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可对方的攻势密密匝匝，没有留有一丝空隙，急切又紧张，乔开霁没有办法不跟紧他的节奏。
他们节目的拍摄周期是三个月。
等来年三月春天，节目已经拍摄结束。
赵景歌这话几乎就将是“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们下了节目成为恋人后再来这里约会。”这句话打在了屏幕上。
尽管这里是裴辞挑选的约会地点。
赵景歌反客为主。
摄影师不敢丢下乔开霁一丁点微表情。
工作人员们在无声地呐喊。
乔开霁会怎么回答？
“走了。”裴辞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像是来宣判结果的死神。
“接下来我们要徒步穿越花海。”他说。
工作人员们捶地。
太狠了！
赵景歌才说要和乔开霁一起徒步在花海中，现在裴辞告诉他，不用等到春天，他们现在就能这么做。
李PD抓了抓头发。
失策了。
他没有想到第一次约会赵景歌会这么大胆激进。
原本想看三人修罗场，现在他后悔了。
两个人已经足够有恋爱氛围，第三人只会无情地将着氛围打断。
他捶胸顿足，忘记了裴辞是自己顶头上司这件事。
裴辞打破了爱昧的氛围，乔开霁被解救了。
赵景歌倒是没有什么懊恼的情绪。
在知道三人约会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现在把自己的心意切实地传达给乔开霁就好。
他们准备下船。
“赵景歌。”乔开霁忽然叫住了赵景歌。
赵景歌扭过头。
李PD直接站了起来。
乔开霁！！！
我靠，不会吧不会吧！
他站在花的海洋里，阳光是波涛，他是跃出海面的鱼，冲出大海拥抱了太阳。
“如果有机会的话，来看春天的花吧。”他的声音好听极了。
“咚”地一声，赵景歌的心被砸了个稀巴烂。
摄影师只恨自己没有四只手、两台摄像机。
裴辞的表情失控了两秒。
他没有被拍到。
乔开霁说完下船。
他们三个人离开船走在路上，表情都是恍惚的。
赵景歌觉得自己在做梦。
乔开霁居然回应他了？
裴辞也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场被迷雾包围的梦。
乔开霁呼出一口气。
他说的是有机会……赵景歌应该没有觉得这是肯定句吧。
他刚刚觉得，要是他就这么下船，理所当然地依靠裴辞逃避问题，赵景歌就太可怜了，他也太窝囊了。
他无法给出赵景歌一个肯定的回答。
因为在此之前，他都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节目里真的有感情线。
现在赵景歌勇往直前地奔向了他。
乔开霁第一次开始意识到这是个恋爱综艺。
他不能把别人的心意扔在地上践踏。
赵景歌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乔开霁，忽然笑了。
“放心，我不是笨蛋，阅读理解能力还是有的。”赵景歌说的落落大方。
“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他说。
赵景歌很克制地拍了拍乔开霁的肩膀，没有强行进行进一步接触。
后面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记得了。
他们从提花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他们坐上车。
晚饭的餐厅是裴辞选的。
非常符合他的气质和定位的一家西餐厅。
他们三人落座的时候，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注目。
这个组合好怪异。
“都要喝酒吗？喝酒就要叫代驾了。”赵景歌精神恍惚了一路，他现在才找到了他丢了的魂。
乔开霁真好看啊！他痴迷地盯着乔开霁看。
乔开霁倍感压力。
虽然已经知道了赵景歌的心意，也给了他会考虑看看的回应。
但这样炽热的眼神，他还真是遭不住。
“不喝了，他昨晚才喝醉了酒。”裴辞说。
裴辞的状态从乔开霁拒绝了他有意的救场，自己勇敢地给了回应后，就不太对劲。
可他的状态并不是用“急了”、“焦虑”、“担忧”这样的字眼能够概括形容的。
他的精神在放空。
“啊，裴辞被打击到了吧？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告白也没有得到过这方面的回应，赵景歌才几天啊，乔开霁就回应了。”工作人员们讨论。
“没有这么夸张，这还不是因为赵景歌直接袒露自己的心意，裴辞暧昧打哑谜，却没有真正地正面进攻过。”
“是啊，乔开霁是出于礼貌才会这么说的，不然赵景歌就这么被敷衍过去了，不是太可怜了吗？乔开霁又没同意，只是给了愿意考虑的回应。”
是的。
今天的场面看起来惊心动魄，是因为在场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驰名木头乔开霁。
其实换做一般的恋爱综艺嘉宾，这也不算什么。
嘉宾向自己有好感的人表明心意，对方出于礼貌回以继续相处的说法。
他们这种相亲性质的恋爱综艺，本来就是暧昧至上，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前，就是可以无限暧昧的。
节目组乐见其成，恨不得再多一点。
磕的狠一点的，可以直接将乔开霁这段话解答为拒绝。
这就是一句大众的客套话。
