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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2 / 2)

休息充足精神后,林屿并没有急吼吼的立刻去找脂粉铺子,而是先去逛了两家很有名的脂粉铺,买了他们家的绣花手帕。

脂粉铺都会带着卖这些精巧可爱的小玩意,每家都有各自的固定风格。

卖方子,要怎么样才能卖出高价呢?没名没气,就是灵芝也会被淹没,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想要吹出花,就一个法子,对手的肯定。

翠州大大小小的脂粉铺数不胜数,林林总总有十几家,但要说其中翘楚,还是非“嫣红阁”和

“飞翡楼”莫属,余下的十几家就是有稍微好点的,也是菜鸡互啄,老大不说老二。

如果想要卖个好价,是不是只能去这两家?不不不,林屿折返,直接去了“菜鸡”里比较大只的两家。

一进门后,直接找到柜台上的掌柜,摊开了手里的小瓷罐,“掌柜的,有兴趣买香膏的方子吗?”

摊开的手心里放着两个瓷罐,小小巧巧的,白生生的罐子里面放了一点翡翠样绿的膏子,还有洁白如玉的。

翡翠绿的,气味柔,闻过之后提神醒脑,闻之忘俗。

而洁白的,香调柔柔绕绕,似有若无,闻着淡而不腻。

掌柜的看过那么的膏脂,一看就晓得,东西比他们铺子里卖的,好用不少,如果真的能拿下...哪天翠州的两大脂粉店,就要变成三大脂粉店了。

掌柜的接过膏脂,用耳勺挑起在手背涂抹了,果然,润而不燥,好东西!

“价格怎么卖?”

林屿伸出三根手指头,“我这是家传秘方,以前我娘的姑姑的嫂子的婆婆,在王府里当过侍女,看过王妃贵妇们用什么膏脂,回家自己琢磨着调的。当然材料没那么好,可现在也够用了。我要不是缺钱买院子,绝对不舍得卖的。掌柜的你占大便宜了!”

他故意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膏脂好不好,掌柜的一看就知道,但压价是人之本性,掌柜习惯的还价:“二百?”

林屿拿回柜台上的瓷罐,放进手帕里,扭头就走。

“哎哎哎别走啊!”掌柜的急了:“我只是一个掌柜,哪里做得了主?你等等啊,我马上去问主家!”

他说完还生怕林屿跑了,让店小二拿出给贵客的茶水点心,让林屿安心等候着。

掌柜的跑去找能做主的人,林屿坐在一边安心等着。他倒不怕掌柜的忽悠他,做出一副相当不耐烦的样子。

刚才掌柜的为什么急急变了脸色?因为他瞧见了用来垫瓷瓶的手帕,是别家脂粉阁的招牌花样,能有这个花样说明什么?他早就去过别家铺子的,但没谈拢,不知道是因为价格还是别的。

只要东西好,谁都长了眼睛。好东西如果落到别家铺子,肯定会把他们踩到泥地里,价格合适,就买!必须买。

做生意不进则退啊。

谈了一个时辰,最后是以三百二十两的价格成交的。

“我不要纯现银,三百两是现银,二十两是碎银子。”林屿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时怀里揣着三张纸,回去时还是揣着纸。

其实再磨一磨,多跑几家说不定能价格高点,但林屿不愿意再继续浪费时间,他想早点回去早点打扫。

说好五天,结果才三天人就回来了。

弟妹们自然喜不自胜,围着林屿说个不停,叽叽喳喳讲述着三天的生活,其实也就是普通的日常,但听他们说着格外的有趣。

林屿清清嗓门,把人聚拢到一起,也把他租了一个铺子,以后准备专门卖香膏的决定说了出去。

“好啊!大哥做的膏脂特别好闻,去年靠这个赚了不少呢,现在不是更好吗?”楚楚第一个响应。

“但是去年卖的是薄荷膏,我把薄荷膏的配方卖了换来本钱,以后就不能做这两样。”林屿低头,“不过还好,别的香花很多,都能卖。”

“我的打算是,先把铺子开起来,等赚到一笔钱,就去褚州一趟。”

室内静默了一瞬,希希结结巴巴的说:“褚,褚州?”

“对啊!”林屿点头承认,“这一眨眼,就过去一年半了,我也好久没瞧见娘,但之前你们身体底子也不怎么好,舟车劳顿的容易生病,再者以前家里的银子紧着盖房,挤不出路费来,只能暂时搁下,现在房子也盖好,该去一趟。暂时把出发的时间定在秋后,路上也不冷不热。”

林屿故意说:“听说褚州就是大冬天也很暖和,我们也算是学一回候鸟,去南方过冬。”

过不过冬的,都是玩笑话,但四个孩子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中。

其实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哪个孩子会不想亲娘?父母外出打工的留守儿童,打着滚撒泼也想让父母回来。

