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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2 / 2)

他说人类的一切亲密接触,特别是吻,该是圣洁的。

吻是一种全身心的交付,是示爱。

这种见解和她不谋而合,她对感情有种执拗的追求,一定要有纯粹性和排他性。

然后?那个时候,陈国昌小心翼翼地吻了她,对她道:“我这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商锦绣抬头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里苦涩了下。

她想,这个承诺只爱她一人的男人,早就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和不知?道多少?个年轻女孩上了床。

她突然觉得陈国昌好脏。

会在?嘴上说着爱她,在?意这个家,却又在?行动上无数次出轨。

监控是标注了酒店名和具体时间的,只要有心,商锦绣甚至可以自己?过去调取。

这不会是假的。

商锦绣再想想网上的那些爆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陈国昌性/侵女学生的事,也是真的吧?

那么不顾商业道德,将质量不合格的建材提供给温氏集团分公司工程使用,也是真的吗?

商锦绣终于明白自己?弟弟商叙为何那么执着了。

他是不忍心她再被?陈国昌欺骗下去,也知?道隆昌新材和陈国昌这个人,路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往后?要背上刑事责任。

商锦绣久久沉默。

她拔掉了U盘,把U盘和照片重新装回信封,然后?锁进了她放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除去对陈国昌的痛恨与厌恶,她心里更是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悲哀。

这好像就是命运,当年她不顾父母反对,相?信陈国昌对她有真心,义无反顾嫁给陈国昌。

这些年,她怎么都不肯向父母低头,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

可到头来的结果,恰恰证明了她父母的判断没错。

陈国昌是不堪托付的人。

不止是他,连他生意场上的朋友,也全都不可信任。

监控视频里,坐在?陈国昌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她都认识。

平时碰到时,他们甚至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又经?常夸赞陈国昌,还说羡慕他们夫妻感情好。

现在?回头想想,实在?讽刺。

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商锦绣心里一片凄凉。

她终于还是主动给商叙打了电话,接通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姐?”甲流还没好全的商叙哑着嗓子问她。

听到商叙的声音,商锦绣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于是商叙全知?道了。

知?道商锦绣已经?看了照片和监控视频,也信了他的话。

商锦绣就这样哭了很久,才渐渐止住哭泣,道:“小叙,关于那个人,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让我一个人先?好好想想。”

这件事对商锦绣的冲击太大了。

爱了将近三十年的枕边人,却和她同床异梦,无数次背叛她,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但听商锦绣已经?不愿称呼陈国昌的名字,只把他叫做“那个人”,商叙隐隐感觉到了她对陈国昌的厌恶与抵触。

于是商叙不再谈此事,只问道:“月底妈就过寿了,平时总念着你,你会来吧?”

想起年迈的母亲,商锦绣鼻子又是一酸,低声道:“小叙,我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现在?成?了这样,也再没有脸去见你和爸妈了……”

这些年来,她为了陈国昌,不知?和父母吵过多少?次架,乃至于再不来往。

她的父母年纪都那么大了,现在?还要为她的事担心,她实在?不孝。

“姐,遇人不淑,也不是你的错。”商叙安慰道,“没人能代?替你在?爸妈心里的位置。先?前的事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回家,他们不会怪你。如果真不要你这个女儿,也不会默许我这些年帮你。你真该早点回家,看看他们有多想你。”

他们的父母最是嘴硬心软的。

随后?商叙又说起他的婚礼上,父母是如何苦等她而未等来的。

商锦绣默然不语,最终终于做了决定,回道:“寿宴我一定会去的,但在?此之前,我有我的事要做,就先?不回家看他们了。”

商叙也知?道商锦绣是想趁陈国昌目前不知?情,提前切割财产,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忙。

于是也不再强求,道:“也好,寿宴过来,算是给爸妈他们一个惊喜。”

而商锦绣精神状态极差,已撑不住多聊,没再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真正知?道真相?后?,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

随后?,商锦绣没和任何人说,就突然去了隆昌新材。

秘书说陈国昌并不在?,商锦绣实际上也并不是找陈国昌,只是去了他的休息室看了眼。

虽然她嘱咐过陈彦迟,但陈彦迟并没有在?休息室添置什?么家具。

在?她现在?看来,也确实没有必要,因为这里其实很空,也基本没什?么陈国昌的私人物品,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在?这里住过。

商锦绣不敢在?面?上表露情绪,可心情确实低迷。

回到家后?,商锦绣见陈彦迟醒了,也一句话都不想说。

偏偏陈彦迟主动问了她,道:“妈,你是去忙什?么了?”

