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月牙不信，方既明“我可不是为了赢钱才这么做，我压的是你，你按我说的做，我只会亏钱。”

嗨，跟它一条狗解释什么？

不过不愧是法里斯精心调教的狗，月牙似乎真的听懂了，它蹭了蹭方既明的手，低低呜咽了一声，像是回应。

方既明不放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关键步骤：“记住！别咬兔子，叼住！然后松口咬血袋，减速，昏倒！”

月牙又蹭了蹭他，方既明还是担心，又配合着手势演示了一遍。

时间紧迫，方既明叹了口气，将小血袋塞进月牙嘴里。

他能做的都做了，月牙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原本在奈费勒临时想出的计划里，关键环节并没有押在一条狗身上，尽管月牙是法里斯驯出来的通人性的好狗。

奈费勒的打算是，等法德耶出现后，由方既明调换兔子，把剧毒的兔子换成涂抹大量镇静剂的兔子。

但方既明担心，如果调换了兔子，事后法里斯自己想查，发现兔子身上只是镇静剂，跟他提供的“剧毒”证据不符……那反而会摧毁法里斯对他的信任，彻底搞砸策反。

策反法里斯，比月牙的生死更重要。他最终调整了计划。

……

法里斯进入观众席时，方既明已经摆出一副亢奋的赌徒模样坐好了，他用力朝法里斯挥手：“兄弟！今天全指望你的月牙了！我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它身上！”

围笼打开后，赛狗们争先恐后地扑了出来，追逐着奔逃的兔子。

月牙一如既往地迅猛，闪电般冲在最前，一口叼住了兔子。

然而没一会，月牙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它松开了兔子，嘴角渗出了刺目的鲜血。

它被其他赛狗接连超过，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舌头耷拉着，最后脚一软，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太好了，和计划中一样！”方既明暗自庆幸，一切按计划进行！

他脸上立刻换上了了惊愕与悲痛，他看起来比法里斯更无法接受，还比法里斯更快一步冲进了赛道！

他轻轻地抱起软绵绵的月牙，冲着身边的法里斯嘶声大喊：“去医馆！我带它去最近的医馆！兄弟，你保护现，别让人破坏了证据！”

话音未落，他已抱着月牙，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赛场，直奔那个收买好的医师处。

医师早已在等候，迅速塞给方既明一小瓶镇静剂的解药，并在月牙嘴边又撒了些新鲜羊血，制造更惨烈的假象。

当法里斯心急如焚地冲进医馆时，看到的便是医师正将一块白布盖在月牙一动不动的身体上。

医师对方既明沉重地摇头：“是剧毒，非常烈性的剧毒……已经……没气了。”

法里斯双眼赤红，眼看就要扑上去掀开渗血的白布查看爱犬。

“别！”方既明抓住法里斯的手腕，动作间“不经意”地蹭到了白布边缘，让月牙那沾满鲜血、紧闭双眼的狰狞狗头暴露了出来。

方既明立刻用身体挡住，声音带着哽咽：“法里斯，别看！你看了只会更伤心的……它也不会想它这副模样留在你心里，让它体面地走。相信我！”

法里斯身体僵住，巨大的悲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方既明趁机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既是安慰，也是限制他继续靠近：“兄弟，我理解你。月牙是你的战士，是你的伙伴，它不该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它值得一场体面的告别，它应该有一个战士应有的尊严！交给我，我来安排，保证让月牙风风光光地走完最后一程。你现在要做的，是打起精神，为它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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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法里斯的声音有些颤抖，“它的牙……把它的牙留给我……至少……至少让它的一部分，还能陪着我……”

方既明立刻点头：“好！我一定把它最锋利的獠牙，完好地交给你！”

他又温言安慰了法里斯好一阵，才把人半推半劝地送出了医馆。

人走没一会，方既明和医师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医师擦了擦汗：“再等一会儿，那点镇静剂自己就失效了……”

方既明掀开白布，看着月牙平稳起伏的小胸脯，总算是放下心来。

接下来只需要帮法里斯调查，再让暗恋法里斯的法德耶搜罗来“新月”就好了。

他轻轻抱起这只装死成功的小战士：“走，月牙，带你去阿尔图家蹭个饭！”

……

方既明抱着个渗血的白布裹着的“东西”走进阿尔图家。

阿尔图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昨天连个脑袋都不敢碰，今天倒抱着具尸体登门了？”

方既明嘿嘿一笑，掀开白布一角，露出月牙的头：“你仔细瞧瞧？”

阿尔图看向那团毛被血糊成一绺绺的小家伙，确实没认出来：“死狗？想让我家厨子给你炖锅狗肉？”

“什么死狗！这是月牙！从今天那场要命的大赛里活下来的月牙！” 方既明得意地晃晃怀里的狗。

月牙适时地睁开眼，朝阿尔图无辜地眨了眨。

阿尔图眼中满是意外，随即笑起来，这种不曾出现过的变数显然让他心情愉悦：“哦？那你不打算拉那位兄弟入伙了？”

“他不知道月牙还活着。” 方既明嘿嘿一笑。

阿尔图赞许地点点头，叫来仆人：“带这小家伙去洗个澡，把血污弄干净。”

他想了想，看向方既明：“一会儿吃完饭，让梅姬陪它玩一会儿，再把它带回去吧。”

“好嘞！梅姬夫人肯定很喜欢。” 方既明挠挠头，想起另一件事，“对了，阿尔图大人……能不能麻烦您，把我引荐给哲巴尔？”

阿尔图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嗯……我会找机会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