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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2 / 2)

赵玦从地?上爬起来,一口咬定自己与皇后是?被陷害的,他的酒中被人下了药,当?时一心都扑在?美色身上,以为自己不?过是?醉酒,可眼下察觉出味儿来已经晚了,只?能拼了命的将罪责往给他下药之人的身上丢。

皇后昏庸,却不?傻。

“来人,将那婢女给朕带过来!”

不?出片刻,宫人们便?抬着早已没了气息的珍珠到了殿中,赵玦面如死灰的瞧着地?上的女子,冷的浑身发颤,“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死无对证,赵玦望着皇帝盛怒的眸子,眼下他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皇帝脸色阴沉的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薛皇后,那张依旧好看?的脸上被碎片划出了一道血痕,刺目的鲜血没有毁掉她芙蓉般的颜色,反而平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而这张他往日里早就看?腻了的脸,在?今日看?来,更?显恶心!

“贱人,你就是?这样待朕的!朕当?初许你皇后之位,不?是?让你秽乱宫闱,给朕戴上一顶让全天下耻笑的帽子的!你简直令朕恶心!”

薛皇后缓慢的抬眸看?向他,眼角还挂着欲落未落的泪珠,她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甚至绞尽脑汁都想为自己脱罪。

可想起方才只?顾着将自己摘出来,全然不?顾她死活的赵玦,如今又对上满脸厌恶的帝王,不?知?怎的,她突然觉着有些好笑,于是?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丝风华绝代?的笑容,“恶心?你以为就你觉着恶心?”

她眸中的恨与怨在?这一瞬间抵达了顶点,“本宫也觉着自己恶心!替你这样的帝王生儿育女恶心,被你抢占身子后还要讨你欢心更?恶心,本宫恶心了这么多年,让你恶心一下怎么了!”

她像是?疯了,不?想活了,满目狰狞的看?着皇帝,“本宫就是?喜欢他,本宫宁愿和他一起去死,也不?愿再在?这宫中做你的皇后,本宫多看?你一眼,都想吐。”

大殿中沉寂了一瞬,赵玦回?过神来,声音都变了调,“娘娘!”

“好,好的很。”皇帝气的呕血,“来人,将这对奸夫□□拉下去,凌迟处死!”

“陛下,陛下您别听娘娘的,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薛皇后垂头看?向赵玦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突然笑得更?高兴了,“你怕什么,你与本宫在?一起不?开心吗?生不?逢时,咱们死在?一处也好,死后做一对野鸳鸯也算是?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陛下,她疯了,她是?个疯子,您别听她的。我不?想与她做什么野鸳鸯,您饶了我,饶了我吧。”赵玦不?停的磕头,哭的嗓子都哑了,甚至到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乱言乱语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求饶,想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都是?她勾.引我的,陛下,都是?皇后勾.引我,我不?想的,是?她逼我的,您饶了我吧……”

薛皇后笑得花枝招展,眼角的泪滚烫的落下,烫的她好似已经在?被凌迟一般。

皇帝脑袋发晕,体力不?支的挥挥手,不?想再见到这二人,让人将他们带去大理寺关押,隔日行刑,至于太子,则暂且禁足东宫,容后发落。

殿门?忽然被人从内打开,赵玦与薛皇后被宫人架着从里出来,两人狼狈的再瞧不?出往日的半点风采。

昔日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中宫之主,一个是?权臣之子,眼下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沦落为阶下囚。

赵玦望着赵永华,不?停的挣扎哭泣,“爹,救救我,爹,您一定要救我啊……”

赵永华一瞬间华发骤生,耷拉的眼皮下是?一双心痛却又带着坚决的眼睛。

那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嫡子,便?是?用尽手段,他也不?能让玦儿被处死!

比起赵玦的挣扎,薛皇后则显得平静得多,只?是?她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浸了血,处处透露着诡异与骇然,不?期然间,沈观衣对上了她的目光。

薛皇后对着她扬起嘴角,笑容凄惨又阴冷,如同沉落深渊的恶鬼在?向她招手,转瞬便?要拉着她一同落入地?狱。

恍惚间,那抹笑容连带着天光同时消失,松香入鼻,双眸被一双大手遮住,李鹤珣低沉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别怕。”

雨下的愈见大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天际,沈观衣拉下李鹤珣的手,回?头便?瞧见他正撑着油纸伞替她遮雨。

她想告诉李鹤珣,她不?怕。

那样的眼神,她见的多了,前世死在?李鹤珣手里的人,几乎都是?那样的神情,嗜血可怖,恨不?能吞食他们的血肉,妄想拉着他们一同下阿鼻地?狱。

可在?对上李鹤珣幽深眸子后的那丝颤动后,她突然一头扎入李鹤珣温暖如春的怀中,一语道破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你心软了,是?不?是?。”

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握紧了伞柄,指尖泛白到没有丝毫血色。

一声短叹从怀中传来,沈观衣此时才总算觉着,这个平日里总是?冷静从容的男子,眼下不?过还只?是?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罢了。

赵玦纵然罪无可恕,可皇后总是?无辜。

但赵玦说到底不?过是?帮凶,要扳倒太子,便?不?得不?从皇后入手,这一石二鸟,便?是?最好之计。

李鹤珣的挣扎与心软,在?沈观衣看?来不?过是?向来清正端方的君子踏出这一步时的不?安罢了,待他回?过神来,依然会继续如今的一切。

没人比她更?清楚,李鹤珣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作为兄长,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是?还他弟弟一个清白。

只?是?如今的李鹤珣还不?曾双手染血,他没有那般狠辣的心肠,他会对无辜之人心软。

沈观衣缓慢的探出手,如从前数次般揉捏着他的后颈,声音轻轻的,比雨水都要清透几分,在?他暂且的彷徨中,她可以做那盏替他坚定的明灯,“夫君,阿意还等?着你,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