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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二师兄是一只漂亮啾(2 / 2)

“晋元怎么还没醒?”林语声抬手贴向了陆晋元的额头,沉声道,“还烧着,他这个病来得蹊跷,昨夜不管我怎么灌药,都灌不进去,师尊也为他诊治了,但晋元依旧没能醒转。”

他抬眸望向了江暮阳,“晋元现在是安分了,但他此前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验证林语声此话的真实性,下一刻,昏迷不醒的陆晋元,又开始念起了胡话。

众人沉默不语,屋里静悄悄的,就听见陆晋元用极沙哑的声音低喃:“暮阳,走,暮阳,快走……”

江暮阳:“……”

这是让他走?

走就走,他还懒得在这多待呢。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得向师尊询问,关于裴清身上诅咒的事情。

正欲开口,哪知陆晋元的语气骤然急了起来,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走!暮阳!快走!别管我!”

“跑!暮阳!快跑!”

“别回头!暮阳!快跑!”

众人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陆晋元在说什么胡话,林语声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道:“晋元,醒醒,你这是梦魇了,晋元,晋元!”

哪知陆晋元竟一把抓住林语声的手臂,猛地睁开眼睛,用几乎完全不像他的声音嘶吼,还伴随着凄厉的凤鸣。

“雪!大雪!漫天飞舞的大雪!”

“暮阳,雪地!”

“血!鲜血染红了雪地!”

“你看!”

顺着陆晋元手指的方向,众人望向了殿顶,耳畔响起了陆晋元凄厉的声音:“血红的霜花!”

林语声大惊失色,赶紧从旁道:“醒醒,晋元,你这是怎么了?”

可陆晋元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虚弱地半躺在榻上,身体隐隐发光,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根本说不出口,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长胤真人见状,眉头紧锁,上前一指戳在陆晋元的眉心,陆晋元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倒在了榻上,很快就化回了原形。

一只遍体鳞伤的秃毛凤凰,鲜红的鸟嘴还淋漓着鲜血,头顶的金羽病恹恹的垂着,发出虚弱无力的凤鸣。

“奇怪,什么雪地?什么血色的霜花?”林语声将凤凰的翅膀,小心推开,放回榻上,满脸疑惑地望向了江暮阳,“你和晋元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江暮阳瞳孔剧烈颤动着,耳畔嗡嗡作响。

方才陆晋元口中嘶吼的那几句,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不就是他前世临死前的场景?

漫天飞舞的大雪,周围连绵起伏的雪山,一片冰天雪地。

鲜血染红了雪地,他眼底的光,彻底消散的前一刻,看见的就是血色的霜花!

可是,陆晋元是怎么知道的?

江暮阳的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些画面,画面中,陆晋元也是这样,气息奄奄的倒在地上,身下好大一滩血。

周围很暗,隐约可见数簇跳动的阴绿色鬼火,血红色的幽莲,从石缝间挤了出来,诡异地攀在石壁上。

他们好像身处在一座大殿中,鲜红的轻纱,从殿顶垂下,隐约可见轻纱之后,掩着一张石床。

一道漆黑的影子,半掩在轻纱之后,坐在床边,玄色的衣摆下,双腿很自然地分坐,凄白的手掌按在床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层层叠叠的轻纱之下,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看不甚真切,但唇色非常艳红,微微向上牵起。

脚下还踩着一条染血的亵裤,上面零星挂着几根羽毛。

陆晋元瘫倒在地,鲜血都流进了眼睑,身旁是一柄染血的断剑,他曲着一条惨白的腿,上面布满了暧昧的指痕,身上仅仅裹着一件外袍。

露出的皮肤,几乎就没有一块好皮。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都散开了。

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好似在说什么。

可是江暮阳听不见了。

头剧烈地痛了起来,心脏砰砰乱跳得厉害,江暮阳骤然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周围一片诡异的死寂,他下意识追寻裴清的方向。

一偏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睛。

右手蓦然一紧,裴清不动声色地攥住了他的手,浓郁的灵力,一汩汩地送了过来,江暮阳紊乱的气息,这才渐渐平稳了,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方才的那些诡异画面,好似只是他的错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长胤真人收回指尖的灵力,深深凝视着床上的凤凰,心知,陆晋元方才,一定是使用了灵言之术,窥探了未来,所以才会呕血不止。

天机不可泄露,要是陆晋元把自己窥探的秘密,尽数宣之于口,只怕当场就要筋脉,骨头,寸寸尽碎而亡。

长胤真人侧眸,望向了江暮阳,欲言又止。

林语声不明所以,满脸心疼地将凤凰抱在怀里,抬手轻轻梳理着凤凰羽毛,微微哽咽道:“师尊,晋元他这是怎么了?竟还化回了原形,难道是旧伤复发?适才如此?”

