了近两个小时,陈晚实在扛不住,无奈举白旗求饶:“我饿了,山哥我真的饿了。”

他哭得可怜巴巴,许空山意犹未尽地用鼻子蹭蹭他的脸蛋,抓起搭在床沿的衣服套上。

行吧,先吃饭。

灶膛中残存着些许火星,许空山往里面添了两把柴火点燃,趁饭菜在锅内升温的空当,提了壶热水至卧室帮陈晚清理。

陈晚瑟缩地躲了一下:“德叔让你有空给我多炖点温补的汤。”

言外之意是让许空山收敛点,明知不是许空山的对手,陈晚偏偏记吃不记打,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周天放假给你炖。”炖汤耗时长,低于两个小时都不能叫炖,工作日显然来不及,许空山默默记下,决定每周安排一次炖汤,不给陈晚借题发挥的机会。

陈晚不愿在卧室吃饭,许空山把他裹成蚕蛹抱到了客厅,捞了个沙发上的坐垫垫到餐桌椅上,再把陈晚放下去。

其实陈晚也不是不能自食其力,但许空山要惯着他,他自然开开心心享受。

“明天我要去服装厂巡视,到时候我来接你下班?”陈晚尾音上挑,冲许空山眨眨眼。

“好,我接下来半个月应该都不会加班。”许空山把回锅肉上的肥肉扯下来,瘦的部位夹给陈晚,“村里的事你怎么处理的?”

陈晚道出具体的经过,末了向许空山诉苦,自己今天爬楼搬东西累惨了,下次回村一定抓他当壮丁。

许空山对此求之不得:“待会睡前我给你按按。”

专业人士的按摩效果一流,陈晚次日浑身舒畅得仿佛脱胎换骨,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短暂的休假日结束,陈晚继续投入服装厂的建设事业,上午和王利安几人开了个会核对进度,部分细节有些微的出入,但整体依然在把握中,问题不大。

“下个月张哥和强子出趟差,把设备再确认一下,务必保证准时进场。”陈晚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分工,“阿文联系报社,开始宣传我们的服装设计比赛,不要漏了纺织学院,另外尽量联系电视台,最好是能争取到收音机的广告时段,价格只要不超过预算,你自行做主。老王你跟学校谈得如何?”

“我们学校和南大都谈妥了,宣讲会分别定在一月十六号和一月十七号。”王利安汇报结果,以他的能力,一般陈晚交给他的事鲜少有办不成的。

“辛苦各位了。”陈晚由衷庆幸他能遇到如此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月底请你们吃饭。”

“小饭馆?”王利安挤挤眉毛,“能带家属吗?”

“能。”陈晚环视众人,“大家能带都带吧,家属来不了的,日后有机会我再额外补上。”

一行人在欢笑中散会,下午陈晚独自开车到达服装厂,经过半年多的建设,原本荒芜的土地已模样大变,灰色的外墙后面,车间鳞次栉比,道路纵横交错。

与制药厂不同,受地形限制,服装厂的家属楼在厂区内部的东面,目前共三栋,分别设有四人间、双人间、单人间,以及一居室、两居室,三居室暂时没有。

细数服装厂的高层——陈晚,有对象,生不出孩子;王利安,有对象无子女;钱国胜,单身;刘强,有对象无子女;朱文,和母亲生活;张会计,有对象及一个儿子。

这六人,全用不着三居室,陈晚即便要广招人才,待遇也不可能超过他们,所以三居室目前仅有设计图,动工大概在后年。

得知陈晚到来,施工队的负责人放下手上的事热情迎接,陈晚扣上安全帽:“从先看生产车间吧。”

陈晚以生产车间为起点,巡视了整个厂区和家属楼,不愧是得到杜腾龙认可的施工队,质量与效率均挑不出毛病。

资金有限,服装厂无法像制药厂那般做到尽善尽美,但陈晚并不为此感到落差,服装厂潜力无穷,尽善尽美不过是时间问题,给他三年,必然能将服装厂的规划全部落实。

“麻烦了。”负责人把陈晚送至门口,陈晚脱下安全帽还给对方。

离许空山下班尚有十分钟,陈晚不慌不忙地把车开到制药厂外,他下车倚着车头站定,垂在身侧的手指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耐心等待许空山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