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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豆沙蛋卷、三丁包子(2 / 2)

今天柳溪要带倩倩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不能跟果果一起玩了。

两个小朋友进行了一次夸张的分别:

一个扒着车窗,一个站在路边,泪雨滂沱。

“倩倩,你要早回来呀!”

“果果,我会想你的!”

“倩倩~!”

“果果~!”

廖初:“……”

柳溪:“……”

搞什么啊,明天早上你们就能在幼儿园重逢了好吗?

望着远去的车子,果果小朋友悲痛不能自已,趴在廖初肩头嚎啕大哭。

但当后者说要给她做新点心时,这份悲痛就迅速消失了。

“什么点心啊?”

小姑娘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搂着舅舅的脖子抽噎着,但已经在提前吞口水了。

廖初无奈。

这份悲伤过于敷衍了。

廖初要做的新点心是老式蛋卷,主要配料就是面糊、鸡蛋和牛奶。

听上去很简单,但想做得好吃却不大容易。

果果像以前一样趴在柜台上看他搅面糊,无意中看到角落里的白鹤,就小声问道:“白叔叔为什么要一个人坐着呀?”

廖初把那铁板烧热,舀了一勺子面糊摊开,“就像有的人喜欢酸,有的人喜欢甜,有的人喜欢跟朋友在一起玩,也有的人喜欢自己坐着。”

以前他累惨了的时候,也懒得跟人说话,只想找个犄角旮旯窝着发呆。

果果揪着小眉头想了会儿,“可是我觉得白叔叔好难过的。”

廖初被小家伙的敏锐震惊了一把。

白鹤确实有抑郁倾向。

出现这种心理问题的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陷入低落和消沉的情绪,意义不明的难过。

黄烈就是担心他一个人憋出大问题来,所以特地咨询了心理医生之后,才带他出来走一走。

所幸发现及时,现在只是倾向,积极引导还能掰回来。

但是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知道,连白鹤的爸妈都不清楚。

而果果只见了白鹤几面而已,竟能发现他的难过……

铁板上的面糊颜色迅速变浅,逐渐凝固,浓郁的麦香和奶香交织着,越发醇厚。

廖初麻利地在上面抹了一层细豆沙,用长筷子夹着一端卷起。

等热度散去,豆沙蛋卷就定型了。

厚厚的蛋奶面糊又酥又脆,内部还有红棕色的豆沙夹层,细腻软滑,双重口感滋味绝妙。

若是天热,还可以自己做点细腻爽滑的冰淇淋抹在里面,可不就是蛋卷冰淇淋?

果果很馋,但却强忍着没有吃,反而端起放着蛋卷的盘子跑走。

白鹤正像平时一样缩在无人的角落,一会儿看看歌词本,一会儿看看娇艳欲滴的玫瑰,眼神飘忽,思维不知发散到哪里去了。

忽然,他听到背后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本能地身体一僵,然后在心中猛烈祈祷:

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直端着盘子的小手出现在视野尽头。

小手往前蹭呀蹭,努力在自己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将盘子推到桌边,然后用白嫩嫩的小指头往中间戳了戳。

紧接着,脚步声沿着来时的方向迅速消失。

但是白鹤能听出来,对方并没有走太远。

他微微松了口气,长睫抖了抖,低头看盘子。

白色的盘子中间放着一只孤零零的大蛋卷,幽幽散发着香气。

他扭过头,发现拐角处露出来一截圆鼓鼓的小肚皮,显然有人暗中窥探。

“我看见你了。”

白鹤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但乖巧懂事的小朋友例外。

在他眼中,这些幼崽纯粹干净,没有坏心眼,就像野外的小动物一样,一眼望到底。

果果用力吸了吸小肚子,捂着脸,闷声闷气道:“我不在。”

我看不见叔叔,所以叔叔也看不见我。

两人在空荡荡的餐馆里,隔着好几米远说话。

“给我的?”

“嗯呐!”

“为什么?”

“我喜欢白叔叔呀。”

白鹤愣了下,“为什么?”

果果从墙后面蹭出来,歪着脑袋,两边的小辫子一点一点的,“就是喜欢呀。”

小姑娘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得像一汪泉水,不染半点尘埃。

正留意着这边情况的廖初松了口气,“果果,来拿蛋卷。”

这小东西,只拿了一只,两个人怎么分?

稍后,果果又端着盘子过去。

她抿了抿嘴唇,试探着往白鹤桌边挪了一步。

后者瞅了她一眼,没做声。

果果眼睛一亮。

白叔叔没有赶我走哦!

