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烬胃口还是不大好,吃了一碗粥就作罢。
常姑姑见她净了口,才说起外边那些事。
“昨儿下午左管事过来了一趟,本是来告知您朝中的消息,得知您病了后就送了许多好药材过来。天黑后林大人过来了,穿着官服,应是直接从衙门过来的。他也守着礼,只找朱子清问了问您的情况,没提出要进来探望。”
兰烬垂下视线捧着茶慢慢喝着,一会要喝药,怕冲着药性,如今她的茶水都淡得很。
林栖鹤这个人很矛盾,以他的表现来看,谁都得怀疑他对自己有意。
可他从不挑明,进一步又退一步的,等于始终停留在原地,换个有这心思的女人都得着急,可碰上的是她。
正正好,她也没办法给出回应。
不说穿就等于不知道,该借势她也借得理直气壮。
见姑娘不说话,常姑姑便也不多说,端着碗筷出屋,让探头探脑好几回的照棠进去,并叮嘱道:“一会朱大夫会送药过来,你记得提醒姑娘趁热喝,冰糖放在床头柜子里了。”
照棠迫不及待的点头,快步蹦进屋。
“姑娘,委托办成了,现在满城都在骂巩砚父子。”照棠的语气和神情一样上扬:“秦芳父亲在昨日的朝会上请皇上允许秦芳带着婆婆和子女和离,皇上允了。昨日下午,秦芳就拿到了和离书,婆媳俩按着嫁妆单子清点了东西,一样多的都没拿,直接把手里的几把钥匙都托秦大人给了邱茂。”
“做得很聪明。”兰烬慢悠悠的道:“做为巩家的夫人和少夫人,有人信她们,也有人不信,到了这个地步,她们直接把巩家的家业都交出来,泼到她们身上的脏水就少了。”
“姑娘什么都想得到,正是姑娘说的这般,再加上秦芳和离都不忘把婆婆带走,如今对她颇多赞誉。”
“许家呢?”
许家,巩夫人的娘家。
照棠哼笑一声:“许家嫁女求荣,这些年巩砚没少帮扶许宛,昨儿巩家的事暴出来后许家的人就到处哭,说不知道许氏受了这么多苦,结果下午当家的那几个就被军巡院带走了,至今没出来。”
兰烬唇角微扬,善恶终有报是美好的期望,真正如愿的不多,但巩家相关的人,也算是应验了这句话。
朱子清送药进来,用力哼了一声。
兰烬笑得无辜又乖巧,让他本想骂上两句都没能骂得出口,再次用力哼了一声出去了。
照棠和姑娘对望一眼,偷笑不已。
朱大夫嘛,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实在是好拿捏得很。
见姑娘试了试热度直接就大口喝了,照棠赶紧去拿冰糖塞姑娘嘴里。
待嘴里的苦味变成了甜味,兰烬才继续之前的话题:“引军巡院入局的三人被抓住没有?”
“没有。”照棠倒了杯茶放到姑娘面前:“当时他们趁乱跑了,奇怪的是军巡院也没有继续追查这三人。”
“邱茂知道这是有人引他入局,如今这事牵扯到了废太子,他不想涉入皇子之争,索性不再追查,只照章办事。”兰烬感慨:“是个聪明人。”
“选他做刀的姑娘才是最聪明的。”照棠下巴一抬,她可不认有人能比姑娘更聪明。
兰烬摸了摸她后脑勺:“这三个人有两个是曹李的人,他们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当晚那么做的目的,如今巩家的事暴出来他们也该想到了。你送一百两过去给他,让他安排这两人离开京都一段时间,并提醒他一句,这事无论谁去告密,结果都是死路一条。”
照棠起身:“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