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中流笑吟吟看着他一脸尴尬,不知想到什么,又沉吟道:“也罢,看在好友鹿丹的份上,我就给鸣王一个机会。”
“我不听!我再也不想听你那些什么立国谋略……”
凤鸣忙问,“什么机会?”
“娘子,你听我说。”
“当然是一个让鸣王可以从此差遣烈中流的机会。”烈中流挺身直立,虽然脸上仍是一块青一块紫,惨不忍睹,但目光和暖淡远,顿时为他增添了不少男儿气概,微笑道:“要将有才之士收为己用,首先必须打动有才者的心。好吧,只要鸣王可以说出一个打动我的理由,我烈中流就抛弃这份悠闲懒散,从此任由鸣王使唤,为鸣王效命。如何?”
卫秋娘对于他的讨好无动于衷,冷着一张清秀美丽的脸,不屑道:“烈中流,你少给老娘嬉皮笑脸,这可不是把你打一顿,或者赶你出家门就可以消气的。你这是叛国!今生今世,休想我原谅你!你走!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他说得轻松,提出的条件却实际上异常刁钻。
“好,好,你爱生气,尽管生气。但不要气坏了身子……”
烈中流这样的人游历各国,见多识广,性格脾气又极端古怪,谁可以片刻之间就把他给打动?
“我怎能不生气?”卫秋娘一声怒喝,把正想悄悄凑过来的烈中流吓退了一步。
这么高难度的任务,恐怕就连天下闻名的鸣王也完成不了吧?
他试探性地靠近绷着脸的卫秋娘,讪笑道:“娘子,你不要生气……”
秋蓝等人的目光都带些怀疑地瞅着凤鸣。
烈中流的脸经过一夜热敷,仍然肿得厉害,额头和下巴上都有挨过拳头的痕迹,原本还有几分英俊的脸现在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只有容恬笑得笃定淡然,静静站在一旁,看凤鸣怎么回答。
容恬和凤鸣心下了然,都暗道:怪不得烈中流敢进房,原来母老虎绑起来了。
凤鸣自己也有点傻眼。
她坐在床边,两手都被麻绳从背后捆住,已经没有能力再痛打烈中流。
他笨归笨,但是也明白烈中流的这个所谓机会实在渺茫得很。
“没什么好说的,”卫秋娘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出卖我,出卖越重城,出卖永殷。我真恨透了父亲,竟将我许配给你这么一个混帐东西!”
什么理由可以打动烈中流,让他为容恬效忠呢?
侍卫们见容恬出现,正要行礼,被容恬轻轻挥手制止了。他命令秋星等不要跟来,只带了凤鸣一人走到窗外,悄悄往里张望。
继续宣扬容恬的优点吗?他可是刚刚还说过容恬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句话的。
快到烈中流的厢房,从廊下远远看过去,可以瞧见房外伫立着几个被容恬调遣过来看守的侍卫。据说一夜都待在门外的烈中流反而不见踪影。
原来容恬这家伙,也并非全天下的人都敬慕崇拜他的啦。
领着众人,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房。
“这个……”凤鸣紧张起来就开始挠头,皱眉道:“想理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给我一点时间吧?”
容恬笑道:“那我们就先去认识一下这位美丽的女将军吧。”
不管怎么说,先拖延一下,找机会和容恬他们商量讨论一下也是好的。
“是的。”
说不定众人的智商加在一起,真能想出什么好理由呢。
容恬问,“卫秋娘还在烈中流的厢房里?”
“好,就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子岩跟着他们笑了一会,向容恬请示道:“属下清点过了,根据缴获的名录,越重城的将领士兵全部被俘,没有一人逃脱。这样一来,至少短时期内永殷王族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其它人都好办,依照惯例当成战俘关押起来。但卫秋娘是烈中流的娘子,这个女人怎么发落才好?”
