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靠海,秋末风大又冷,昼夜温差极大。
最近不知怎么,这雨,一下就是不停。
邓攸柠码头的生意停了,下雨天,工人也卸不了货,船只也出不了海,她自然也赚不到钱。
这不,都因上火染上风寒了。
好在她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
栖月水榭。
“大伯,该您落子了。”
闲来无事,邓攸柠与邓仁下棋。
他都输了好几盘了。
“哼不玩了不玩了,同样在江湖长大,你这丫头棋艺不错、又会写字,甚至还能弹几首曲子,可真不像万蛇谷的人!”
邓仁气鼓鼓地摔了棋子,在邓攸柠耳边不停絮叨。
从之前他扮鬼隐藏在栖月水榭时,便觉得邓攸柠懂这么多东西,很不符合常理。
邓攸柠摇头笑了,纤细的指腹捏着一颗润如白玉的棋子。
“我若说是上辈子没忘干净,大伯可信?”
邓仁自是不信。
“你这丫头,少贫了!”
说着,他起身走到一旁窗口,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负手而立地叹了口气。
已经连续下了三四日了,也不知何时能停。
邓攸柠也提裙起身,“侄女的病早已无碍,有劳大伯远从军营跑回来看望我。之前我被顾氏打了鞭子,也是大伯给我送的药吧?”
从未得到过父母之爱的邓攸柠,面对邓仁对她的这些举手之劳,都清楚地记在心底。
邓仁有些触动。
多好的孩子啊,为什么自己那心狠又眼瞎的弟弟就是看不出来?
也是,他那种恶人,也只配有邓雪怜那般害人成性的恶女做女儿!
“最近老夫的人打听到,那被流放的邓雪怜,似乎又出现在了京城,还去了凤翔楼买首饰。”
“老夫想去宰了这恶女,她之前可是怂恿邓毅那厮给母亲下过毒!”
邓仁逐渐将话题往邓雪怜身上引。
面对这种恶人,邓仁睚眦必报。
“她有太子护着,不易下手,阿灼的人在她手上也吃过大亏,去的兄弟们都牺牲了。”
邓攸柠提醒道,对付邓雪怜不着急。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诛心才是最好的报复。
她现在怀了孕,稚子无辜,如果她能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的,邓攸柠便想等她孩子生下来再对付她。
“大伯父,比起邓雪怜,现在京中有件更棘手的事。”
“我听银龙卫的探子说,最近周围大量降雨,都闹起了饥荒,明明是秋收之时,粮食却全被风雨糟蹋了,颗粒无收,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发了洪水。”
邓仁点头确定,对此也是忧心忡忡。
“确有此事,朝中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司天监那群牛鼻子说,东极将遭受百年难遇的洪水。”
“京郊那边洪水冲垮了河堤,已经淹了几百亩良田,甚至闹出了几十条人命!”
“老夫觉得,恐祸事横生。”
说起这些,忧国忧民的邓仁满面愁容。
前几日就是他带着邓家军不顾自身安危去救援的,这不,也染了风寒回家歇息。
不过他也由此因祸得福。
如此无畏之士,才是邓家军应追随之主帅。
一些无法真正被他收复的邓家军战士,都佩服起他这份舍己救人、身先士卒的赤诚之心。
“我亦有此同感!”
邓攸柠从听说这件事起,便觉得有极大问题,不容轻视。
“放心,我会奏请陛下,带着邓家军跟金吾卫一起,加强防卫。”
作为唯一驻京的军队,邓家军必须得上点心才行。
东极军队可分五分。
就驻扎在京郊的邓家军、守着青州的韩家军、皇帝自己的私军和镇守南炘边境的镇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