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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9(2 / 2)

他说,你知道阿衡是谁啊就喊,以前教你喊陆流的时候,桌子板凳抽水马桶都是陆流。

然后,这名字也会定格,成为可怕的……叫做回忆的东西吗。

她说除非黄土白骨,守他百岁无忧。

忘了问,谁先白骨才无忧。

年后,言希很忙,很忙很忙,照辛达夷的话,老子还看清丫,丫rou一下就不见了,丫以为自己是内裤外穿的苏泊曼啊,那孙子,搁中国,就一影响市容。

言希摊手,我上午两场主持,下午完成三百张的封面,晚上还有sometime,娃,不是哥不陪你玩儿,实在是没那个精力。

抬腿,刚想rou一下再飞走,被辛达夷一扑,抱住了大腿,声泪俱下——言希你丫不能这么不厚道啊,兄弟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TOT 言希= =,放手。一个月前,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辛达夷说,上次要不是老爷子死活不给我创业资金,我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找你借的。

言希冷眼,谁让你天天拍胸脯拍得梆梆响,爷我一定进机关爷我一定光耀门楣爷我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是你孙子而不是你是我爷爷。我要是你爷,早抽死丫了,说过的话就是个p。

辛达夷讪讪,不都是人妖劝我吗,他说最近建筑公司大有可为,反正我们专业学的都是这个,做好了一样挣钱一样出名还不用领着死工资看人脸色不是……言希踢他——我懒得理你们那点儿破事儿。去去去,别拉我裤子,有什么话,直接说,什么时候跟陈倦一样婆妈了。

辛达夷很婉转地星星眼,看着言希比上帝还上帝,孩子特诚恳——美人儿,能帮我们做个宣传吗,下个月公司就要上市了。

言希= =,你让我带个黄帽子穿着蓝制服给你们建筑小组招商?于是你他妈下一步还用不用我陪人喝酒?

辛达夷靠,老子是那种人吗,就是指着你有名积点儿人气回头客,什么话,你把人想得都跟陆流温思莞一样心眼忒多。

言希啧啧,你真看得起自己,那俩早就修炼成蜂窝煤了,你跟人是一个吨位吗。

辛达夷揉头发,憨笑,那你是帮了。

言希狞笑,看心情看时间看酬劳。

辛达夷= =。打电话——阿衡啊,我跟你说个事儿……言希咳——明天下午后天上午我就这两块儿时间。

辛达夷欢天喜地——哦,是三姐啊,不是阿衡,三姐您天津话说得真好听,您问我找阿衡什么事儿,嘿嘿,没啥事儿,就是想她了。对,我是她兄弟辛达夷,我们在msn上聊过的,对对对,回见哈。

言希咬牙,抹脸——靠,卑鄙到这份儿上,算你狠。

阿衡一直惯在学校的公共电话亭给言希打电话,其实,通常,大概基本上都是言希在不停blabla,阿衡只是附和,然后不停地向投币口投币,认真听他说。

有时候,他说的话她大多记不清楚,后来回想,只剩下,自己不停投硬币的声音。

叮,咣。

藏在小小的电话匣子中,清脆的,载着温柔,绵长。

然后,他的声音一直传来,许多许多言希式的话语,我们阿衡,女儿,宝宝,听了很久很久,依旧新奇有趣儿。

他说我想你了,阿衡无意透过电话亭,看到了曾经亲密的顾飞白,和杜清散步在悠长悠长的学院路上,心中感慨原来物是人非是这么个意思,然后呵呵仰着小脸对电话那端说——我不想你。

不想你,天天都打电话,你烦死了你。

天气变暖了许多,江南渐渐复苏,鸟语花香。

言希的手机有些日子打不通,算算时间,好像是给达夷的公司做一个case,应该是没空理她。

可是,之前,言希无论是在做什么,都会接听的,阿衡想了想,觉得似乎奇怪了一些。

她打达夷的电话,统共四次,前三次没人接,第四次倒是通了,问达夷见言希了吗,他却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是言希发烧了,然后,听见嗤嗤拉拉的声音,应是有人抢走了电话。

是言希。

声音还好,就是带着疲惫,他说,阿衡,我没事儿,手机这两天没带。

阿衡问他,你发烧了?只有发烧?

言希嗯了一声,说我已经好了,就是这会儿有点困,补一觉,明天给你打电话。

阿衡松了一口气,噢,那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拿着申请表,一阵风跑到李先生的办公室,先生,我想要报名参加志愿者小组。

那会儿,正流传着一种全人类的传染性的顽固型的病毒,世界卫生组织还没定个好听的学名,西方已经开始大面积爆发,然后,当时中国南方初露端倪,身为南方学术领头羊,Z大医学院女教授李先生申请了一个科研小组,专题研究这种病毒,预备带学生到轻症病房亲自观察,院里报名的人很多,倒不是不怕死,就是跟着李女士一同出生入死,以后保研交换留学就有着落了。

咳,这就是我们传说中的非典,传说中的SARS,于是,这文要是穿越该有多好= =。

言归正传,阿衡很争气,期末年级排名又一路飚回第一,也算有了资格。

只是李先生看见她,直摇头叹气——哎,现在的孩子,怎么功利心一个个这么重!

李先生对阿衡有固有的坏印象,所幸,得意门生顾飞白没有一条路走到黑。

阿衡抬眼,清澈的目色,讷讷——先生,我们去,是要照顾那些因为发烧得肺炎的人么。

李先生皱眉,说不止这些,重点是研究病毒。

阿衡有些尴尬,低声——先生,我确实是目的不纯,也确实没有想要研究出这是个什么病毒。我只是想要照顾那些病痛的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先生微愣,却缓了颜色——为什么。

阿衡摸摸鼻子,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个冲动,呃,先生,您知道冲动吧,就是很想很想认真做一件事。

李先生笑,一定有源头的。

收了申请表,挥挥手,让她离去。

然后,阿衡想啊想,这冲动还真是……莫名其妙。

言希发了烧,她离他甚远,照顾不到,便想要照顾和他一样生病的人,好像,她这样尽心了,别的人也会同样尽心照顾她的言先生似的。

只惟愿,人同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