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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玉影看翩翩(2 / 2)

若是傅寒青有他爹一半的能骗人,应翩翩恐怕到了现在也意识觉醒不过来,但很微妙的是,傅英似乎也并不想把他的儿子教成那样。

他起初明里暗里地推动傅寒青和应翩翩在一起,等到应翩翩当真喜欢上了傅寒青之后,傅英便不想再让他的儿子主动去讨好应翩翩了。

他冷眼看着两人逐渐不合,傅寒青百般冷淡,应翩翩又失魂落魄,只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稳住他们,不让两人分开。

后来应翩翩头脑清醒之后回头去想,只能说或许这样做,也是傅英“战胜”应钧的一种方式。

应翩翩刚开始跟傅家决裂的时候,傅英大概是一来不信他会真的离开傅寒青,二来也觉得以傅家如今的权势地位,自己早就不用像当年那般借着应钧的余荫过活了,就算是没了应翩翩,也没什么要紧。

但傅英一定没有想到,偏生就是这个曾经任由自己摆布的孩子,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打击。而没有了“应钧好友”这层身份,他依旧什么也不是。

如果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激愤不甘,索性鱼死网破地相斗到底,但傅英不会。不管心里有多少不满,他发现不对之后,立刻改变策略,现在只怕是又要重新回来示好,想要跟应翩翩重新维系关系了。

但应该也不可能仅此而已,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永远也不可能再恢复如初。

应翩翩心中念头几转,问杜晓晨:“你装神弄鬼的,演的倒是不错,傅英费了不少劲训练你们吧?”

杜晓晨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应公子,小人自幼同妹妹一起在一家戏班子里学过唱戏,这些变声演戏的本事都学过一些,甚至还会点武。宣平侯只是给我讲了要扮成个什么人,又找人盯着我练习了几日,便将我送到您面前来了。”

唱戏,又是唱戏!

应翩翩不说话,整个房中就没人敢吭声,安静愈发令杜晓晨和杜晓蝶兄妹忐忑不安。

过了片刻,杜晓蝶鼓起勇气,低声说道:“公子,您要是愿意留我和哥哥一命,我们站出来,帮您揭穿宣平侯所做的事情,您看……行吗?”

应翩翩正琢磨这其中的门道,听见杜晓蝶居然壮着胆子跟他讨价还价,不禁失笑,抬手点了点她:“你这丫头。”

应翩翩笑着说:“我若是不肯留你们的命,却又偏要你们帮我对付傅英,你们又当如何?”

他的语气亲昵中甚至带着点宠溺的意思,但杜晓蝶不禁哑然。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只怕就如同地面上最卑微的蝼蚁,无论是妄想获得垂青、算计还是交易,都是十分可笑的。

这种笃定的力量,甚至不是因为应翩翩的身份,而是完全来自于他本人的强大。

杜晓蝶心中生出无比的后悔之意,杜晓晨却已经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应翩翩面前,咬牙道:“公子,是家妹不懂事,请公子恕罪,先前是我们对不住您,恩将仇报。这一回,公子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应翩翩微笑:“我要送你去刑部的大牢。你当知道,眼下那里已经收押了两只还阳的‘恶鬼’了,你理应和你的同伴们在一起。”

杜晓晨脸色蓦白,就要哀求,抬起头来,只见应翩翩半歪在榻上,笑如春风,不动声色地望着自己。

他心中一动,话到了嘴边,改口道:“公子说的是,理当如此。”

应翩翩道:“要是牢里的人问你,为什么受了这么多的伤,你怎么说?”

杜晓晨道:“是小人不懂事,在外头和人结了仇……”

应翩翩打断他:“你说是我为了严刑逼供,将你拷打所致。”

杜晓晨愕然,应翩翩却已挥了挥手,扬声吩咐道:“把人带走吧。”

杜晓晨和杜晓蝶很快被下人们带了出去,杜晓晨被押往了刑部大牢,杜晓蝶则暂时依旧留在应府之中。

随即,又有几名侍女脚步轻快地走上来,很快便将整个房间重新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又点燃熏香,看不出半点方才留下的痕迹。

很快,房中重新只剩下了应翩翩和池簌。

应翩翩手里转着茶杯,哂笑道:“这个杜姑娘啊,看着满肚子心眼,其实都

长在了表面上。还揭穿傅英,人家根本什么都还没做,怕她揭穿吗?”

