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笑逆风去 飞一趟 第一章(1 / 2)
那一夜江湖只睡了半个钟头,就清醒过来,徐斯开了她的车送她回了家。她迷迷糊糊进的家门,都忘记同他道谢,就关上了门。
徐斯还以为会有晚安吻,可见是自作多情了。
他无聊地叫出租车回了浦东的小别墅,清晨起个大早,发现外头下起了暴雨,只好又叫了出租车去滨江大道那头拿了车。来回折腾,竟也不嫌弃繁琐。
把车开到“腾跃”工厂门口时,恰好眼尖看到莫北的车停在“腾跃”门口。
他摁两声喇叭,打一个手势,示意莫北开车跟着他去了附近的会所喝早茶。
两人在会所坐下后,徐斯必然抢先揶揄几句:“雨天管接管送,二十四孝老公。”
莫北笑着抱怨:“你介绍的好工作,让我每天回家都得做家务。”
徐斯抱歉:“最近他们是很忙,新产品要上市吧!”
莫北瞅着他还是笑,徐斯耸肩。
莫北说:“我明白的。”
徐斯问:“明白什么?”
莫北说:“这种问题你自己去考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你自己身体的荷尔蒙会告诉你。”
徐斯嗤笑:“行了行了,大律师整天故弄玄虚地做分析。”
徐斯态度一贯聊赖,莫北已经习惯,但徐斯不是个习惯回避的人,刚才明确是在回避。莫北微笑:“我已经结婚了,有些道理比你懂的多一些。而且我也一向比你想的少一些,想的少一些未必不好。”
徐斯只喝茶,不讲话。
发小年前新婚,夫妻感情如胶似漆,过上单纯家庭生活。他以前觉着这实在是芸芸众生中男女最普通至极的生活,现下却微觉妒忌。
他想,被江湖这小孤女搅合得自己也寂寥凄清情绪极重。这样不好。
同莫北的这顿早餐,把他吃成个情绪极乱。
江湖这一天都没有给他电话。
昨晚她还睡在他的膝头,睡熟时候,一手环住他的腰。她馨甜气息让他在那半个小时如坐针毡,却又不得不做足正人君子。
这滋味并不好受,但也极端好受。江湖在情感的收放之间,分寸可以把握得极妙。
而她还讲了那样的秘密。她清醒以后,一定会后悔一时口快发泄情绪。
徐斯冷笑,心内跟着蹿起凉意。
江旗胜黑白曲直好像无底深渊,他竟也不能揣知这位已故前辈底细到底有几何?手段也到底有几何?甚至他进而会突然想到,当有一日他同江旗胜有那么一个可能一决胜负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惨败在这位长辈手底之下?
当然,这些都是假设。但这些假设已经够他越想越胆战。
江旗胜会是怎样的一个心狠手辣的对手?而他毕竟已经故去了,自己想的也只不过是假设而已。
如今江旗胜只是江湖心底的一道伤口,一重怀念。
徐斯回集团总部开了几个会,随后召来任冰询问童装事业部进展。任冰把一切安排得很好,只是营销方案还需要再商榷,他同徐斯都认为对旗舰店的定位需要慎重。
徐斯的确对这项事业慎之又慎,甚至将项目缩小到由旗舰店试水之后再扩充生产线。任冰表示赞同,这道理简单,把拳手收回来,积聚好力量,再打出去,力量会更强。
徐斯不是个会妄自尊大,冲动行事的人。
任冰说:“江湖对‘腾跃’的品牌重塑做的非常全面,网络上的预热就做了好几个月,接着联络全部体育用品商店的经销商维持供货,同时主动赞助好几所中学大学的体育赛事,已经给大规模推广打好市场基础了。”
徐斯点头:“她是个稳扎稳打的人,我该学习。”
谦虚也是徐斯的美德,所以任冰说:“做市场虽然要快,但是确实需要知道客户的最终需求,才能一击即中,一开始慢一点也未必不好。”
一开始慢一点,但是慢慢知道彼此需求,也未必不好。
徐斯又召请秘书JANE推了晚上和同业联络感情的饭局,提前一个小时下了班。
他又去了“腾跃”。
江湖正在厂房内看手绘展的展板设计样稿,设计师恭恭敬敬站在她的面前听训。
她说:“我的主题要中国红,要鲜艳,要闪,要商场内所有的人一望即知。不要这么雅致和矜持。老牌子一次爆发,需要有激烈的情怀。这一次手绘的第一名也是用红色做主色。”
她又对莫向晚讲:“我同意用‘快闪’方式开场,足够吸引商场内看客,人山人海那是最好不好,一定要有电视台拍摄,申报、晨报、晚报的记者务必全部确保到场。还要有年轻人自己拍摄,然后放到开心网、人人网、宽带山传播。”
徐斯在她身后开口:“如果江总还有预算,还可以现场资助贫困大学生,学校领导就会捧场,以后团购少不了。没有的话,总部可以赞助。”
江湖缓缓转过头来。
同事们都觉奇怪,这位徐董总是来的这么勤。
莫向晚拍拍手,让大家各就各位。
徐斯伸手指示:“去你办公室谈。”
江湖跟在他后头进的办公室。
他随意地坐到她的办公桌上,看着她面色镇定地走进来,还微微颔首,说:“老板,有什么指示?”
真是好定力,果然把昨晚的失态当做过眼云烟。
徐斯失笑:“我想没有一个男人听到女朋友叫自己老板,会觉得顺耳。”
江湖脸上抽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牢面前这位处之泰然的风流公子。
自然,她一直知道他想追求她,自然,她也一直知道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同他谈一场天时地利人和的恋爱。她做好准备,就会使用最合适的进退尺度来周旋,包括身体的,包括言行的。
只是昨晚稍微意外了一点。
探过高屹和海澜,她心内波涛又掀起百丈巨浪。有一种情绪急于宣泄,把心内重重负担袒露。只在那片刻,她下意识就认为徐斯是个好的听客。他一向懂得取舍和进退之间的把握,向他宣泄是安全的,是可以万无一失的。
这一份笃定根本没有来由,她一早上想了老半天也百思不得其解。
但事实证明,他确实如自己想的那样,是个安全的听客。
可为什么偏偏会是徐斯呢?
她又意乱纷纷,又想,也许徐斯被复杂的江氏父女的这些往事搅得知难而退也讲不定。
但,眼前的徐斯就这么三分正经三分不正经半真半假地望着她。
徐斯抬腕看了看手表,讲:“六点半了。”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亲密地抱了抱她的腰:“现在你我都下班了,你可以陪你男朋友吃顿晚饭吗?我觉得水煮鱼不错。”
他还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