结果到了乔开霁的面前，大家却激动地感觉磕到了。
工作人员们说了两句，默契地将目光投给了李PD。
他们想听听李PD是怎么想。
李PD靠在椅子上感慨：“乔开霁这是终于进入了游戏。”
“你们记得吧，他是我临时拉来的嘉宾。”李PD慢慢说着。
其他人：“……”你还别说，他们真忘了这一点。
乔开霁上来就以惊艳的亮相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随后又成为了他们节目的中心。
根本没有人还记得他是临时从街上拉来的嘉宾，是顶替走了的那个的。
“所以他本身没有什么参加恋综的实感，当时我跟他说的是，他是凑数的，他做好背景板就行。”
“后来我们聊过，他给他我的感觉就是，他压根就没考虑过恋爱这个问题。”李PD说。
其他人露出了晃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他们一直觉得在乔开霁身上有一种违和感。
李PD这么说，他们就能够理解了。
因为乔开霁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正在上一个恋爱综艺节目。
他没有参与到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里来。
今天赵景歌打的这一记直球，让乔开霁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从画面外走到了画面里。
平淡无奇的场面被引爆了。
这才产生了让所有人尖叫的炸裂的场面。
李PD不愧是李PD，总能一针见血。
“那裴辞呢？裴辞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他嘛……难说，心情应该很复杂。”李PD摸下巴。
“比方说想到过这样的场景，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比方说没想到自己已经帮乔开霁解围了，结果乔开霁跨过他回应了赵景歌。”
“从他们两个聊起以前的事的话里来看，两个人当中的主导者是裴辞，裴辞还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现在看到乔开霁这么勇敢，很不适应吧。”李PD笑了起来。
“应该也很宽慰，我弟弟要是能像乔开霁这样就好了，那么多人喜欢他真的是有理由的。”工作人员说。
真诚、善良、绝不敷衍，还长得好看、脾气好，谁看了不喜欢。
“裴辞的表情管理做的是真好，摄影师都对着他的脸拍了多少次了，我都感觉没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嫉妒之类的情绪，也可能是懵了，没表现出来。”编剧转着笔吐槽。
裴辞这么不配合，让她很难发挥。
“哎，你们怎么就是抓不住重点呢？”李PD终于忍不住了，他批评工作人员。
“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乔开霁有了超出裴辞以为的成长，换一句话来说，他们身份转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他可以从保护者的位置上走下来，去做乔开霁平等的恋人了。”
“他们两个人中，说不定是乔开霁会先行一步，他已经开始走出来了，裴辞反而还没走出来。”李PD继续说。
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战场。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三个都没有喝酒，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回到车库。
“你今天开了一天车，也累了，要不要换我来开？”乔开霁问。
“好，我坐副驾驶。”意外的是，裴辞真的同意了。
赵景歌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很理解现在的场面。
乔开霁和裴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乔开霁坐上驾驶，裴辞坐上副驾驶。
赵景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排挤到了后排。
算了，他今天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和知足。
“你的车节目组给你开回去了是吧？”乔开霁问了一句。
“嗯，说是已经到别墅了。”
乔开霁开车。
裴辞靠在副驾驶上，他看着旁边的乔开霁。
李PD分析的是对的。
他说的很正确。
可李PD是局外人，而裴辞是局内人。
他的心情正如李PD所说的复杂，然而他自己却不能像李PD那样理性且富有条理地一条一条概括出来。
惊诧、酸涩、嫉妒、喜欢、自豪，这些情绪他都有。
他那颗被人说成是裴家最大财富的大脑这会儿当机了。
他整理不出来思路。
原本他心烦意乱，现在坐在副驾驶看着乔开霁的侧颜，他躁动的心重新安静下来。
算了，这些事情都是小事。
他只要一直注视着乔开霁就好了。
赵景歌有点郁闷。
今天算是他赢了，可他现在坐在后排，总感觉自己输了一样。
早知道那个时候应该争取一下开他的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