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朝登峰顶 妄臆我为山(2 / 2)
“七叶,你少得意,终究还是倒在我的两仪梭之下。”
登峰出手暗算打倒了七叶。这老道士够阴的!刚才七叶破剑阵,注意力全在天上,万没想到登峰的两仪梭会从脚下突然袭来。只听登闻对登峰道:“师弟,你想怎么处置七叶?他刚才手下留情……我们还是不要取他性命……”
登峰:“我终南派不需要这个叛逆的假慈悲。他刚才不伤同门,我也懒的再取他性命。……他中了我的两仪梭法力,三日之内不能使用任何道法。……七绝、七灭,你们两个过去,就用他的赤蛇鞭将他手脚捆想来,放在此地由他自生自灭。……至于将来是死是活,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登闻:“他三日之内与常人无异,捆住手脚放在这深山之中,必死无疑……师弟,你这么做……”
登峰:“我是终南掌门,此事就这么定了!登闻师兄,你门下出此大逆,你也有大过,随我回山受罚去吧……”
终南派的一群人已经离去消失在夜色中,林间空地上只有七叶被捆住手脚躺在那里,火堆越来越暗淡接近于熄灭,远处传来了狼嗥之声。我从头到尾看见了这一幕的发生,心中感慨,十分同情这个七叶的遭遇。
我觉得七叶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错,不就是喜欢一个妖怪嘛?既然终南派不许,那就离开终南就是了!可是那个登峰道士实在过分,表面上不杀他,可是捆住手脚弃之荒山,七叶非死不可!这七叶也真够倒霉的,怎么拜了这么个师门?如果是风君子,恐怕不会像登峰那样做。我突然想起来紫英姐似乎也是什么妖物,风君子也知道,但风君子没像登峰那样逼我,只是告诉我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她。
想到这里,我决定去救那个七叶,如果没人救他,他死定了!趁没有野兽发现他之前,我得赶紧赶到那里。阴神当然没有办法救他,我立刻收神归位,从树上爬了下来。这才想起我的双眼不受黑夜影响,完全可以在夜间赶路,没必要学别人的样子非得宿营不可!
直线在天上飞,这段距离片刻就到,可是在山林中穿行,走的却异常艰难。我又不敢绕好走的路,怕失去方向找不到地方。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找到昨天晚上众人斗法的那片空地。火堆早已熄灭,七叶被一根赤色的长鞭捆住手脚丢在地上。还好,我来的及时,他还没被野兽叼走。
我费了好大劲才解开这根鞭子。这长鞭显然是一件法器,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伞兵刀都割不断。七叶面色淡如金纸,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我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没有断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胸口,除了有一个圆形的茶杯口大小的黑影,没有什么外伤的痕迹,显然是受了内伤。修行人被法术所伤怎么解救我不知道,但七叶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岔息昏迷。推宫过穴的手法我从小还和金爷爷学过一些。当下伸手运劲在他的胸口推拿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七叶咳嗽几声,吐出一口瘀血,睁眼醒了过来。“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这是七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正好路过这里,看见你被人捆住了躺在地上,就把你解开了。你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把你扔在这里的?”我此时还没有忘了出发前基地领导告诉我们的注意事项,如果在山里碰到别的人就说自己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否则佩枪拿刀容易引起误会。
七叶答道:“我是进山采药的山民,叫凌啸。在这秦岭深山之中碰到了一伙盗墓贼,他们怕我报告公安,就把我捆住了放在这里。多谢你解放军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队的?”
靠!我救了他的命他也不说实话。他不是七叶吗?怎么又叫凌啸了?显然他没看出我是个修行人,既然他不说实话我也不想露底。答道:“我姓梅,叫梅野石,是特种兵侦察大队的,番号不方便告诉你。你没事吧?能赶路吗?要不要我背你走?”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叫石野。因为我知道我的名字现在在天下修行界已经很出名了,很多修行人不认识我,却听说过石野石小真人。只见七叶摆了摆手,对我道:“你能扶我坐起来吗,我腰里有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两粒丹药,你拿一颗给我……谢谢了,你有水吗?”
