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盯着女孩——被单独关押却毫发无伤，太过反常。

她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如果是仿生人，她的程序未免太过逼真；如果是测试，幕后之人究竟想试探什么？

南烛手无意识地微微握紧，冷光在他指节投下青白阴影。但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他俯下身，轻声询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在这吗？”

“我在这等爸爸呀。”小女孩眨着眼睛，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她的笑容忽然黯淡了一瞬，手指悄悄攥紧了裙角，小心翼翼地看着南烛，生怕他不高兴。

看着她的眼睛，南烛一时语塞。但为了搞清楚真相，还是问道：“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说到这，小女孩表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认真地看向南烛。

“我......忘了。”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太妥当，她绞着手指，声音忽然变小：“……反正，已经很久很久啦。”

听到她的话，南烛知道问不出什么了。默默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女孩似乎不是在撒谎，而南烛能够感受到她那种发自肺腑的亲近。

又问了几个问题，除了得知她叫时婉婉之后再问不出其他的。

无奈，南烛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南烛准备离开，且不打算带上她，有些焦急的时婉婉突然拉住了南烛的衣角。

“爸爸，你要离开了吗？”时婉婉委屈出声。

那声“爸爸”软糯糯的，像根刺扎进南烛心里。

但他还是弯下腰，柔声道“我真的不是你爸爸，婉婉听话，跟着我很危险。”

眼下的局势太过复杂，他不能保证照顾好她。

可是时婉婉不管不顾地抱着南烛的大腿，“你就是爸爸，爸爸不要丢下我，我会很听话，不会给爸爸添乱的。”

“爸爸......不要丢下我。我不想要一个人了。”

“我不喜欢一个人，爸爸......求求你了。”

时婉婉的声音开始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后似乎是感觉还不够，便突然跑到床边，从床头翻出几颗奶糖。随后跑过来放在南烛手上，“爸爸，我把我的糖都给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时婉婉将他放进南烛的大手当中，随后死死抱着他的大腿。

此刻就算南烛直接走，小女孩也会挂在他的大腿上。

南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脑海中有一股冲动，那就是带着时婉婉离开。他想说“好”，但舌尖抵着上颚，终究没出声。

不行。

如果她是陷阱，带上她等于自寻死路；但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南烛的呼吸滞了滞，最终硬起心肠，将时婉婉抱回床上，随后摸着她的脑袋。

“婉婉听话，我现在还不能带着你离开。”

时婉婉低下头，“……婉婉会等爸爸。”

南烛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我答应你，只要活着，我每天都来看你，等到可以离开，一定回来接你。”

听到这话，时婉婉抬起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南烛。

“真的吗？”

“真的。”南烛肯定地说道。

听到南烛的肯定，时婉婉抿了抿嘴唇。

“那拉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