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蛋烘糕,大包子(1 / 2)
早上半梦半醒间,廖初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张开粉红色的肉球爪子,冲自己张牙舞爪。
他伸出手去,稳稳捏住了猫咪的后颈皮。
刚还嚣张至极的猫儿瞬间乖巧,四只小脚悬空蜷缩。
喵喵叫着,软乎乎的。
猫咪的白毛好像还有点自来卷。
廖初挺稀罕,才要去摸摸时,对方却突然扭头,狠狠咬了他一口。
然后他就醒了。
“梦啊……”
廖初盯着雪白的房顶,喃喃道。
白猫。
卷毛。
脖子……
他下意识举起手看了看。
这个梦,好像不太对劲……
廖初索性起床洗漱。
他先去看了果果。
果果还在睡。
小姑娘长大了不少,但睡姿依旧豪放。
廖初看着她面朝下,撅着屁股趴着的体态,忍不住将一根手指放到她鼻端。
嗯,确实有微弱的气流有节奏地流出……
他松了口气,又轻轻带上房门。
这里的房子都是南北通透的格局。
步入客厅,南可望阳台,北可观小花厅。、
有太阳的时候,整栋房子都特别亮堂。
透过北面小花厅的巨大半窗,就能直接看到后方楼层的阳台。
后面八楼的阳台窗帘还拉着,想必主人没起。
廖初洗漱完毕,简单做了下运动,又去看昨晚泡好的红豆。
他今天准备给果果带蛋烘糕,暂时准备了两种馅料:
白糖芝麻和红豆沙。
先在这边煮好红豆沙,等会儿带去餐馆做就很方便了。
蛋烘糕起源于清朝道光年间,现在是四川的名小吃。
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样点心的主要原材料就是鸡蛋。
至于馅料……
在吃这一方面,中国人向来以思维敏捷而著称。
所以只要自己喜欢的,都可以加。
在许多传统的中式糕点中,豆沙都不用煮得太细。
可能跟传统文化里包容和刚柔并济之类的思想有关,粗中有细的口感,尤其受到推崇。
试想一下,在细腻甜美的豆沙中,突然冒出来几颗完整柔软的豆子,该是多么满足的感受!
大约会有种中奖的窃喜吧。
冷水浸泡一夜的红豆涨大了不少。
廖初用清水淘洗几遍,往锅子里加了一点白糖,慢慢熬煮起来。
加了糖的东西急不得。
火一旦开的大了,要么糊锅,要么掺杂了焦糖味,很容易盖过豆子本身的香甜。
汤汁逐渐变的浓稠。
甜美的幽香在清晨的空气中缓缓扩散。
“舅舅~”
睡眼惺忪的小姑娘踩着拖鞋走出来。
她被香味唤醒了。
小姑娘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循着香味,准确搂住廖初的大腿。
“饿了……”
肚肚都扁啦!
说完这话,她就像橡皮泥一样淌到地上。
廖初把她抱到椅子上,熟练地梳了个马尾。
“去洗脸刷牙,等会儿咱们去餐馆吃饭。”
小姑娘送上一枚香香软软的早安吻,乖乖去洗漱。
洗完脸之后,又认认真真涂儿童霜。
舅舅说啦,天冷了,要抹香香。
不然脸蛋会变成红屁股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迫不及待的跑到后窗处,掂着脚尖往后看。
“鱼鱼老师~”
小姑娘把手放在嘴巴旁边,做成喇叭的形状,一开口,却是微弱几不可闻的气声。
舅舅和鱼鱼老师都说过,不可以大声喧哗的。
仿佛是约好了一样。
几分钟后,后方八楼的落地,窗帘刷的一下被人拉开。
穿着白色睡衣的青年出现在客厅里。
距离很远,其实根本看不清脸,但果果还是一眼认出,就是心心念念的鱼鱼老师。
她拼命挥着小手,再次发出除了自己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的气声:
“鱼鱼老师早呀!”
