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相勉励 解开心里那闷困 第六章(1 / 2)
徐斯的手机响了起来,属下来电汇报一些情况。他走到一边接电话,而江湖没有离开,她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空地上,仰着头,看向东面天空。
那边是杜月笙的老公馆,现在改成了宾馆,也许正在办婚宴,砰砰发着七彩绚烂的烟花,引来路人驻足观赏。
夜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时烟花搅动了黑夜的寂寞,铺上炽烈的碎色。终于让沉寂黑夜热闹起来。
徐斯讲完电话,关上手机,对江湖说:“走走吗?”
她应当是有话要同他说,才会这么客客气气待在一旁。
江湖笑笑,和徐斯说话,越来越不费力了。
她跟着徐斯走到林荫道上。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徐斯把手插在裤兜里,走的很慢。
江湖说:“我想早点启动‘腾跃’的预热活动。”
徐斯讲:“机会是不错的,媒体也乐意帮忙。”
江湖扯了个笑容转头迎向他:“是你帮忙。”
“我只是客串了一下,吃一餐好饭,也不算亏本。”
他们走到东湖宾馆的门口,里头果然是在办婚宴,大草地上支了白棚,拉了彩灯,爵士乐队正在演奏《夜上海》,新郎新娘同来宾们在一起跳舞。
草坪另一边是那栋久经风霜的老建筑,同它在七十年前的主人一样气派。
徐斯忽然忍不住说:“杜月笙有几句名言。”他转头看向江湖,“‘不要怕被别人利用,人家利用你说明你还有用’。”
江湖心中一震,他的目光里有点傲然的气势,这么直白地展示给她看。
她避开他的目光,望向草坪上热舞的人们,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才讲:“杜先生是老上海最好的管理者,讲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他还有一句话‘做人有三碗面最难吃——体面,场面,情面’,多无奈的一句话。但是也是要看人怎么来做。我爸爸还对我讲过他的另一句话——‘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
讲完以后她把头转过来对徐斯微笑。
徐斯也微笑:“可以当做你是在奉承我吗?”他把手伸出来,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我们也去跳舞。”
江湖讶然,指指自己的衣服:“就这样的衣服?”又指指里面的人们,“我们又不认得他们。”
徐斯唇角一撇,是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他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么多宾客,他们哪里会发现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那边的爵士乐队把曲子换成一支圆舞曲,旋律圆满,能让人的脚不由自主踏起舞步。
而江湖喜欢冒险。
徐斯已经往宾馆里头走去,没有保安拦他,她怎么能不随其后?那是不能落后的。
他们很容易就混到人群里头,徐斯把手伸出来,江湖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间的皮带上。
江湖颤了一下,微抬起头,看到徐斯正俯下头。
正有射灯余光从他后头打过来,他的眉目好像都有了光辉,脸颊轮廓清晰明朗。
她是头一回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着徐斯,他这样一副卖相,又怎么会不讨女性欢喜?而她今天把他请过来,也不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吗?
他因察觉而生气,那也是应当应份的。
所以她才会答允与他偷偷潜入这里,来跳这么一支舞,当做还他的人情了。
徐斯也看住江湖。
她仰脸的,稍微迷糊又显然精明的样子。头发已不那么服帖了,散散垂下,一身的衣着还是保持着严谨正气。
正因为这正气,才在那夜之后,形成他们之间无形之墙。也因为这正气,才能变作强大磁场,让他不禁走近。
徐斯想要对自己叹气,又想要看清她。
但江湖总在他的目光进逼的时候,慌忙转开视线,只看脚下步伐。
其实他们靠得如此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从那夜后,再也没有靠的如此近了。这么情形缠绵,状态暧昧。
徐斯不由自主地都心随神外去了。
他的确是位舞池高手,江湖想,她自己修习过这样的舞步,都不能在他的舞步中做到主导,只能小心翼翼随他喜好,被动转出一个又一个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初中就学了华尔兹,最后是陪另一个人跳舞。人生之路充满了岔路。
她失神了。
这情景落在徐斯眼内,他却只当她也许是有一点点的愧疚。她低着头,只管看脚步,是在怕踏错吗?
徐斯将下巴悄悄悄悄俯到江湖的头侧,看着她白皙细腻的脖颈。草坪上,他们的影子渐渐合一。他慢慢收紧手臂。
江湖立刻醒觉,一时心慌,脚步踏错,重重踩了徐斯一脚。
两人一致停了下来。
徐斯把眉毛一蹙,把她揽紧,俯下身,气势这么迫人。
江湖只觉得心脏要跳到嗓子口,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大少爷脾气说发作就发作,当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是这么戒备,同日本的那一晚判若两人。
徐斯差一点冷笑出声。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面?
他问她:“你这么慌干什么?”
江湖咬了咬唇:“踩到你真不好意思。”
徐斯说:“江湖,你还真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