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鹤点点头:“宁家再怎么一代不如一代,也仍然是开国侯,而且与大虞同岁,底蕴深厚,姻亲故旧之庞大没几家能比得上。就算牵连了一些人家,也仍然还能数出来不少。”
“到时我去问问许爷爷,也让大皇子想办法查查。”兰烬把卷宗还原:“好处最后都是他得了,不能一点力都不出。”
林栖鹤靠近琅琅:“听着怎么好像没我能使得上力的地方?”
“各司其职,他们有他们出力的地方,你有你出力的地方。”兰烬把自己挤进鹤哥怀里:“后面的事只要你能办,换成谁都不行。”
林栖鹤嘴唇往两侧拉开,索性把人抱到腿上搂着,说回自己在意许久,但中午那会被琅琅扯远了的事:“你曾说过,临骁救过你的命。”
“何止他救过我的命,照棠都不知道背着我跑了几回。”
兰烬根本没往别的方向想,只以为鹤哥是想更了解她身边的人,说得自然随意:“护卫我的人,当然是要以我的性命为重,就像管钱的人就要把钱管好了。而我要统领全局,就得拼了命的学,让自己能有这个能力。在其位谋其事,在哪都是这个理。他们为我,我为他们,我们必须抱成一团才能撞出一条路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懂这个道理,所以从没有谁为了谁做什么牺牲这一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成事。在这个过程中会死人,会受伤,我们也早就有心理准备。”
兰烬仰头亲了亲鹤哥的下巴:“但我会牢牢记着他们为我付出的代价,以此来鞭策自己更加努力。”
林栖鹤收起了那点小心思,是他把章临骁和琅琅的感情看得太简单了,互相支撑着的这十年,早已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能概括,他们还是亲人,是朋友。
是他狭隘了。
“临骁手里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章家只是被牵连,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罪证。临骁的母亲,是宁家女。”兰烬额头轻撞鹤哥的胸膛:“我在等二先生和三先生的信,他们和宁家是相识的,之前我忙着学习没空多打听,但他们知道了我要为宁家翻案,若手里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一定会来信告诉我,而且多半是让袁凌带来,就这两天了。”
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林栖鹤低头看她眼睛都闭上了,起身将人放到床上。
迷迷糊糊间,兰烬道:“让姑姑多放个冰盆,热了你睡不好,我盖着被褥不会冷。”
林栖鹤眉宇间净是温柔的神色,低头亲了亲她额头,轻声道:“无妨,入秋后晚上没那么热了。睡吧。”
兰烬必须多睡养精气神,每天喝的药里都放了安眠的药材,所以每天都睡得极早。
林栖鹤坐在床上陪了片刻,确定她睡沉后才离开,这么早,还够他忙上两个时辰。
出屋后,见到台阶处坐着的一团黑影,他走过去踢了一脚:“发生什么事了?”
左立忙站起身来,胡乱道:“属下数蚂蚁呢!大人有何吩咐。”
林栖鹤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就算园子里的花灯都亮着,也不够看清楚蚂蚁搬家的。
他也不多问,径自往书房走去。
左立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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