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跪下(2 / 2)
他们或是刀砍,或是用脚跺,不多时,就将一群作乱的小动物全都处理掉。
血,溅到了地板上。
堂屋内,浓浓的血腥味儿,老鼠等的恶臭味儿,慢慢弥散开来。
女眷们刚刚从惊慌中安定下来,定睛一看,就见到了满地的血污、狼藉。
“呕!”
有人直接吐了出来。
呕吐这种事儿,或许自己还没有觉得恶心,但身边人吐了,就会禁不住的有反应。
于是——
“呕!”
“呕!”
堂屋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呕吐物的酸臭味道,迅速蔓延着。
崔太夫人:……
她闭上眼睛,用力吞咽了一口吐沫,将那股恶心压了下去。
虽然扼腕于没有看到独孤氏当场流血,但,被吓了这么一遭,估计情况也不会太好。
“来人!快去请府医!”
“你们几个,也不要擅自挪动女君!”
崔太夫人没有趁机动手脚,她甚至提醒那两个女护卫不要挪动独孤氏。
这才是处理晕倒的病患的正确方式。
擅自挪动,很容易造成第二次伤害。
若是王棉在现场,一定会惊叹:咦,这个常识,不只是后世人知道啊,就连古人,居然也都想到了?
古人:……我们只是活得早,又不是真无知!
女护卫闻言,顿时反应过来:对!不能擅自挪动!
她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也曾经上过战场,多少知道一些急救的常识。
方才是关心则乱——女君可是郎君的心头肉啊,若是有个万一,她们都要陪葬!
心乱了,也就失了分寸,还好有崔太夫人的提醒。
咦?
崔太夫人?
她、她居然这么好心?
非但没有浑水摸鱼,反而主动提醒?
崔太夫人却没有关注两个女护卫那细微的情绪转换,她吩咐完,又转过头,在人群中找到了依然傲立的楼彧。
“楼彧!你个混账!”
“过去我只当你是年纪小,不懂事,偶有顽劣,也无伤大雅!”
“但,今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我们这些人也就罢了,知道你的秉性,可你阿母是第一次在楼家过正旦,你不说恭敬奉酒,却、却——”
崔太夫人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更是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她的眼里,微微闪烁着泪光。
仿佛,她这一次是真的失望了。
“是老婆子我的错!”
“……过去,我总怜惜你失母,阿父又不在身边,这才多有宽纵!”
“我、我竟将你宠成了这般自私凉薄、阴狠毒辣的性子!”
说到这里,崔太夫人的身形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眼底则是挣扎与痛苦。
好一个疼爱孙儿、痛心疾首的慈爱老祖母!
楼彧冷眼看着,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就知道,崔太夫人捧杀了两三年,等的就是今日这样的机会。
她把继孙子养歪,只是因为心疼,因为宠爱。
如今,孙子终于闯了大祸,她不但能轻松将自己摘干净,还能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控诉他、审判他。
不过,依着崔老妪的奸诈,她不会这么着急的将自己一棍打死。
她还会惺惺作态。
果然,就在楼彧暗自吐槽的时候,崔太夫人深吸一口气,又换了一副表情。
没了刚才的痛心疾首,而是带着一丝希冀。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大郎,你、你告诉阿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虽然楼家上下都知道,你最喜欢捣鼓蛇虫鼠蚁,但,天底下的蛇虫鼠蚁多了去,总不能说都是你养的,更不能证明今日之事就是你所为!”
“大郎,我的儿,你平日里确实顽皮,可你没有坏心,也从未真的伤害过人,阿婆最是了解!”
说着说着,崔太夫人的语气里,甚至是带了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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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彧:……啧,一个月没跟崔老妪较量,这老婆子演戏的功力又精进了啊。
若不是他足够了解这个老虔婆,都要被她给感动了呢,会真的误以为她是真心疼爱自己。
可惜,楼彧已经看穿了崔太夫人的真面目。
不管崔太夫人如何表演,楼彧都不会被感动,甚至还有一丝想笑。
呃,事实上,楼彧还真的笑了出来。
看看崔老妪、楼让这对母子,还真是配合默契。
儿子负责行动,崔老妪帮忙查漏补缺,负责将陷害大计完成的更加完美。
崔老妪做出一副劝楼彧解释的做派,还话里话外的让他拿出证据。
证据?
楼彧哪里有什么证据?
就像崔老妪自己说的,天下的蛇虫鼠蚁多了去,谁能证明今日在正堂上作乱的小畜生们,到底是谁的手笔?
楼彧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不是楼让的计谋有多高明,而是他楼彧的名声足够差。
只要有蛇虫鼠蚁的“恶作剧”,楼家从主子到奴婢,都不用询问,也不会质疑,就会直接将矛头对准楼彧。
没办法,谁让平日里楼彧作恶太多,楼家上下不知多少人都被楼彧捉弄过?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楼家人知道今日的事儿,不是他楼彧所为,他们为了往日的恩怨,也会将罪名扣在楼彧的头上。
不为别的,只为报仇、出口恶气!
崔老妪就是笃定,楼彧能够想到这些,知道自己狡辩无用,所以才会假装大度!
果然,还不等楼彧开口,正堂内的楼家众人便鼓噪起来——
“太夫人,您就不用再帮楼大郎了!”
“对啊!您一心慈爱!可楼大郎却是野性难驯!”
“不是他?又是谁?在楼家,谁会这么混蛋,弄一群恶心的东西来吓唬人?”
“就是,今年、哦不,是去年夏天的时候,楼大郎就往我的床榻上,丢了好多蛤蟆!”
“还有我,呜呜,我都快被那条青竹蛇吓死了,接连好几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对!我也是……”
无数的苦主,纷纷现身说法。
楼家,苦楼大郎久矣啊。
“竟有此事?十三郎、小四郎……你们说得都是真的?”
崔太夫人似乎从未知道,自己养了两三年的宝贝孙儿竟是这般凶残之人。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闪过挣扎。
最后,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声音低哑的怒道:“楼彧,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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