小姑娘又挪了一步,然后是第三步、第四步……

几分钟后,她成功坐在了白鹤对面。

一大一小对视片刻,同时低头啃蛋卷。

“咔嚓~”

“咔嚓~”

“咔嚓嚓~”

蛋卷很酥很脆很香,豆沙很细很滑很甜,两个人的心情呀,平静又快乐。

“白叔叔……”

白鹤抬头,发现对面的小家伙嘴巴上满是蛋卷渣渣,默默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她用洗脸一样豪放的气魄胡乱抹了抹,晃着腿儿问道:“你喜不喜欢金鱼呀?”

白鹤眨了眨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果果却像得了鼓励,“我请你看金鱼吧!”

然后廖初就见这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走到门外。

果果扒着许愿缸,不对,是鱼缸,笑嘻嘻跟里面的大尾巴金鱼打招呼:“鱼鱼你好呀!”

蹲下来的白鹤跟她差不多高,视线也在同一高度,眼睁睁跟浮上水面的金鱼对视:

好大的眼泡!

大金鱼“布鲁~”吐了个泡泡,一甩尾巴,又游了下去。

呸,你才大眼泡!

这是美貌,金鱼的美貌懂吗?

前段时间赵阿姨送的睡莲种子已经发芽了,个别地方甚至延伸出几片圆润小巧的叶子,绿油油的,和纤细袅娜的根茎一起,随着水波上下浮动。

果果笑起来,“白叔叔,是不是很漂亮?”

白鹤点点头,有些羡慕。

它在水里看起来真的好自在。

“白叔叔,你有心愿吗?”果果忽然问。

白鹤茫然。

我有心愿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果果把肉嘟嘟的下巴搁在鱼缸边缘,挤起一层肉肉,“大家都说这里许愿好灵哒!”

小姑娘把身上的兜兜翻了个遍,里布都掏出来了,却沮丧地发现连一个钢镚都没有。

她还没到可以拥有零用钱的年纪啦。

正撅着嘴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枚亮闪闪的硬币。

白鹤往前递了递,认真道:“蛋卷的回礼。”

“谢谢叔叔。”小姑娘接过硬币,回忆着之前看别人扔的样子,用两只小胖手捧着硬币,举到半空后松开。

在白鹤的注视下,圆形硬币在空中不断反转,折射出耀眼的白光,然后“噗通”一声落入水缸,溅起一朵王冠形的小巧水花。

果果立刻双手合十,紧紧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起来:

“希望白叔叔以后都能开开心心!”

“检测到纯粹的信仰之力!”

几天没有出现的系统,终于再次上线,语气似乎还有点小激动。

这个世界的居民普遍信仰崩塌,要么崇拜金钱,要么向往权力……

随着信仰之力越来越多,应该会有更多信众,收获越来越容易才对。

但像如此纯粹的信仰之力,它已许久没见过了。

廖初现在对它这种三天两头就消失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从客服工作人员的角度来看,这个系统貌似有点不称职?

但他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第二个系统,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参照物,又实在不好讲。

他侧身往外看了眼,“果果?”

纯粹的信仰之力……他的心头一片柔软。

这也是小姑娘信任自己的体现吧。

“儿童心灵纯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甚至拥有改变世界的能量。”系统懒洋洋道。

所以从小孩子身上检测到强烈的信仰之力,反倒不足为奇。

廖初若有所思。

他好像对“儿童是祖国的未来”这句话,有了另一种理解。

当天夜里,白鹤意外睡得很好。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抚慰自己,让他久违地陷入美梦中。

梦里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只有融融暖意。

香香的,甜甜的。

像白天吃到的豆沙蛋卷。

次日早上醒来后,白鹤睁眼盯着房顶看了半天,感觉甜美的梦境潮水般退去,怅然若失。

但他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沮丧。

去餐馆吧,那里让自己感到舒适。

然而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当社恐重度患者白鹤先生难得怀揣期待来到餐馆时,却发现好友戴上痛苦面具,深邃的五官中满是苦大仇深。

怎么了?

他以眼神示意。

廖初用力捏了捏眉心,“幼儿园要举办亲子合唱……”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柳溪也发出沉闷的叹息。

青叶幼儿园很注重亲子关系,每年都会有不少学校和家庭互动的环节。

马上就是中秋国庆了,按照惯例,中班和大班的小朋友们要举行文艺汇演。

而小班的崽崽们刚入学不久,年纪又小,大部分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和默契,所以就只是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