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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祭典(2 / 2)

她退回太乙身边,跟着再次行礼后回到席间坐好,看到哪吒的脸色依旧难看,不由得下意识地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

干干净净的,没哪里脏也没哪里破,更没什么其他问题。

难道说男女审美真的存在着天然鸿沟差异,她觉得漂亮的,哪吒却觉得很难看?

可就算觉得不怎么样,也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吧?

何况……真有那么不堪入目?

叶挽秋纠结地抬头,看到虞娴正好起身,将贺礼亲自捧着送到哪吒面前,还唤来仙侍斟杯祝酒。喝完后,虞娴将酒樽放回去,却抬起手抚着额角,像是相当不胜酒力的模样,身形轻晃间,伸手搭扶在了哪吒绕着混天绫的手臂上。

“多谢三太子。”她低着头,音容温婉。

“不必,公主还是入座歇着比较好。”哪吒面无表情地回答,嗓音沁冷。

看着这一幕,周围的仙灵们又是一阵带笑的窃窃私语。

重新落座后,白舞凑近虞娴轻声道:“原以为三太子和他师姐关系极好,今天看也不过如此,三太子不照样没怎么给她好脸色看。公主殿下无需烦心了。”

“就你会说。”虞娴笑着略略推她一把。

这给你能耐的。叶挽秋忍不住翻个白眼,怎么不就地来个托马斯全旋劈叉下腰。

她端起面前的酒一口闷完,伸手将头上那支红莲花步摇取了下来,勾着散垂而下的黑发理顺,收回视线。

正礼结束后便是设在碧寰宝殿里的歌舞和宴会,叶挽秋一杯接一杯地喝得多了点,逐渐感觉有些闷晕但还不至于会醉,于是悄悄凑到太乙身边问:“仙尊,我能不能出去透个气?”

“去吧。”太乙应允道。

殿外的空气要比里面要来得冰凉畅快许多。叶挽秋一边用手拍拍脸,一边走上御道,绕进空无一人的万芳园,坐在云石砌成的花坛边,面对着一整个天池的馥郁莲花,萤火点点。手上的金镯碰撞上坛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手腕转了转,正想把那只镯子取下来仔细看看,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没办法把它摘落,反而把手腕皮肤蹭得通红一圈,又痛又麻。

望着隐约闪烁在镯子上的火莲神印,叶挽秋忽然有种感觉,这金环怕不是打算把自己的三魂七魄都给栓得死死的。

还没等她想完,一条红绫忽然从侧后方灵活地游窜过来,卷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拖进哪吒怀里。冰凉的呼吸撒在她的肩颈处,带来微微的痒和瑟缩感。

和刚刚比起来,他的神情依旧没缓和多少,视线在她垂散下来的长发上停滞一瞬后,问:“我给你的那支头簪呢?”

“收起来了。”她没看对方地回答到。

哪吒沉默几秒:“不喜欢?”

“不是。”她别开头,“步摇很好看,只是衣服衬不上,戴着也是糟蹋。”

“谁说的?”

“你说的啊。”叶挽秋从他怀里挣脱开,面对着他靠在凤凰树下,目光却只望着旁边的夜辉藤萝。

哪吒听完她的话,眉间皱痕更深:“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呈礼给你的时候啊。”她低落又有些不甘地回答,“你当时看我的样子,就差没在脸上写,‘你穿得简直没眼看’这句话了。”

“怎么可能。”他很果断地否认,表情更差。

“可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直到现在,你脸色还是这么难看。”

哪吒闭下眼,叹出一口气,重新望着她:“所以你才把头簪取了?”说着,他忽然瞥见叶挽秋露在素纱下的手腕,绯红得不正常,顿时眼神深黑,“还试过取镯子。”

她愣一下,摇头:“有一说一。取头簪是因为这个,镯子不是。我就是单纯地想拿下来看看,结果怎么都弄不下来,所以多试了几次就蹭到了而已。”