“你在此好好照顾他便是了。”长胤真人如此道,又偏头同江、裴二人道,“随为师过来。”

江暮阳深深呼了口气,跟裴清一前一后随同师尊前往隔间。

长胤真人略一思忖,他问:“暮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师?”

江暮阳瞒着师尊的事儿,那可太多了,但现在对他来说,最要紧之事还是关于裴清身上的诅咒。

“师尊,徒儿确实有事隐瞒师尊,师尊请看。”

他将裴清的衣袖挽了起来,露出了一条布满道道漆黑狰狞纹路的手臂。

“师尊,此事说来话长,徒儿就长话短说。”

江暮阳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深深吐了口气,又道:“师尊,玄龙不知道为何,明明已通灵识,但不能说话。还一问三不知的,这诅咒一日不解,我一日心头难安,恐会伤及裴清的性命,不知师尊可有办法,即便不能彻底解除,但能遏制一二也好。”

总而言之,他不想裴清因此丧命,江暮阳此前还觉得,背负诅咒一时半会儿问题不大。

但他昨晚同裴清双修,很明显能察觉到,裴清这条右臂如同枯木,只怕假以时日,他这条手臂就废了。

说着,江暮阳还将先前那条腿骨拿了出来,交给了长胤真人查探。

可光是一条腿骨,也很难有什么发现,就这么说罢,连玄龙都不知道封印他的腿骨,到底来至于何人,那就莫说是旁人了。

就算是把裴清的腿,卸下来一只,然后剜干净皮肉,丢在江暮阳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但江暮阳还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态度,没准师尊见多识广,有什么意外的发现,也未可知。

长胤真人接过腿骨,二指缓缓划过腿骨,其上的梵文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江暮阳道:“裴清说,这腿骨上刻的是生辰八字,但也不知道是谁的生辰八字,玄龙他一问三不知,现在,我们就只知道两个线索,一个是,玄龙是魔尊的儿子;二来,这腿骨上留的生辰八字显示的是中元节。”

“不过,此前我观魔尊的样子,他也是满脸迷茫,似乎根本不知,自己何时有一个儿子,想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曾经让谁怀有身孕了。”

长胤真人收回指尖的灵力,正色道:“即便魔尊知道,也不见得就会如实相告。”

这倒是不错,没准卑鄙阴险的魔尊,还要借此威胁他们。

江暮阳实在无可奈何了,就只能求助师尊。

长胤真人点了点头,又道:“玄龙现在何处?”

江暮阳微微一愣,他就记得,自己昨晚把玄龙丢出去守门,然后和裴清干——柴——烈火,裴清压着他,好一顿龙精虎猛地狂——操,操——得他现在还隐隐作痛。

今天一早,也没看见玄龙,眼下师尊一问,他下意识望向了裴清。

他这么一看裴清,长胤真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惊见裴清雪白的衣领下,隐约两排鲜红的牙印。

还靠近了锁骨的位置。

长胤真人的眸色,瞬间就深沉了许多,望向两人的目光,也有些微妙。

“应该是出去玩了吧,你召唤他试试。”

裴清面不改色地道,悄悄背过左手,捏了个法诀。

那贴在玄龙身上的黄符,噗嗤一声,化作了飞灰。

在江暮阳的召唤之下,玄龙飞也般地往这赶来,嘭的一声,直接破窗而入。

宛如离弦的箭矢,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尖锐的牙齿,竖瞳中充满了熊熊烈火,二话不说,就冲着裴清的脖颈咬去。

他要咬烂裴清的脖子,吸干裴清的血!

让裴清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再也不能欺负他的小主人!

小主人实在太可怜了,被扒了个干净,哭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