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不符合礼仪,也不符合他数十年来的行为准则。
自己动手进食是连孩童都应掌握的基本能力,遑论被人喂食。
他应该拒绝,应该平静地接过碗勺,维持一贯的得体……
但方既明只是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
奈费勒沉默地与那目光对峙了两秒,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终是微微向前倾身,张口含住了那勺粥。
方既明只觉得人生都圆满了,恨不得把碗一掀原地打滚。
他在喂奈费勒吃饭!
太幸福了!
奈费勒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耳根泛起一层极淡的粉色。
方既明却兴致勃勃,一勺接一勺地喂着。
奈费勒没有再试图接手,放松下来,倚靠着背后的软枕,被动地接受着这份过于细致的照顾。
喂完一碗后,方既明躺回被窝。
奈费勒随之躺下,没一会儿就皱起了眉:“你是怎么做到什么都不做,只躺着的?”
“很舒服啊,困了就睡,醒了就抱你。”
奈费勒摇摇头:“我不习惯,给我拿本书。”
方既明想了想,没从奈费勒的书架拿,而是回原本的世界借了本《呐喊》的译本给他看。
他自己则枕在奈费勒身上接着打盹。
方既明没再去问其他人,周围好像没一个靠谱的,而且他和奈费勒之间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信任、理解、陪伴、激情、亲密、共同的理想……这段关系里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们早已全部拥有,并且以让他们两人都不排斥的形式存在着。
确实什么都不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