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瞪了眼孙传武,指着屋里。
“凉好了,喝去吧。”
孙传武咧开嘴笑了笑,进屋端着大茶缸又是一顿咕嘟。
爷俩早晨起来一人一碗大米粥,然后两张煎饼,吃饱喝足,老爷子又卷了十张煎饼,灌了两背壶水,赶着牛车和孙传武去了地里。
到了地头,老爷子牛车一卸,就把犁杖给牛套在了身上。
挨着地头,老爷子手里牵牛的绳子轻轻一拽,老黄牛就迈开步子慢悠悠的往前走。
黑土翻开,再往回拉一趟,地上就多了一个长垄。
孙传武家地不多,统共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亩地,在他们村儿算是少的了。
他们省山区多,不比邻近的两个省,动辄就几十垧地,他们这多点儿的也不过就是四五十亩。
风轻轻一吹,泥土的芳香味儿就钻了出来。
肥硕的豆虫在地里翻滚着,孙传武拿着锄头跟在后面刨着坑。
老爷子看了眼紧紧跟在自己后面的孙传武,板着脸说道:“你瞅瞅你刨的坑,深一个浅一个的,干活不能快,得精。”
孙传武回头看了眼自己刨的坑,距离不错,深浅都一样。
得,感情老爷子是看自己追上他了,胜负欲起来了。
“好嘞爷,我慢点儿。”
孙传武慢慢的跟在身后,老爷子赶着牛往前走,孙传武特意的拉开了距离。
等一块儿地整完,老爷子点上烟,一脸的嫌弃。
“年纪轻轻的,干活都没老头麻溜。”
孙传武:??????
中午爷俩煎饼就着咸菜疙瘩,吃的那叫一个爽。
饿了吃啥都香,特别老爷子腌的咸菜疙瘩,发酵的正好,不咸还带着些许酸味儿,特别下饭。
爷俩吃完饭接着干活,一直到太阳下山,爷俩才赶着牛车回了家。
晚上爷俩也没整啥吃的,老爷子做了个大酱鸡肠子菜汤,俩人卷着煎饼秃噜秃噜的干了一盆子。
“明天早晨上老陈那边整点儿肉去,我和他说好了,到时候留点儿五花,明天整点儿山芹菜包包子吃。”
每到春耕还有秋收,老陈就会杀一口猪。
平日里杀猪几个村儿都不见得卖得完,现在人们还不咋富裕,都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猪肉这玩意儿,很多人一个月吃上一回就不错了。
“行,明天种完地我上山根儿薅点儿去。”
吃完了饭,老爷子打开了电视,今晚上没人来看电视了,春耕活并不轻松,一个个都累的要死,哪有闲心看电视。
老爷子看了一会儿,扣了片去痛片塞在嘴里,然后一饮而尽。
上了炕,孙传武看了眼手表,这才七点半。
身上虽然累,但是心里面刺挠的要命。
喝了茶缸子里的水,孙传武点上烟,然后敞开门出了屋子。
听着汽车发动的动静,老爷子翻了个身儿,一脸的嫌弃。
“还是特娘的不累。”
到了老胡家门口,胡晓晓就穿着小褂跑了出来。
“你咋来了?”
孙传武摸了摸胡晓晓的脑袋:“睡不着了。”
“又喝中药了?”
“可不,天天喝。”
胡晓晓掩嘴轻笑:“憋着吧。”
“咋了?”
“昨天晚上我就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