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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2 / 2)

林殊根本不记得这号人,却从秦渝池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嫉妒。

“边星澜死后,我经常梦见他死时的样子。有时清醒着,我也会‘看见’他,他一般躺在病床上,嘴不停说话,盯着我一遍遍重复“你是殊儿的初恋’。”

秦渝池的语气很淡然,许是因为已经对胡医生说过。

“现在想来,我那时确实是应激障碍,但我没有精力在意。后来林祈芯给陶潋顶罪,可能是因为和陶濯达成某种交易,我就把所有证据全部发了出去。”

秦渝池说到这里就停了。

风呼呼吹,越飘越快,掠过林殊的头顶,比阿罗哈州的冰鸡尾酒还要冷。

林殊似有所感,仿佛知道接下来的事会很沉重,耐心等着秦渝池自己说,并没有催促。

秦渝池失神地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恍惚。

高楼顶上的高空障碍灯扫过来,有些刺眼,林殊抬手捂住眼睛,秦渝池却毫无知觉。

亮光之中,林殊听见秦渝池低声说:“但没有人相信我,他们只会骂我是‘被资本家艹烂屁股的狗’,他们不会看文字,也不听真相,更无需我用发人深省的作品来唤醒......”

直到此时,林殊才意识到,秦渝池再不愿意接戏,也许并不止是要保护他,也因为对观众失望,觉得自己的作品没有任何意义。

林殊长呼一口气,悄悄将手探过去,牵住秦渝池的手。

秦渝池转头,看向林殊那双漂亮眼睛。

那双眼睛分明很勾人,但却又坚韧无比,有种令人安心、不再胆怯的力量。

飘摇的心绪似是沉了下来,下落在地。

秦渝池拥住林殊,将下巴靠在他肩上,“忽然之间,我觉得这世界没意思,再也不想活了,我就开着帕加尼,从山上冲下去摔死了。”

林殊反抱住秦渝池,心里实在难受,比抽筋扒皮了还疼。

他从前太嚣张,死之后秦渝池必定不好过,也不知道这人受了多少骂,多少罪,才会最终选择自杀。

“疼吗?”林殊轻声问,“你死的时候,疼不疼?”

秦渝池没有答话。

林殊知道现在是个好机会,声音坚定地说:“秦渝池,秦盛教你的观念是错误的,受伤了、痛了就要说出来,会喊疼的人不是懦夫,逃避的人才是懦夫。”

“我......”

林殊捧住秦渝池的脸,盯着这人微挑起的眉毛,“我们说好的,不许说谎。”

直直对视之间,秦渝池缓缓垂下眉,低声道:“疼,很疼,疼得我想拿把刀割破喉咙,快一点解脱。”

泪意冲上鼻尖,林殊忍住鼻酸,装作冷静地问:“为什么?”

开了个头,秦渝池再继续说,就没那么难了。

“因为树枝刺穿我的右胸口,把我钉在座位上,我死不了,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我就在心里骂所有人,骂了一整晚。”

秦渝池越说越激动,“我骂他们是败类,是傻逼,是贱人,我把那一辈子没骂过的脏话都骂一遍,我诅咒他们不得好死,死后都下地狱......”

秦渝池说得眼睛发红,目眦欲裂,控制不了情绪,语气中的恨意太多,很是疯狂。

“没关系,没事了,哥哥。”林殊抵着秦渝池的额头,学着秦渝池安抚他的方式,声音温和。

林殊眼里倒映的自己很可怕,发了疯一般,秦渝池觉得难看,赶紧闭上眼睛。

秦渝池抱紧林殊,寻求安全感,没有憋气,“太阳升起时,我许愿,下辈子我不要做个哑巴,不要麻木,我要做个逆流而上的疯子,再也不看他人的眼色。”

“殊儿,你觉得我这一世做到了吗?”秦渝池问完,尽量平复情绪,睁开眼睛。

林殊勾起嘴角,虽然脸上的笑有些苦味,但依旧漂亮的。

“做到了,”林殊吻在秦渝池的嘴角,笑着说,“你做得很好。”

