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在他揉脸的时候,尼金斯基问他:“既然笑起来很累,干嘛还要那么努力的笑?”
张素商:“没办法啊,现在能在国际舞台上露脸的国人不多,我算一个,自然要表现得好点,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
他不能给祖国妈妈跌份啊。
尼金斯基不是很懂他的情怀,却又莫名的敬重这类人,等到比赛开始时,他默默的给张素商拿外套和水壶、刀套。
舞神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做法,在花滑赛场就和教练无异,以至于场边有人交头接耳。
“天呐,舞神成了那个中国男孩的教练了吗?”
“他居然真的从疯人院里出来了。”
“胆大的中国人,他居然敢找一个进过精神病院的同性恋做教练。”
尼金斯基不知道这些言论,他听不懂德语,而且注意力这会儿都集中在了张素商的身上,他依然对规定图形的比赛没有兴趣,认为这种比赛过于枯燥无味,但张素商在冰上却显得很快乐。
高大美丽的东方少年神采奕奕,张开双手在冰上轻松从容的以冰刀作画,浓密的黑色短发随风飘扬,带着青春的气息。张素商有一种现在的主流审美里还没有定义的气质,那就是清爽的少年感,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活力和享受比赛的状态,都很有感染力。
就连他那群只有俄语说得利索的学生,都看出场边不少女性观众纷纷赞叹着张素商的外表。
今年张素商依然没有拿出新的规定图形图案,相比之下,吉利斯和博克都拿出了新图案,难免显得张素商在滑行方面的平平,只是他的滑行速度、姿态、用刃十分精巧,最后勉强占据到了第三位。
对他而言,这个位次就够了,他会在之后两场比赛里把名次掰过来。
而在比赛结束时,他看到了国人的面孔出现在场边,那是一个留着黑胡子的叔叔,看起来文气十足,身材中等,正对他招手。
张素商立刻跑过去,笑呵呵的和人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是?”
来人沉稳的点头:“鄙人为驻德大使,姓钱。”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在尼金斯基身上停留了一瞬,皱着眉对张素商说:“你是找了那位尼金斯基先生做了教练吗?”
张素商不解:“没有啊,他是我的编舞和舞蹈老师,怎么了?”
钱大使顿时摇头,大叹:“怎可如此轻率?那人名声不好,过往曾为西方贵族娈宠,如此身份,如何能做你的老师?”
张素商愣了一下,这个大使怎么和他之前认识的那几位画风不一样啊……
他勉强维持住表情,解释道:“在舞蹈方面,他是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西方的芭蕾新风潮便是以他为首。”
钱大使:“不过以舞取悦他人尔,你也是读书人,怎不知爱惜自己的风评?那人还脑子有病,若让国人知晓我们最好的运动员叫这样的人做老师,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张素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的精神疾病来源于家族遗传和战乱带来的压力,得病并非他自己想要的,而且他接受了有效治疗,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而且芭蕾舞者是一个体面的艺术类职业,在国外有许多观众崇敬他们。”
尼金斯基抱着外套等在队伍里,目光仍停留在张素商身上,忍不住对吉拉说:“他怎么还不过来?比完赛还不穿外套,感冒了怎么办?”
吉拉也知道对运动员来说身体多重要,她回道:“老师再过一阵还不回来的话,我就去喊他吧。”
接着他们就看到张素商和钱大使的表情都不太对起来,钱大使看秋卡的眼神就像是什么冥顽不灵、硬生生走入邪道的傻小子,还有点痛心,张素商则努力辩解着什么,两人的目光不时抛到尼金斯基这边,但张素商很快站在钱大使面前,挡住了他的目光。
又过了几分钟,张素商跑回来,打着哆嗦拿过外套披好:“这天气真冷,我以前咋不知道德国这么冷的?”
尼金斯基问他:“你和你的同胞说了什么?他好像不高兴。”
张素商随口回道:“我听他说老家在广西,就问他有没有带什么腌菜出国,然后他说我身为运动健儿不该这么好吃,嗨,我不就是馋家乡那一口嘛,犯得着这么说我呀。”
他说得和真的一样,周围的人也都信了,纷纷安慰他。
“你的自制力很好啦,我们之中就你把身材维持得最好。”
“思念家乡菜很正常啊,我们也想吃列巴,可惜在外吃不到呢。”
唯有情商最高的马克西姆教练、吉拉觉得哪里不对,但看张素商大咧咧的样子,又都把话憋了回去。
吉拉总觉得张素商和那位大叔的争执和自己的爸爸有关,她看着张素商的背影,内心浮现一抹感激。
秋卡是改变了她家命运的恩人,也是带她走入花滑世界,将她带到国际赛场的教练,作为女孩,《女飞行员》也是给了她很多激励的书籍。吉拉无比尊敬这位老师。
不过很快,她就无法维持这份心情了。因为在接下来的女子规定图形比赛上,初出茅庐的吉拉被国际上的比赛强度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素商自己的滑行水准也就是世界前三的水平吧,而且他擅长教跳跃和旋转,教滑行还差一点,这就导致吉拉在面对吉利斯教导出来的索尼娅时直接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而她的同门师姐娜斯佳和安菲萨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姑娘只拿了规定图形第十名,下场了以后还被教练、爸爸轮番教训,师兄师姐们也纷纷插嘴。
她握住拳头,很想反驳:你们有意识到我作为全场年纪最小的参赛运动员这个事实吗?不,你们只关心我是全师门唯一没有进比赛前五的人!
卡尔这时安慰了她:“没关系的,我也没进规定图形第五。”
强者太多,卡尔小朋友只拿了第六。
唉,作为欧洲第六,他真的好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