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奔丧(1 / 2)

平城赋 任葭英 4588 字 7天前

不日,杜道生说,他丢了一条玉带,怀疑是府中乐姬所为。

很快,安安便被另一乐姬指认为窃贼。

杜道生即刻遣人去搜寻。

未几,仆役们便在安安的居处,搜到了一条在一片镶金嵌玉的玉带。

杜道生的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眼见便要将安安逐出府门。

安安孤立无援,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窒息感如影随形。

过了许久,她缓缓抬起头,双眸中闪烁着一抹决绝之色:“大公子,此事必有奸人构陷于奴,可奴纵有千嘴百舌,也难以辩白。奴……奴知悉一件与拓跋皇室相关之事,愿能借此重获主君的信任,得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此言甫出,四座皆惊,然而杜道生心中对安安本就存有偏见,闻言只道是她在故弄玄虚。

恰在此时,杜超步入厅堂。

见安安面色凝重,不似作伪,杜超便把她唤到坊中一处茶肆密谈。

因着数日前的倾谈,拓跋殷也心无芥蒂,任由杜超带安安出府。

岂料,当杜超与安安步出茶肆之时,便遇到一个武艺高强的刺客。杜超本乃文人出身,而安安更是柔弱女子,面对这等高手,自是无甚抵抗之力。

所幸,杜道生及时赶到。眼见阿父已然离世,而安安奄奄一息,浑身浴血,杜道生遂将一枚救心丸,强行喂入安安口中。

凭他从安安嘴里掏出的话,杜道生在全城展开搜捕,隔日就擒住了那个刺客。

这人,竟是杜超的部下陈孝康。

闻悉母舅杜超竟为帐下所害,拓跋焘心痛如绞,悲愤难抑,即刻追赠其谥号为“威”,以彰其生前勇猛与威仪。

诏书亦快马加鞭送达:长子杜道生,赐爵城阳侯,次子杜凤皇,袭爵阳平王,三子杜道俊,赐爵发干侯。杜超唯一的从弟杜遗,便被授为侍中、安南将军、开府、相州刺史。

至于凶手陈孝康,在被捕之时已畏罪自决,拓跋焘虽怒其已死,犹命人鞭尸泄愤,以儆效尤。

正欲前往吊唁,拓跋焘却又被诸多琐务所绊。

无奈之下,他只得命武威公主代为前往,以表对母舅杜超的哀思。

月余之后,拓跋月回返宫中,将杜超的遗物,呈送于御前。

拓跋焘颤抖着手,缓缓揭开盒盖。

一瞬间,他的目光被牵引住。

那是一份杜超未及写完的奏章,墨迹犹新,字里行间皆是一片拳拳之心。

其上所奏之事,乃关邺城增修的渠道。

见此奏章,拓跋焘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无声滑落。

他仰首静思一时,颤抖的手指摩挲过那些文字,好似能碰杜超的王浑。

良久,拓跋焘哑声道:“放在金箧里,以后,让它随朕一起入陵寝。“

“至尊……”宗爱欲言又止,但不敢再往下说。

“朕无事,朕只是……”

一语未毕,拓跋焘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脸色晄白,身体亦是颤抖不止,紧跟着晃了晃,几乎要失去平衡。

宗爱、拓跋月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他,置于榻上。

太子拓跋晃、赫连皇后随后便至,立在一旁惊慌不定。

倒是拓跋焘,在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之后,竟冲着他们二人淡淡一笑:“朕无事,只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