得到回答,秦渝池终于卸掉身体里紧绷的力,低下头重重吻住林殊的唇。

夜风微热。

炽烈的吻中,林殊想,从前的他想错了。

他和秦渝池并不是相同的磁极,永相互排斥。

他和秦渝池分明是两块正好的拼图,一凹一突,正好契合,谁都不能插进他们之间。

林殊这一次很主动,再不是等着秦渝池来撩拨他,而是主动去试探,倒过去纠缠。

吻过于激烈,牙齿免不得磕着唇。

当唇齿间充斥血腥味,林殊才后知后觉往后退,睁开双眼。

秦渝池的唇被磕破了,有些肿,鲜红的血液染在唇上,有种莫名的性感。

但林殊顾不得这性感,见缝插针问:“疼吗?”

“不疼,”看林殊瞪着眼睛,秦渝池赶紧改口道,“有一点疼,但没关系。”

明明唇上沾了血,唇都被他吻肿,秦渝池的表情却还那么正经,有种挠人的性感。

林殊骤然起了坏心思,想看秦渝池打破正经外壳的样子,便一下咬在秦渝池嘴唇的伤口上,牙尖轻磨,一阵阵捻。

秦渝池应是痛了,眉头微蹙,但并不躲开,眼神仍是温柔的,就乖乖任由林殊作乱。

傻子。

林殊作乱片刻,很快失了兴趣,因为无论他做什么事,秦渝池都不会反抗,纵容得很。

恋爱脑鱼。

林殊轻啧,牙尖离开那被欺负得红肿的唇,“走了,我们回家。”

秦渝池却不动,拉住林殊的手,不让他走,目光深沉。

“怎么了?”林殊不解。

秦渝池似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着问:“殊儿,你喜欢这样,是吗?”

什么样?在天台接吻?

林殊没听懂,迷茫地点点头,以为秦渝池还想要吻。

哪知秦渝池忽然将他拉近怀中,抬手将T恤领子扯开一些,露出锁骨。

秦渝池的锁骨很性感,饱满的胸膛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干什么?!”夜风忽然变大,林殊慌了神,身体往后躲,以为秦渝池要在天台上行龌龊之事。

“如果你还想咬的话,”秦渝池凝视着林殊说,“可以咬别的地方,不用顾忌会留下痕迹。”

留下痕迹......?

林殊头皮麻了,只要一想象秦渝池的肩上、背肌、胸膛都布满他的牙印,就莫名亢奋。

从前秦渝池要接戏,被他人看见了痕迹不好。

可现在,秦渝池又不接戏了,林殊想留什么痕迹都可以。

“你不怕疼吗?”林殊挣扎着不让欲望占领理智。

“不怕,”秦渝池摇头,主动将自己的手腕递到林殊嘴边,“如果太疼,我会告诉你,不会再憋气忍耐。”

鸢尾雪松的香气汇过来。

林殊看着眼前踝骨分明的手腕,以及手背上紧绷而性感的青筋,喉间愈发干渴,似是被勾人心魂的妖神诱惑了。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亢奋至极。

“你自找的。”片刻后,林殊低声警告,再不抵抗,重重咬在秦渝池的手腕上。

痛意骤起。

秦渝池抿紧唇,另一只手攥紧林殊的T恤,任由林殊发狠一般地咬。

障碍灯再次扫过来时,远处的闪光灯也亮起,发出一声细小的“咔擦”。

秦渝池将林殊摁进怀中,敏锐地转过头,视线冰冷,紧紧盯着闪光灯亮起的地方。

心里很平静,波澜不惊。

观众并不需要他,而林殊需要他,秦渝池早就认清这一点。

闪光灯再没亮起。

秦渝池平静地收回视线,低下头,唇覆在林殊耳边,小声说:“殊儿,我们被拍了。”

“有狗仔?”林殊赶紧松开牙齿,不再作乱,也小声说:“没事,我让高静歌去处理。”

秦渝池却摇头,抬起手臂,轻轻吻了吻手腕上殷红的牙印,爱慕而虔诚,“我不想躲,我想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