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前半生那般潦倒。
来了?知?根知?底的自己人,秦放鹤也欢喜,又仔细说起杂交嫁接。
如?何除草,如?何施肥,如?何通过轮换不同的作?物来增加土壤肥力都是最要紧的。
“……其实在这些方面?,我远不如?您,唯独一个敢想,”秦放鹤笑,“我就想着?有些野草或藤蔓,还?有那什么番瓜的那般能结果?,可咱们本地的许多作?物却结的少,若如?生骡子那样将它们配起来,又会如?何呢?会不会结出又高产又能吃的作?物来?”
目前他的最大优势就是思维超前,而且所学非常庞杂,基本上什么都懂点,个别精深。
这就够了?。
秦放鹤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用人。
他只?负责引出大方向,然?后挑选合适的人才,由专人专业深入摸索,自己掌握大方向。
上位者最重要的是如?何用人,而不是事事亲力亲为,不然?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能累死了?。
现在没有那么多先进的设备可以提前模拟生长过程,唯一的办法就是每年多种,然?后同时做无数组实验进行对照。
次年挑出最好的,然?后重复这样的过程。
所以他们需要人手,需要时间?,也需要资金支持,这也是秦放鹤选择第一时间?上报朝廷的最大原因。
周幼青频频点头,“你很有想法嘛!果?然?是咱们庄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不知?你们听没听过一句话,庄稼不会骗人。”
确实,有些嫁接出来的蔬果?口味不佳,但是产量高啊,这还?不满足吗?
秦放鹤跟高程就都笑了?。
是啊,不管前头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那都不管用,只?有到了?结果?那一刻,庄稼才会用沉甸甸的果?实告诉你,你这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若是顺利,”周幼青顿了?顿,谨慎道,“三五年内便可初见?成效。”
常见?的庄稼大多一年一结,但是也有许多品种需要提前栽培,顶了?天五年,够它们厚积薄发了?。
那边高程杂七杂八吃了?个半饱,听到这里也跟着?欢喜,“你们好好种地,我好好做那个铁疙瘩,赶明儿地上的开到各国去,海上的也运到各国去……”
“什么铁疙瘩?”周幼青好奇道。
高程喜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跟他说了?。
周幼青着?实震惊得合不拢嘴,“天爷,不用牲口,铁疙瘩自己就能跑,这果?然?不是神话吗?”
秦放鹤和高程俱都大笑,“改日?有机会必然?叫你亲眼见?一见?,也上去坐一坐!”
“那我就等着?了?,”周幼青欣然?接受,又有一些感慨的拍着?膝盖叹道,“还?是京城好啊。谁能想到呢,临了?临了?了?,我也赶上了?这一波!”
放在几年前,就是打死他也不敢想还?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别光笑,今日?过来做什么呢?可是同卢实的相处有什么问题?”秦放鹤屈起手指敲敲桌面?,拉回高程的注意力。
“卢实?”周幼青满面?惊诧,“可是那位小阁老?”
卢实之名,他早已有所耳闻,虽不清楚内幕,却也知?道这些年卢党与董门摩擦渐多,两边必然?势同水火。
怎么听这个意思,还?像合作?起来了?呢。
“说来话长,且容我日?后慢慢再讲吧。”秦放鹤笑道。
“说不说的也不要紧,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这么做了?,必然?没有威胁。”周幼青摆摆手,又笑,“只?是冷不防听到他的名字,着?实害我吃了?一惊。”
说完,三人又都笑起来。
笑完了?,高程才摸着?下巴想了?半日?,神色复杂道:“他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似乎对造物一道有着?天生的敏锐……”
秦放鹤跟周幼青对视一眼,也有些惊奇。
他们都知?道高程何等孤傲,天分略差一点的都瞧不上眼,话都懒得说一句,像这样背后夸人的事儿当真少有。
却说当日?卢实初到,眼见?着?要跟董门爪牙合作?,也确实有些不自在。
但很快,这点不自在就被另一种情绪冲散了?。
惊讶。
水开后顶动壶盖的事情人人皆知?,可又有几人想过把这种力量利用起来呢?
这无疑是足以颠倒乾坤的重大进展。
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们竟然?真敢拉自己入伙,就不怕自己抢了?风头吗?
一时之间?,卢实都不知?该笑他们傻,还?是佩服他们大胆了?。
面?对全?新的领域,卢实感受到了?久违的激情,产生了?全?新的兴奋。
他好像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迫切地渴望一点点打造陌生的未知?。
而高程也展现出他惊人的算术和空间?想象力,两人之间?的矛盾神奇的抵消了?许多。
然?而很快的,新的矛盾随之浮现。
面?对第无数次“神乎其神”想法和失败,卢实终于忍不住骂了?高程,“你是赶鸭子上架吗?”
这都弄了?些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
简直荒唐。
话出口的瞬间?,卢实都做好了?跟对方大吵一架的准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新同僚竟然?非常坦荡地点了?点头。
“是啊。”
可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不然?你以为喊你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