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抱抱(2 / 2)
“你得去医院!” 祁九着急地向他解释,“你生病了!”
晏时清不回答,勾着祁九的手腕拉进被窝,轻轻地放在颊边。
“晏时清!” 祁九难得正色,“你必须去,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晏时清依然不吭声,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他。
门口的光将他眼睛上方打亮,显得晏时清很固执,与他虚弱的模样极不符合。
“不走。” 他这样盯着祁九很久后,用沙哑的气音回应,“你也别走。”
刚才怕人的兔子弓着身体,紧紧地贴着祁九的手,似乎微不可查地蹭了他一下。
好像是在撒娇。
祁九觉得应该是晏时清的温度太高了,热度一直源源不断从手掌传来,才会让自己也跟着双颊发烫。
他心急如焚,还想接着诱导劝说,但晏时清已经闭上眼。
晏时清的手很无力,祁九可以稍作挣扎便摆脱。
但他望向晏时清异常温顺的眉眼,最终只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皱着眉打通了周青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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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清在重复做梦。
他不断梦到萧穆被侵犯的场景,巷子里的每一帧画面细节都在视野里扩大。
他扭过头想逃,可是每一次转身,总能看见堵在巷子口的祁九。
有时晏时清会成为第三方视角,以鸟瞰的姿态看自己无动于衷,看自己后面出现祁九。
这种重复的梦持续两天,开始变本加厉。
以往所有他忽视萧穆的场合,总是会有祁九出现;和祁九度过的每一个日常,都会混进萧穆的身影。
而祁九在他的梦里没有笑,或者说开始是笑着的。
但当发现萧穆后,他的嘴角便会一点一点垮下来,清亮的眼神最后变得难过且失望。
他会久久地望着晏时清,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一下——晏时清在梦里朝着他的背影嘶吼。
他双脚像是灌了铅,焊进钢筋水泥一动不能动,喉咙似乎被谁掐住,好像是红毛,又好像只是萧穆。
晏时清视野一片猩红,看着祁九逐渐远去的身影,只有灵魂能发出声音。
等等我、别离开我、别走——
晏时清骤地惊醒。
面前出现祁九的脸,他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撑在桌上写作业,一只手被自己牢牢箍在手里。
“...... 你醒啦。” 祁九弯着眼朝他笑,“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晏时清却骤地如蛆附骨,他像是有了一点应激反应,惊恐地、又带了丁点希冀地望向祁九。
祁九以为他是不喜欢这种密切接触,于是抽着自己的手想躲开:“你很久没有来学校了,我...... 我有点担心你。”
他好脾气地向晏时清解释:“你生病了,但是不想去医院,所以我拜托周周找了他私人医生,刚给你打了一针,也送了点水上来。”
他说着手往上移,想试一试晏时清的额温。
但晏时清瞬间慌了神,方才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他感受到祁九挪开的动作,实在是太怕他跑掉,立即慌慌张张地用双手攥住他。
“你怎么了呀?” 祁九觉得好笑,软着声音问他。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后,他又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
他这句话没有说完,不知是话里的哪个字像打开了晏时清的开关——
他竟然哭了。
晏时清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愣愣地看着祁九,眼睛眨也不眨。
豆大的泪水直直落在枕头上,啪嗒一声,激得祁九整个心都荡起来。
“啊......” 祁九变得手忙脚乱,急急忙忙地用指腹滑过他的眼角,“怎么了呀?是很难受吗?”
晏时清不说话,他看上去狼狈极了,三魂丢了六魄,只噼里啪啦掉眼泪。
祁九看了着急得要命,怎么哄也没效果,晏时清的睫毛都润湿成一团。
祁九索性像祁燕以前做的那样,将晏时清扶起来紧紧抱住,揉着他的后颈,摸着脊背安抚。
他声音又轻又软,温柔得像云,轻轻柔柔地绕在晏时清耳旁:“我...... 我最近会一点控制信息素的方法了,我给你闻闻看哦,我妈妈都说闻了会很舒服的。”
晏时清头一回被如此对待,木讷地不知作何反应。
他只单单靠住祁九,任由自己的泪水将祁九肩部的衣服都润湿,心里甚至感到一丝局促的紧张。
他想:我可以得到这些吗?
我做了错事,还是能得到祁九的抱抱吗?
晏时清浑身在发烫,但他还是觉得很冷,直到祁九用自己的体温填满心脏那片漏洞。
晏时清一边忐忑着,一边贪婪地汲取祁九的体温。
他后知后觉面前的祁九是真实的,游荡的意识倏然回归,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
这件事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祁九知道。
他像一个偷藏了糖果的小孩,张惶间不知如何是好,带着不敢宣之于口的私欲,小心地、细致地抓住了祁九的衣摆。
晏时清鼻尖落在祁九的腺体,这时候祁九刚才说得话才逐渐钻进他迟钝的脑子。
他因药物变得缓慢,因发烧变得直白的大脑,此时慢慢地涌进第二个想法:
好想快点分化,omega 也好 alpha 也好,想闻到他的味道。
晏时清停了好久,又晃晃脑袋,更正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 alpha。
只想成为能闻到他,能拥抱他,能占有他保护他的 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