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说道。
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撼。
魏瑞也凑上前。
他看得极为仔细。
甚至反复确认了几遍。
片刻之后。
他抬起头。
脸上的神情,已经彻底变了。
“三十万俘虏。”
“这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胜仗了。”
魏瑞低声说道。
“这是直接,打穿了对方的底气。”
“北境局势,已然翻转。”
他说得极为肯定。
霍纲长长吐出一口气。
作为武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种战果。”
“没有绝对的判断力和魄力。”
“根本不可能做到。”
许居正缓缓点头。
眼中满是感慨。
“陛下北行之前。”
“朝中虽有期待。”
“却无人敢想,能到这一步。”
魏瑞忍不住接口。
“此前听闻北境用兵巧妙。”
“如今看来,何止是巧妙。”
“这是把对方,彻底握在了手里。”
他的语气中,满是震撼。
霍纲沉声道。
“三十万俘虏。”
“这不是赢一场仗。”
“这是,定一方局。”
这句话,说得极重。
御书房内。
几人一时无言。
所有的焦虑,在这一刻,被彻底打断。
许居正将信重新折好。
他的手,已经不再发紧。
反而稳得出奇。
“难怪。”
他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如此从容。”
霍纲这才反应过来。
忍不住看向卫清挽。
神情复杂。
“原来如此。”
“北境这一胜。”
“足以定人心。”
魏瑞也点头。
“至少。”
“眼下咱们不必再担心北境,就只顾京城的局面就可以了。”
“外患,至少已经稳住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极为笃定。
卫清挽一直静静听着。
直到此刻,才轻轻点头。
神情依旧平稳。
“诸位大人明白便好。”
“北境之胜。”
“不是用来张扬的。”
“而是用来,让人安心的。”
她语气不重。
却字字清楚。
许居正缓缓起身。
郑重行了一礼。
这一礼,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郑重。
“陛下英武。”
“实乃国之栋梁。”
他的声音,发自肺腑。
霍纲也随即拱手。
“此战之后。”
“谁还敢轻视我大尧。”
魏瑞紧随其后。
“陛下在北境。”
“便是定海之针。”
几人此刻。
心中的惶恐,已然消散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踏实。
他们终于明白。
皇后并非无所作为。
而是,早已看得比他们更远。
御书房内的气氛。
在这一刻,彻底松动下来。
先前那种近乎窒息的紧绷,悄然散去。
而这一切。
都源于北境传回的那一封信。
以及信中,那个足以震动天下的战果。
许居正原本已经将那封信折好。
可就在准备放回案上的一瞬间。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信纸末尾停了一下。
那并非刻意去看。
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
像是多年政务生涯中养成的直觉。
他微微皱眉。
将信重新展开了一寸。
目光顺着字行,继续往下扫去。
下一刻。
许居正的呼吸,猛然一滞。
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信尾的几行字。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
嘴唇甚至微微颤了一下。
“这……这是……”
许居正猛地抬头。
声音陡然拔高。
“这怎么可能?!”
这一声,几乎是失控地喊出来的。
在御书房中显得格外突兀。
霍纲与魏瑞同时一惊。
两人几乎是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神情骤然紧绷。
“许大人,怎么了?”
霍纲立刻追问。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安。
魏瑞也迅速靠近一步。
“信上还有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紧张。
许居正此刻,已经顾不得仪态。
他将信纸往前一递。
手指甚至有些发抖。
“你们自己看。”
“往后看。”
他的声音,明显失了平日的沉稳。
霍纲一把接过信。
他原本还带着几分疑惑。
可当目光落到那几行字上时。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魏瑞也迅速凑了过去。
他看得极快。
却在下一瞬间,彻底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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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这不可能吧?”
魏瑞的声音,明显变了调。
三人就这样。
站在御书房中央。
谁都没有再开口。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卫清挽依旧坐在案前。
她并未出声。
只是静静看着几人。
神情平静如初。
霍纲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许居正。
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真的?”
“不是军报误写?”
他几乎是本能地确认。
许居正缓缓点头。
“信中措辞严谨。”
“用印齐全。”
“绝不可能是误传。”
他的声音,低沉而确定。
却更显震撼。
魏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一场胜仗的问题了。”
“这是……彻底改变格局。”
霍纲猛地攥紧了拳头。
“这可是大疆。”
“那个从来只肯打、不肯低头的大疆。”
他的声音里。
第一次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那是纯粹的震撼。
许居正缓缓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有震动,有敬畏,还有难以言说的感慨。
“这是历史。”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正的历史。”
魏瑞下意识点头。
“自太祖立国以来。”
“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哪怕是最鼎盛的时候。”
“也从未做到这一步。”
他的语气,近乎低喃。
霍纲忽然笑了一声。
却并非轻松的笑。
而是一种被彻底震住后的反应。
“我们之前还在担心洛陵。”
“担心叛军。”
“现在想来,真是……”
他没有说完。
却重重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中,带着说不出的复杂。
许居正此刻,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
再也维持不了平日的端方。
“陛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已经不是兵法能解释的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震撼与困惑。
魏瑞接话。
“以战逼和?”
“还是以势压人?”
“可无论哪一种。”
“都需要对方,心甘情愿低头。”
他说得极为冷静。
霍纲却摇了摇头。
“不是被逼。”
“若是被逼,信中不会如此措辞。”
“这是服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极重。
仿佛下了某种判断。
御书房内。
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可这一次的沉默。
不再是恐惧。
而是被巨大事实冲击后的失语。
一种彻底的震撼。
许居正缓缓停下脚步。
转身看向卫清挽。
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娘娘。”
“陛下此行北境。”
“已经不只是御敌了。”
他说到这里。
声音微微发紧。
却依旧清晰。
“这是在为大尧。”
“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
这句话,说得极重。
魏瑞也随之行礼。
“臣等,今日才算真正明白。”
“为何娘娘能够如此镇定。”
霍纲紧随其后。
“有此战果在。”
“天下局势,已然不同。”
三人的态度。
在这一刻,发生了根本变化。
不再只是震撼。
而是彻底的敬服。
对那位远在北境的天子。
发自内心的敬服。
许居正重新拿起那封信。
这一次。
他的手,已经不再颤抖。
“这是功绩。”
“也是威望。”
他说得很慢。
“更是,后世史书上。”
“绕不开的一笔。”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魏瑞深吸了一口气。
“若此事传开。”
“朝野震动,已是必然。”
霍纲点头。
“百官会震。”
“诸国会惊。”
他说完之后。
忽然露出一丝苦笑。
“而我们,还在担心守城。”
这句话。
让几人同时沉默了一瞬。
随即,又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那笑容中。
没有轻松。
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复杂。
御书房内。
气氛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紧绷不再。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被事实托住的安定。
一种真正的底气。
而这一切。
都源于那封信。
源于北境传来的消息。
更源于。
那个在众人视线之外。
却早已布局至此的年轻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