凤鸣刚要多谢,烈中流伸出一指,对着门外正对着的半月形花架道:“我从这里走到那花架,再从花架走回来时,就是鸣王开口的时候了。”
众人一愣,立即明白,哄笑出来。
“啊?呃,这个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秋蓝久在凤鸣身边当大侍女,也不是好惹的,被烈儿揶揄一句,顿时反唇相讥,“最好的是那个永逸王子才对,我记得有一次他把你带走了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你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话音未落,烈中流已经转身,跨出了第一步。
烈儿嘿道:“我看我大哥对嫂子你也很不错嘛。”
天啊,他来真的……
秋蓝一边跪下,帮容恬把剑带固定在腰上,一边抿唇笑道:“我看这个烈中流,对他娘子倒是很好的。”
凤鸣紧张地瞪圆了眼睛,脑筋急速运转,一边不忘向周围的人求救,“到底有什么理由啊?快点说话。”
“嗯,还探头住房里偷看了不知道多少回呢。”秋月插了一句。
众人的心也悬了起来,立即争先恐后以最快的语速发表意见,“他辅助大王的话,将来大王会给永殷人很多额外恩泽。”
“烈中流人那么风流,我还以为他尚未娶妻呢,没想到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子岩想起烈中流鼻青脸肿的模样,也忍不住想笑,“卫秋娘现在被看管在房中,遵照大王吩咐,一丝也没有为难。烈中流担心他老婆寻死,又怕被他老婆打,整个晚上都待在房外廊下。”
“对于他个人来说,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凤鸣记挂着烈中流的事,问,“烈中流和他的娘子现在怎样了?”
“妻子儿女可以活得很好。”
不一会穿好衣服,子岩等人也过来请安了。
“这家伙这么自大,一定很在乎名声。告诉他辅助大王将来可以流芳百世啦!”
秋蓝另取了一盆热水,跑去伺候容恬洗脸换衣,烈儿咚咚跑进来凑热闹,笑道:“好久没有伺候大王更衣了,今天我也来帮一把。”和秋蓝一左一右,帮容恬将各件衣物一件一件顺序穿戴上。
烈儿的建议最没有建设性,自信满满道:“我们大王迟早君临天下,他要是不乖乖辅助,包管他死得很难看。”
耀眼的阳光和新鲜空气随着房门的打开,高兴地跑进来玩耍。早在等候传唤的秋星秋月端着热水毛巾等跨了进来,“鸣王醒了?别急着下床,先用点热水敷敷脸。”
“糟了!糟了!他转身了!”秋星紧张得把手绢捏成一团咸菜。
房门咯吱一声开了。
凤鸣抬头去看,果然烈中流已经到了花架前,转过身,打算走回来了。
容恬由着他,自己跳下床拿起衣带,穿好白色的里衣长裤,扬声道:“都进来吧。”
妈呀!为什么在古代也会有这么刺激的即兴问答游戏啊?还是以天下大局为赌注的……
“才不要!”凤鸣坐直起来,把他给人极大压迫感的肩膀推开,还朝他做个鬼脸,“我不会轻易上你的当的。”
凤鸣急得直跺脚,“容恬你干嘛不做声?快点给些建议,不然你的丞相就要溜掉了。”
他让凤鸣在自己平实宽阔的胸膛靠了一会,看看窗外灿烂的阳光,柔情缩蜷地低头道:“该起来了,我帮你穿衣服好吗?”
容恬刚才率先入门,对烈中流提出请他当丞相的邀请,现在却是他们之中神态最悠闲的人。看见凤鸣急得额头都冒汗了,轻笑道:“他只想知道西雷鸣王的答案。你如果使用了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建议,都不会得到他的尊重。”
容恬又呵呵笑了。
真如醍醐灌顶,一针见血。
从前就觉得容恬在床上太那个了,没想到还能更上一层楼。幸亏这个西雷王不是现代人,对于那些SM啊情趣道具啊还不怎么了解,否则自己每天晚上都要死上十次八次。
鼓噪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那种脸红心跳,死去活来,再多经历几次,说不定会在床上暴毙。
凤鸣骤然醒觉。
凤鸣低头,犹豫地小声道:“下次不可以,太……太激烈了。”
没错,现在正是发挥鸣王本领的最佳时机!不是一直都暗下决心说要辅助容恬吗,现在就是那个关键的时刻了。
容恬用大掌爱抚他可爱的锁骨,“昨晚真的做得很过分吗?”
帮容恬收服烈中流这样的人才,正是本鸣王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