而他们突遭大变,从富裕之家跌落到牢房之间,然后又跟随陌生的大哥,心里不想亲娘,那肯定是假话。只是把这种思念好好的藏在心里,安慰自己亲娘都是为了自己好。

压下去的思念现在又重新翻腾起来,久久的回荡心中。

因为心里装着事,第二天谁都没有休息好。

林屿既然要开铺子,早在心里揣摩过很多遍,因为刚开业还没摸准顾客的需求,一半是发饰,一半是香膏。现在是三月,正好是春来花满园,不论什么花都能做成膏脂。膏脂呢,又有一半是四季都有的,擦手的擦脸的,滋润的清爽的,各取所需。一半是随着季节更换的,春来做桃花,夏去做荷花,秋来做桂花,冬去做梅花。

季节限定被他玩的是明明白白。

而芦荟膏也是四季常备款,不仅能促进痘痘愈合,还有美容美白,安抚伤口的作用。

上次被移栽的芦荟,已经从软塌塌烂糊糊的模样,逐渐变得硬挺,捏一捏叶片都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等它成活了,叶片扦插,就能种出一大片。芦荟胶芦荟面膜芦荟纯露,统统提上日常。

开铺子当然不能像以前,用竹节罐子省事,林屿经胡婆婆介绍,还去找瓷器铺子专门定做了一批小巧的瓷罐,第一回 定了二百个,付了定金。

胡婆婆高兴的很,“开了铺子,也就不用风吹雨淋,跟人抢位置,从早能卖到晚了,好事,大好事!”

“销量大增,胡婆婆你也忙碌了这么久,该休息休息。以后手工这一部分,就交给别人动手,您呢,就专心的研究新产品,怎么样?”

“那要是被别人偷师学去了,怎么办?”

“当然是有这个风险,但其他行业比如酒楼,或者木匠难道就没这个风险吗?”林屿点了点脑袋,“现成的步骤当然可以偷走,但藏在脑袋里的新想法是偷不走的,我不说,那就永远都是我的。她们只能跟在屁股后面,喝点汤。”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胡婆婆被震撼了,她觉得这话该死的有道理!卖绢花的这么多家,也没看到那家就独占鳌头了,唯有不断的创新,才能一直站在最前头。

“行,行叭。”胡婆婆恍惚着:“其实我也累的很,现在年龄大了,久坐腰疼,能把这个活儿推出去也好。”

“对对对,这就是外包工程,何必事事亲力亲为?那还不累死我。”想想他,同时支撑三个摊子,要是全都自己上手,劈成八瓣都不够用。找到合适的人合作,也是省力的一种办法。

“不过胡婆婆你腰疼?怎么不早说!找过大夫吗?大夫开药没有?要不要紧?”林屿一叠声的问。

胡婆婆别过脸去,“老毛病了,以前年轻时落下的,我拿了膏药,没事贴两剂就好了。”

“还是得多休息才行。现在绣红能出师了吧?她要是手艺好,全交给她也行。”

“绣红呐,还是老样子,如果我做出花样教给她,她能模仿到九成像,但让她自个做,不行。”胡婆婆摇头,“倒是她妹子绣紫,手也巧,上次偷偷找我想学来着。”

但是现在三叔家正要开豆腐铺子,还研发了新品,自家的活都忙不过来,绣紫也是半大孩子半个劳动力,未必能放她离开。

至于其他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空?

林屿把亲戚们扒拉完,发现硬是没有合适的,得找人!古代做生意很多都是家族企业,一旦扩张第一时间考虑亲戚,因为利益一致,知根知底,没那么容易被泄密。

再退一万步说,真的倒霉对方做出泄密或者偷盗之类的事情,完全可以杀到他家去,告知他的亲朋好友,让他赔偿兼社死。

但林屿能扒拉出来的,都是林家的亲戚,周氏当初是个孤女,更别提什么亲戚了。

最后这事还是得落到三叔身上去,最好能找几个手巧的婶子。

林屿正要风风火火的开干时,胡婆婆提醒了一句:“小屿做香膏当然好,但你最好记得先去问问大夫,有哪些植物是相忌相克的,东西是用在人脸上手上的,万一不合适那不是毁人容貌吗?”

“婆婆提醒的对,差点忘了。”林屿想起个人体质不同,万一有什么东西过敏呢?那就成害人了。

要说现成的大夫,就是隔壁村的那位老大夫,当初临近过年希希发了高烧,林屿还跑去开了药的。

事后他才知道,本地有“过年不看病,正月不吃药”的习俗,因为年头吃药寓意不吉利,象征一整年都会病不离身。但老大夫医者仁心,丝毫没有避讳,照样还是开方拿药,还让林屿随时过去复诊,免得耽误病情。

他记下了人情,现在要看植物避忌,当然还是找这位大夫。

老大夫细心的问过有哪些植物,最后说都是普通常见的花草,完全不存在避忌,只要注意会不会过敏就行。

林屿忙活着开铺子的筹备,忙的脚打脑后跟,一些简单的事情就交给弟妹做。把铺子提前打扫干净,该维修的维修,该买的就买。

“你们做成什么样子都不要紧,只要能用就行。放手去干,最后大哥来给你们查漏补缺。”林屿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一方面是林屿的确缺人手,一方面是想锻炼他们。穷人孩子早当家,早点学着做事对自己也有好处。

还有一方面就是让他们做事放手去做,如果不跌几个跟头摔几跤,如何学会走路?

林屿只需要做那个扶他们起来,给他们兜底的人就行。

把铺子的地址交给他们,四人陷入沉默。咋整?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