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为什么昨夜他要改变计划呢?让这女人死在昨晚多好,也就没了今天的事。
羡容在他耳边道:“端茶过去,叫爹。”
因为是入赘,所以都不叫岳父了,而是直接叫爹。
他暗里深深吸气:这一声爹可不是王登能承受的,将来有一日,这只怕能成为王家抄家获罪的理由。
羡容见他迟迟不动,往他腰后敲了一记:“快点!”
秦阙紧紧攥了手,终于认命地端了茶盏送到王登面前,半晌才开口道:“爹。”
王登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婿。
这当然不是他满意的女婿,没家世没身份没武艺,白不隆咚,瘦不拉叽,但奈何女儿喜欢,又是非常时刻,不得不这样。
本以为关了几天,他乖乖拜了堂,已经安分了,没想到敬个茶还如此不情愿的样子。
无论王家还是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可都是他高攀不起的。
他故意没去接茶,安稳坐在椅子上,一副长辈的姿态与语气开口道:“薛柯,你虽出身寒门,但我们王家也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人,你既进了王家,便是我王家人,我们不会亏待你。
“只是以后你要好好对待羡容,王家只有侯爵,她却是郡主;王家这一代十来个男丁,她是唯一的女儿,不用说你也知道她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宝贝,不容任何人欺负,若有人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
羡容忍不住在后面笑了起来,替秦阙说话道:“好了爹,你别吓着他了,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他能怎么欺负我?”
王登叹口气,瞪女儿一眼,摇着头朝曾氏道:“这还护上了。”
曾氏笑道:“这证明小两口感情好呢!”
王登吹了吹胡子,瞥一眼站那儿奉着茶的秦阙,状似勉强地接过了茶盏。
秦阙的手在空中放了许久,才缓缓落下。
很好,刚才这一刻,让他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他还是个无能的小皇子,受尽不公,却只能忍,用尽所有力气来忍。
时隔多年,他几乎都要忘记了,没想到今日却又重新体会。
可真是久违的感觉啊。
若不是这羡容郡主终结王登的示威,他还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接着忍下去。
王登喝了一口茶,拿了只荷包出来递给秦阙。
秦阙一时没伸手去接,羡容替他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足足六枚金叶子。
羡容将那金叶子给秦阙看:“看我爹,大方吧,这声爹叫得不亏!”
秦阙:……
呵,他的一声“爹”,值六枚金叶子,当真是高价。
好,很好,要不然届时王登与她女儿一起下黄泉吧,父女俩也好有个伴。
“这边。”羡容将僵立不动的他推到了曾氏面前,“快敬茶,喊大伯母。”
才在心里发誓的秦阙:……
爹都喊了,一声“大伯母”似乎也没那么难。
为了避免再被训话立规矩,秦阙开口道:“大伯母,请喝茶。”
曾氏只是伯母,又是和善的性子,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接了茶,很快就给了秦阙长辈礼:一只上好的白玉。
女人就是心细一些,这白玉质地极好,好当腰饰,正好是薛柯缺的。羡容连忙朝曾氏道:“多谢大伯母!”
之后二伯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等等都和和气气的,很快应了声,然后赠了礼,只是人着实多,秦阙觉得自己端完了这一辈子的茶。
到自己家亲哥哥王焕时,他给了秦阙一把北狄弯刀。
“男人魁梧些好,我们王家都是战场上的英豪,你太瘦,太嫩,以后可以多练练。”王焕说,颇带着些大舅哥的威严。
羡容看看他,又看看秦阙,王焕的确是魁梧的身材,虽不如大伯二伯爹爹那般腰肥膀圆,但坐那里也是如一座山一般,而秦阙则是那种颀长的模样,宽肩窄腰,束上玉带,那腰尤其细,特别让人心生遐想。
便与秦阙说道:“不必在意,他是忌妒你。”说完看见哥哥:“你要能有薛郎这般身材,保证许家姐姐也不会不要你。”
王焕被惹着了,立刻反驳道:“谁说她不要我,人家明明是说哥哥没娶,要等哥哥娶了再论婚嫁。”
“这你都听不出来,这就是没看上你,八成是嫌你太胖太粗鲁了。”羡容说。
王焕正要替自己辩驳,王登在上面提醒羡容道:“还不快给你八哥敬茶。”
王焕便不说话了,坐在一旁憋了一口气。
羡容将那把弯刀还给他:“这刀太利了,别吓到薛郎,你收回去,换个礼物再送过来。”
王焕瞪眼,却是无奈收了刀,最后不屑地看秦阙一眼,横眉道:“小白脸有什么男人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