我扶着他坐了起来,他挣扎着盘腿坐好。我在他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中有两粒鹅黄色的药丸,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这药丸我认识,正是黄芽丹!这小子怎么也会有黄芽丹?我虽然心中疑惑,还是取出了一粒放在他口中,又喂他喝了一口清水。
服药之后,七叶又对我说:“解放军同志,我会气功的,学过一点自己治伤的法子。我想打坐练一会儿功,你能不能帮我在周围守一会儿?两个小时就可以。”
服用黄芽丹之后打坐行功,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小子居然说什么练气功,满嘴没有实话。我也懒得点破他,救人救到底,我点点头,答应了他。七叶盘腿而坐闭目行功,显然是在借黄芽丹的药力治疗内伤。这小子说两个小时,实际上过了三、四个小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我等的有点着急,可又不能碰他,既然答应了他,只得在一旁守候。
太阳渐渐升高了,山林中传来鸟鸣之声。我百无聊赖的喝了一口水,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吃了几口,想了想,又给七叶留了一半。正在东张西望间,我觉得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难道是野兽吗?
我本能的跳了起来,拔出了军刺面对着那个方向。只见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正在向这个地方张望。这个人我认识,正是昨天晚上见过的登闻,也就是七叶的师父。
登闻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出现一个穿着迷彩服,手拿军刺,腰间还佩着手枪的人。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指着七叶对我说道:“请问,你是什么人?那边那个小伙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师徒俩都够有意思的,见着外人不说实话,他明明认识七叶却装作不认识。我答道:“我是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特种兵战士。路过这里,碰到这个人遭遇歹徒被绑住手脚丢在深山。……他,好像在练气功疗伤吧。我答应他守一会儿。”
登闻的表情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感慨的说道:“还是解放军同志好啊,学雷锋做好事……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你要赶路的话,我帮你照顾这个人……你放心,我是附近的乡民,不是坏人。”
靠!还想骗我。就算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也知道这附近百里没有人烟,哪里冒出来的乡民?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这个登闻对他的徒弟一直心怀不忍,想放他一马在掌门面前又没有办法。他今天又偷偷溜回来,估计是想来救七叶的。把七叶交给他照顾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转念一想,谁知道登闻是什么目的?如果终南派那些人发现登闻溜回来了,再追回来怎么办?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既然登峰要把七叶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一个外人路过救他,他们应该无话可说,可是登闻来救他就不行了!再说了,我并没有暴露修行人的身份,就算登峰来了也不好公然动手。靠他娘的,如果真的登峰再跑来动手的话,我可不管什么道法不道法,直接拔枪就是了,实在不行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和军队对抗。
想到这里我对登闻说:“谢谢你老乡,我想不用了。我答应他守着就要守到底。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派直升机来救人……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回家去吧。”
登闻看了我一眼,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七叶很久。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这里。登闻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都快到下午了,终于听见七叶坐在那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离坐了。他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我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见他起身,将手中的压缩饼干和水杯递给了他。
七叶连声道谢,但还是接了过去。吃喝完毕之后,他对我说:“梅同志,你们的驻地在哪里?我将来一定会登门道谢的。”
我摇了摇头:“道谢就不必了,我们是保密单位,告诉你是违反纪律的。再说现在我在进行的也是秘密训练,你就不要多问了。”
七叶:“是这样吗?那我就不方便多打扰你了。我现在没事了,自己可以走了。你还是执行你的任务去吧。”
“你确定你没事吗?这里可是深山,你能走得出去吗?”
七叶笑了:“解放军同志,我从小在这片山里长大,知道该怎么走,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了。”
我看他站起来的样子,真的与常人无异,似乎行动完全恢复了正常。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登峰道士的话,中了那什么两仪梭的法术,三天之内不能使用道法。看样子七叶还是有办法走出这片深山的,否则也用不着把他捆起来。既然他要走,我也不强留,想了想,我把伞兵刀递给他说道:“你要走的话,这把刀送给你防身,山里面有野兽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