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 / 2)
翌日。
李言喻一觉睡到十一点,因为前一天熬了夜,现在还是很困,又一头扎进枕头里,准备睡个回笼觉。
周意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被子,“起来吃完饭再睡。”
另一头,睡在被子上的罗勇翻了个身,鼾声四起。
李言喻嘟哝,“再睡五分钟就起。”
“行。”
五分钟后。
周意推开门,又拍了拍她的被子:“该起了。”
李言喻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不说话,周意揭开被子翻身上床,“那干脆一起,做个晨间运动。”
李言喻如临大敌,猛地弹起来,闭着眼睛说:“不用!现在起。”
“怎么不用?运动完饿了就知道吃饭了。”
“昨晚做噩梦出了一身汗,我要洗洗,”李言喻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往浴室走,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帮我拿一条裙子进来。”
“我帮你洗得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李言喻退回两步,看他,又揉了揉脑袋,“头有点痛。”
周意起身,弯了弯唇,从衣帽间翻了条裙子,进了浴室之后就再没出来。
最后李言喻也是被人裹在浴巾里抱出来的。
时间很久,她打了个喷嚏。
周意将她裹进被子里,自己充当暖炉,贴着她的背盖严实了。冬天怀里有这样一个柔柔软软的人睡在身边,起床就变得越来越艰难。
“要不要把你的房子退租?”周意抱着她温存,“不然多交一份房租,是不是有点浪费?”
“是有点,”李言喻闭着眼,换了个表情,“但是,万一我们分手了,我岂不是要被赶出去?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这话她说的诚心实意,完全没想听在他耳朵里多不是滋味。
“你说的是人话吗?”周意警惕抬眼,盯着她,满含威胁,“玩我是吧?刚用完就要分手。”
“我只说万一,万一。”
“没有这种万一,”周意咬住她的唇,掐她腰上的软肉,逼着她睁开眼,“都是三十六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嗯嗯嗯,”李言喻顺着他的话,有点敷衍,“下个月就退。”
空气沉默下来。
她睁开一只眼,看周意阴沉着一张脸,垂着睫毛,唇线抿直,没有看她。
又生气了。
“怎么又生气了呀?”她讨好地蹭蹭他的手臂。
“你早就想好退路了是吗?”他恹恹的,瞳孔里漫开一层心不在焉的失落,浑身散发着怨气,“这么快就厌倦了?”
“没有。”
李言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只是出于惯性,有些悲观。
又沉默下来,尴尬。
“我哪里做得不好了吗?”他轻声问。
“没有,”李言喻打个哈哈,笑得勉强,“你很好,特别好,就是太好了我会感到有点不切实际。就是,人生有时候很难说得清,没办法预测……”
她后半截话消失了,因为瞥见周意皱着眉,背对着她缩进被子里,弓起了身子,脸往被子里深埋,捂住了胃部,很痛的样子。
李言喻立刻紧张起来,直起身想看他的脸,“胃疼了吗?”
周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也不让她看。
李言喻返身就要下床去找药,立刻被人强势按住,然后听他恹恹地说:“以后都不许再提这两个字,不想听。”
“嗯,”她点头,盯着他拽住自己手腕的手,“我去给你拿药。”
“说爱我,”他眼神沉沉地盯她,“这次就放过你。”
“得吃药呀!”
“快点儿。”
李言喻投降,“爱你……”
他将她压进被子,亲她脖颈,亲她的唇,罗勇趁机蹲去枕头上,放了个臭屁。
两人当场窒息,拱进了被子里,大声呛咳。
罗勇一跃跳到二人身上,洋洋得意地踩起了奶。
李言喻要去上班了,两人抓紧了时间腻在一块儿。
下午,周意在网上选了一家网红餐厅,两个人磨磨蹭蹭弄到五点才出门。
这家店很远,驱车跑了十五公里,到店还等了一个小时的位,这才终于坐了下来点菜。
李言喻饿得前胸贴后背,周意拿着菜单飞快点了一整页,下完单后,静等上菜。
大概是因为这家店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人多,上菜也慢,菜品的成色看起来也很糟糕。
锅底上来煮沸之后,周意就下了一盘牛百叶,李言喻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白得发光。
她调好蘸料,撸起袖子专心致志地涮着毛肚,嘴里念念有词地记着数,涮好一片先夹到周意碗里,接着再给自己涮。
锅里的白雾蒸腾而上,她的面庞隐在其中,生动而清晰,蜜粉色的唇瓣微微张着,因为烫,她鼓着松鼠腮呼气,忙忙碌碌,大快朵颐。
他笑着盯着看。
“快吃呀。”她催促着。
周意低头夹起毛肚,送进嘴里。
网红店真是诈骗,锅底炒得不香就算了,连毛肚也不够脆,嚼在嘴里像失弹的橡皮筋。服务员还摆着脸色,菜品也少得可怜。
而且他还吃的是番茄锅底,可此刻心里却满足得更胜从前任何一回。
不单单是因为她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还有生活进一步重回正轨的缘故。即便是在半年前,他都没办法想象,现在能和她这样相爱,平平常常地在一起生活。
今日的平和、幸福足以抚平昨日的孤独与伤痛,一切等待似乎都得到价值彰显。他头顶上冒出来一颗绿色的芽,颤颤巍巍地沐浴在阳光与和风之下,幸福得不行。
从前尝过多少珍馐美味,加起来都不足以媲美这一刻的心动与雀跃。他不是单纯在吃火锅,而是在口服幸福。
李言喻抬起头来,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问:“怎么了?”
“我来涮。”周意没接话。
吃完火锅,两人走到车库。
“你生日的话,想怎么过?”李言喻提了一嘴,“要不,咱找个地方玩儿?”
“都好,你陪着我就行。”
李言喻发愁了,实在不知道该送他什么礼物。那些华而不实的礼物,没价值没意思,但想送实用的吧,好像他什么都有,啥也不缺。
“你想要什么?”她问。
周意似笑非笑,“你知道。”
李言喻一下心领神会,嗔他,“大庭广众。”
“想你用我,”他垂眼,表情没什么波澜,但那眼神已经是露骨的捕猎夹,像一件一件地扒她衣服。他俯身凑近,语气沉而缓,用词下流,“生日那天,好好使用我,嗯?”
周意偶尔也会对自己的不知疲倦感到厌倦,且鄙薄自己的色欲熏心。
可没办法。
他喜欢她这种恼怒的样子,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还泛着一层羞赧的熟粉。让他莫名亢奋,想吻,想吮,想做。也不只是这样,她很多不经意的神情、动作,对他来说都是引诱,让他不可抑制地起反应,阴暗地想一遍遍掠夺占有。
从遇见她开始,青春期就重新来临。自从第一次过后,食髓知味,愈演愈烈。
她不大放得开,特别乖,甚至连个“骚”字也听不得,却恰好成全了他的乐趣,逗她、欺负她即刻就能令他颅内高潮。他也喜欢让她主动,想被她使用,成为性客体的臣服感与性主体的掌控感,对他来说同样重要。
李言喻无奈,用力捏他的手指,示意他不准再说,但他看过来的眼神已经幽深了,说什么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