哪吒注视着她好一阵,看不出来对于这个解释接受得如何。

叶挽秋有点着急地去捉住他的发尾,轻轻扯了扯:“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你穿这件很好看。”他很干脆地说到,让叶挽秋有点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道,“但是我不喜欢你在这么多仙灵面前穿它。”

“……我没听懂。”

他伸手沿着她半掩在素纱下的锁骨线条描摹,慢慢向下滑过靠近胸口的肌肤,停驻在缀着细碎花朵的领口边缘,冰凉的触感像霜花落在身上,激得叶挽秋有些抖。

“封神祭上那么多仙灵,是不是都看到了?”他平静地说着,语调却森寒如雪,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平心而论,这件衣裳的领口是类似桃心抹胸的裁剪设计,因此确实要比叶挽秋平时惯穿的低一些。但即使不是祭会,平时会穿有这种领口衣裳的女仙也多了去了,连蔚黎和松律的衣裳有好多都是这样,也没见有谁觉得不正常。

“这能看到什么?”叶挽秋难以理解地朝自己身上看一眼,“而且就算要看,那也是看你啊,你才是今天的主角。何况我看其他女仙都是这么穿的,就这么一块摊煎饼都嫌小的地方,相互看看又不吃亏。”

哪吒,“……”

她还在絮絮地往下说,然而哪吒却没有了继续听完的耐心,干脆上前一步将她按在面前的凤凰树干上,低头封住那张忙乱不已的桃花色嘴唇。

积蓄许久的酒劲被他身上又清又烈的冷调莲花香勾得有些上头,叶挽秋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满是醇酒的池塘,被头顶郁郁葱葱的莲花群压裹得喘不过气,本能地想要去争夺那点救命的氧气,却被对方恶劣地揪着不放。

就在她以为也许自己会溺死在这里的时候,哪吒终于松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

好不容易得来的呼吸自由让叶挽秋忍不住拼命喘气,感受到对方冰凉的薄唇在她耳侧流连细吻,夹杂着略显模糊的声音:“可我不喜欢。祭会上那么多仙灵,我能看到,他们也能。”

他贴蹭着叶挽秋的脖颈,吻上那层白净细腻的皮肤,能感受到正在鲜活搏/动着的颈动脉:“他们有什么资格!”

过分尖戾的话语和语气,让叶挽秋有些惊怵,环在他肩上的手也跟着僵硬住:“哪吒……?”

他置若罔闻,只掐着她的腰肢将她朝怀里揉,柔软发梢密密地扫弄在她的脖颈上,弄得很痒。叶挽秋轻轻挣扎一下,紧接着感觉锁骨被对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哪吒,你干什么,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她试着推开面前的少年,可惜收效甚微,“你的封神祭还没结束。”

“管那些做什么?”

“怎么可能不管,一会儿还要回去的,你别……”叶挽秋越是反抗,他越是发狠又刻意地去在她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弄出深深浅浅的红痕,气得她想咬人,“李哪吒!你属狗的啊!”

他抬起头,看着她绯色斑斓的皮肤,终于笑起来,伸手替她将两侧的纱衣牵拢遮紧:“这样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这差太多了。”叶挽秋瞪他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哪吒轻微挑下眉,没回答。

叶挽秋张口无言了一会儿,总感觉对方刚刚那个挑眉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更丧病了。

她抓紧领口,开始忍不住回想起对方只有六七岁时候的傲娇单纯团子模样,搞不懂时间这把杀猪刀怎么就把一个好好的孩子蹉跎成了这样。

果然是光阴无情,岁月可畏。

“走吧。”

哪吒朝她伸手,姣好昳丽的脸上笑弧浅浅,温柔朦胧:“该回祭会去了。”

“你个魔鬼……”

叶挽秋捂着脸,内心阴暗地盘算着怎么才能把他一脚踹到天池里去长荷花。

“对了。”他忽然又话锋一转,低声朝她道,“头簪拿出来。”

她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只听到哪吒说:“戴上再回去。”

叶挽秋这回学乖了,按着他的话照做。

只是……

她一边盘发一边望着面前笑意清浅的少年。

总有种这花好像长歪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