他刚才一听这计策就想清楚了,傅英这是逼着他进退两难。

如果他被杜家兄妹诱惑住,相信了他们的话,以为自己是误会了傅英,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没有也无妨,傅英故意依着前两桩案子编造了第三只恶鬼出来,将三件事联系在一起,如果彻查,倒像是为应家人特意喊冤而做出的把戏。

应翩翩可以指证傅英是幕后主使,可是这件案子的调查中,最大的获益者却是他自己。就算是案子告破,查出与应翩翩无关,皇上也难免会生出疑心,认为他想要为父喊冤。

傅英这么多年来能把众人耍弄的团团转,其心机之深,可不容小觑。

池簌沉默了片刻,忽道:“要不,我去把傅英杀了吧。”

他对于傅家的行为早已经忍无可忍,只是因这里毕竟是朝堂而非江湖,多方势力盘根错节,更要顾忌皇上,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池簌担心给应翩翩带来了麻烦,这才没有动手,否则傅家满门都要成为一滩烂泥。

而如今,他胸中的怒气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说出这句话来,心中也有了主意。

“现在傅家与应家矛盾很深,我若是暗中杀他,虽然自信能不留痕迹,但也怕是容易教人怀疑到你的身上,所以我倒不如干脆当街与他发生冲突,然后装作失手杀人。左右皇上也奈何不了我,先不惜代价把他除掉再说算了。”

池簌平时温文,直到这时候才能从话中听出几丝藏不住的匪气。

应翩翩知道他是担心,倒展颜一笑,说道:“皇上冲着七合教,确实不可能杀你,也不能下狱流放,不过你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安国公府恐怕就要飞了,你不心疼么?”

池簌道:“该遭报应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剩下的都是身外之物。再说,什么也不及你的安危重要。”

应翩翩心中一甜,抬手拍了拍池簌的脸,池簌含笑任由他拍了两下,微一俯身吻在他唇上,轻声道:“我要是无家可归了,就来你这里住,应公子收留么?”

应翩翩道:“哼,到时候你要什么没什么了,还想上小爷的家门,想得美。”

池簌手臂收紧,将他的腰勒了一勒,问道:“真的吗?”

应翩翩推了池簌一把,没推动,反倒被他反手按在窗下的小榻上,俯身在脖颈和颊侧轻嗅。

应翩翩实在觉得痒痒,终于忍不住笑了,服软道:“行了行了,收收收!收你回家,我就当养小狗!”

池簌从小就没和玩伴玩过,更别提跟人说笑打闹,没想到长大成年之后,这样逗一逗应翩翩,再听他损自己两句,竟是怎样也不腻,说不出的开心。

池簌低声笑道:“那我就咬你。”

他说着,作势轻轻在应翩翩脖子上咬了一下。

应翩翩推了推他的脸:“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真杀不了傅英。”

池簌听他说的认真,问道:“为什么?”

应翩翩道:“因为他是傅寒青的爹。”

池簌本想说傅寒青的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想一杀杀一双呢,话未出口,忽然明白过来。

他低声道:“因为剧情?”

应翩翩微微颔首:“我试过,没用的,或者就算有用也不能用。我现在改变剧情,是按照每件事情合理的逻辑一点点地改,就如拆房子,只能一片瓦一根梁的那样往下搬运,你自己站在房子上,若是乱砸一气,只会被一起压死。”

应翩翩说到“死”字,池簌抬手,轻轻在他唇上按了一下。

池簌道:“我明白了。那就一点点来吧,总归不让他们伤你分毫就是。”

应翩翩笑道:“从天下第一高手口中说出这话来,怎能让人不安心呢?”

池簌含笑不语,只是与他缠绵轻吻,仿佛要确认什么似的。

应翩翩心中还存着些理智,亲了一会觉得不对,按住了池簌顺着后腰滑落的手,说道:“大白天的,你……”

池簌顿了片刻,似乎也觉得不妥。

可白日有白日的妙处,这具曼妙美丽的躯体在他的身下,所有的美好之处都无遮无拦,纤毫毕现,随着动作的掠夺绽放出无伦的魅力,实在叫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终究难以自持,抓起应翩翩的手,慢慢吻过他的五指,又低头亲在了他的锁骨上。

应翩翩被吻得没了劲,终究也认命放弃,闭了眼睛任由对方摆布。

第一回 池簌没有经验,又是沉浸在狂喜的情绪中,又不知道应翩翩是不是疼了伤了,格外小心,其实收敛忍耐了许多。

这回事隔几天,百般忍耐才再次如愿,他起初尚且记得温柔,到了后来,动作越发激狂,仿佛要把应翩翩整个人都给揉碎了一般。

应翩翩几次下意识想躲,胯骨却被池簌锁住,动弹不得,简直要被逼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