廖初过去瞅了一眼,发现余渝也在那边挥手。
两栋楼间距将近四十米,从这边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型。
张牙舞爪的。
大清早的,还挺有活力……
廖初失笑。
果果就超级满足的跑去拉二胡了。
学习乐器需要坚持练习。
搬家之前,廖初特意请专业人员把其中一个房间做了隔音处理。
这样一来,果果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练习,也不用担心扰民了。
等红豆沙熬得差不多了,廖初又往里面加了一点今年新得的桂花蜜。
桂花红豆沙,最是相宜。
“好甜哦~”
抱着那一大罐桂花红豆沙下楼时,小姑娘一路都在眼巴巴瞅着。
她也不说要吃,可满脸都写着渴望。
廖初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脑瓜,“等会儿吃好的。”
“好呀~”果果欢快地答应,扭头冲来人喊,“鱼鱼老师,有甜甜的红豆沙呀!”
地上已经开始有薄霜了,绿化带里的草木边缘也嵌了一层银边。
被太阳一照,像撒了一层碎金。
红豆沙?
余渝本能地望过来,眼睛亮闪闪的。
看着这一大一小脸上如出一辙的“想吃,但是我不说”,廖初就觉得有些好笑。
“走吧。”
“哦~”
两人齐声应道。
昨天半夜略降了几滴雨,就把今天的日头冻得晦暗了。
仿佛有些阴天的意思。
西北风乍起,过夹道时呜呜咽咽,已然颇具威力。
果果的校服外套已经换成更具保暖性的羊绒大衣,廖初也穿了件深灰色的。
那外套极长,剪裁恰到好处,宽肩往下急剧收缩,勾勒出穿着者倒三角的身材。
四片式下摆在膝盖上方,走起来轻轻翻飞,极有气势。
旁边的余渝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又一眼。
有点羡慕。
果然个子高了穿风衣就是好看。
第三眼时,就被人抓住了。
廖初扬了扬眉毛,眼底隐隐泛着笑意。
也不知怎么想的,余渝一下子就把外套领子立起来了。
把自己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
廖初直接就笑了。
余渝:“……”
笑屁哦!
你个生不逢时的!
他们到餐馆时,关文静等人已经系数就位,将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送来的食材也交接完毕。
廖初仔细检查一遍,在拿过来的单子上签字。
打下手的人多了之后,做老板就真的省心。
一夜低温发酵过后,面坯早已膨胀。
廖初指挥着几个帮厨切成分量等同的剂子,自己则去调馅儿。
一般的步骤可以交给下面的人,但调味至关重要,他们还把握不住。
肉和菜都有人切好了。
廖初看了眼,随手指出几处不足,四个帮厨赶紧记下。
哪怕四个人里足有三个,比廖初的年纪还大,可依旧学得认真。
隔行如隔山,普通人可能很难想象廖初在烹饪界的地位和意义:
这样年轻,这样的成就……
能成功应聘,每个人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竞争之激烈难以言表。
人的名树的影,他们都是奔着拜师来的。
历史悠久的职业大多讲究师承,厨师也是。
从烹饪学校毕业,就好比孩童学会走路,离跑,可还远着呢!
只有真正拜到名师门下,学会了独一份儿的技巧,那才是真的成材了。
虽然廖初明确表示暂时没有收徒的意思,可能在这种级别的大厨手下工作,本身就是难得的机遇。
可能对方随口指点的一句话,就能叫人豁然开朗。
熬几年下来,哪怕没有师徒缘分,再历练几年,也就能独当一面了。
没有师徒名分,可廖初大部分操作根本就不瞒人,大有“能学的会你们尽管学”的架势,四人就很感激。
就好比这会儿做蛋烘糕,怎么调面糊,怎么弄火,怎么找平,廖初都是敞开做的。
厨师行当里分红案白案,绝大部分人只能专精一种。
可在这位年轻的老板手上,好像并没有绝对分明的界限。
他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信手拈来。
只有真正的内行人才知道这多么不容易。
这会儿还早,客人没没到,店里只有余渝和果果两个。
两人动作一致地坐在后厨玻璃墙对面的桌上,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
蛋烘糕,听着就好吃!
今早主打包子,上笼屉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空档。
四个帮厨忙活完了,便轮流来廖初这边取经。
其中一个叫胡海,今年只有二十岁,年纪最小,胆子也最大。
他看着那一盆面糊,先在心里大略算了下,这才大着胆子道:“老板,这能做百十个吧?”
其余三人就都看他。
你怎么敢开口啊!
廖初目不斜视,“一百个。”
胡海啊了声。
“一百个。”廖初终于抬眼看了他们四个一圈,“做厨师的第一步,了解自己手下过的食材。”
如果连多少量能多做少都估摸不准,只能有两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