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洗,一边在心里咒骂孙昀和张仕诚。
说好的轻松活计呢?
说好的管吃管住享福呢!
接下来的几天,孙全和李氏仿佛坠入了无间地狱。
孙全在粮铺里,今天搬面粉,明天跟着伙计去采买受尽白眼,后天又被派去清理仓库角落里积年的陈垢和虫蛀的米堆。
干的全是铺子里最脏最累、没人愿意干的活!
工钱还被各种名目克扣,到手寥寥无几。
张富贵和伙计们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直接打骂羞辱,还美其名曰锤炼心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孙管培,想当掌柜,就得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应对难缠的客人?”
“看看你这活儿干的!狗都比你强!还想当掌柜?我呸!”
孙全差点累得晕厥。
手上、肩上添了无数新伤。
旧伤叠着新伤!
他开始怀疑,这管培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谁家的掌柜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
孙李氏在张府的日子同样水深火热。
浆洗、扫地、刷厕所……各种脏活累活轮着来。
稍有懈怠,嬷嬷的藤条就毫不客气地落下。
吃下人们不愿意碰的残羹冷炙,住漏风的柴房,晚上冻得瑟瑟发抖。
不到三天,这两人就彻底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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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全在搬一袋特别沉重的面粉时,脚下被洒落的面粉一滑,沉重的面袋直接带着他一起摔倒在地。
连带着其他的柴米油盐全部倒了下来,压在他的腿上。
他惨叫一声,腿被压得动弹不得。
张富贵闻声赶来,看了一眼,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骂道:“没用的东西!连袋面都扛不好!这个月的工钱全扣了,治伤的钱自己出!”
两人再也撑不住了!
孙全脚伤行动不便,躺在酒楼后院冰冷的杂役房里呻吟。
孙李氏双手溃烂,浑身酸痛,躲在张府下人房潮湿的角落里偷偷抹泪。
他们再也忍受不住,互相托人捎了口信,约在孙宅门口碰头。
一见面,看到对方的惨状,皆是悲从中来。
“当家的!这活儿不是人干的啊!”
孙李氏抓着孙全的胳膊,哭天抢地,“我的手都快烂掉了!那张府的人,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
孙全瘸着一条腿,脸色惨白,唉声叹气:“别提了!那杀千刀的张富贵,往死里使唤我!我这条腿都快废了!”
“二弟呢?他得给我们做主!这叫什么管培?”
“这分明是要我们的命!”
“二弟啊!二弟!开门啊!你要救救哥哥嫂子啊!”
孙全拍打着门板,声音凄惨。
孙昀听见哀嚎,故意冷上一段时间,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孙全和李氏狼狈不堪,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哪还有几天前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二弟!那……那张富贵他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