“怎么了?”商锦绣下意识反问。

“没怎么,我就是想着,你不会是去见我舅舅了吧?”陈彦迟佯装镇定地问道。

他的这副样子,落在?熟悉他的商锦绣眼里,就显得很刻意。

商锦绣隐隐意识到什?么,心中失望,垂眸掩饰道:“见他干什?么,我是去忙科研所?的事。”

后?又抬头,看着儿子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是必须要见小叙的?”

“没有。”陈彦迟忙回。

“对了。”商锦绣又漫不经?心地问,“我上次让你把你爸在?公司的休息室收拾一下,你收拾了吗?你爸住着感觉怎么样?”

“收拾了。”

她听到她的儿子笑着回道。

“我爸最近忙坍塌事故的后?续调查,又是几夜住在?公司,多亏了您的嘱咐,不然他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陈彦迟补道。

他自然不清楚这些天父亲到底睡在?哪里,可既然商锦绣问了,他总要为他的父亲遮掩。

一个谎在?最开始撒下,就不得不用成?百上千个谎去圆它。

商锦绣状似满意地朝他点了点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她心中却在?冷笑,笑她自己?养了个好儿子,明明对陈国昌的事多少?知?点情,可一句话都不向她吐露,到头来,还帮着陈国昌圆谎。

她该有多失败,才有这样的儿子。

她不禁意冷心灰。

陈彦迟看她脸色不好,过去扶住了她,道:“妈,我身体好多了,你这两天照顾我辛苦了,就好好休息吧,我真怕我把你给传染了,或者累病了。”

说着,又扶她回房间。

商锦绣躺在?床上,等陈彦迟走了,想起这床是陈国昌躺过的,又犯起恶心来,强忍着难受,将床上的床单、被?子、枕头,全扔在?地上。

家里佣人被?叫过来时,看了都觉得诧异,可商锦绣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说让她把这些全都扔了。

佣人将东西扔了,又将全新的一套给商锦绣换上,商锦绣才勉强躺下了。

这一晚,她是流着泪睡着的。

凌晨时分,陈国昌回来了,本想像平时一样,躺在?她身侧,不打扰她,可却没想到,今晚她竟然被?他吵醒了。

陈国昌一时有点慌,但很快又恢复了他的从容,柔声道:“对不起,吵到领导睡觉了。”

二人相?处中,陈国昌从恋爱时就喜欢叫她领导,有种对她唯命是从的感觉。

可商锦绣现在?听了,只觉得虚伪恶心。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对陈国昌摆着笑脸:“你总算回家了,这几天都没见你人。最近是在?忙事故的事吗?”

“嗯。”陈国昌应了一声。

商锦绣闻到他脖颈处还有着一缕女士香水的味道,又故意说道:“这么忙,还爱花枝招展的,喷了香水。”

陈国昌突然有点心虚,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解释道:“社交礼仪还是不能丢的。而且年轻时候,你不还夸我香水品味好吗?”

“是啊,你的品味好。”商锦绣面?无表情地道。

商锦绣确实夸过,但那是夸他的香水清幽雅致,如端方?君子。

不像现在?他身上夹杂的风月场所?的香水,甜腻撩人,却透着轻浮。

“国昌,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永远都会忠于我们的爱情?”商锦绣突然问了句。

“记得。”陈国昌心虚地回她,“怎么了?”

商锦绣不答。

陈国昌心里多少?有点含愧,又有意安抚她,道:“在?瞎想什?么呢?我最近是太忙了,才顾不上家里,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心里哪还能站得下别的女人?”

又过去抱住她,吻着她的额头。

贴近时,陈国昌身上那股陌生的香水味似乎显得更冲了。

在?陈国昌要吻上她的唇时,她下意识就将他推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