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至于另一名也不错,但那是镖局的人,他也不好挖徐振的墙角。
熬到半夜,土匪们仍旧不肯开口,一个嘴巴比一个硬,鲍全想了许多法子,严刑拷打、分开审讯都用过了,还是不管用。
看来这些人清楚,不管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打死不说,诚心给他们添堵。
刘子岳蹙眉,虽然章晶明和魏鹏程的嫌疑非常大,但都是他的推测,没有切实的证据或是人证,就没法治他们的罪。
看着这些被打得浑身是血,站都站不起来的土匪,刘子岳很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维护刀疤男?
若是忠心,刘子岳是不大信的,这里面固然有刀疤男的死忠,但不可能人人都是,总有熬不住刑的。
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坐到椅子上,刘子岳看着地上快昏迷的男人,淡淡地问:“你有把柄……准确说是软肋在你们寨主手中?”
不可能是利益,命都要没了,再多的好处有什么用?
男人放在地上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的欲盖弥彰反而证实了刘子岳的猜测。
他对鲍全说:“挨个逐一审问,看看能不能查到寨主是用什么拿捏他们的。”
鲍全连忙安排人重新将这些家伙审讯了一遍,然后欣喜地跑来找刘子岳:“殿下,有个家伙不小心说漏嘴了,他妹妹在封州城内生活,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刘子岳明白了,这些土匪们虽然在山寨中孑然一生,但他们也是父母生养的,肯定有亲人,要么是父母兄弟姐妹,要么是妻儿,总归有割舍不断的人在。
这些人还堂而皇之地生活在封州城中,甚至有可能土匪们换下衣服,也能在封州城中像寻常人一样生活,跟家里人团聚。
所以他们才打死不说。
什么都不说,家里人还可以继续平静地生活在封州城中。但若是家里人扯了出来,那些分赃所得的财物肯定会被没收,还可能会被治罪。若是最后章晶明无恙,还可能遭到报复。
难怪这些家伙骨头这么硬,铁板一块呢!
想出这个办法的家伙真是个天才,在拿捏人心这块绝了。
不过嘛,软肋这种东西一旦被暴露出来,那就不止是刀疤男能用,他也一样能。
刘子岳琢磨片刻,将鲍全叫了过来,商量了一番。
刀疤男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自从刘子岳放话后就真没人管他了,别说上药了,连水都没给他一口,只是安排了两个侍卫在外面守着。
刀疤男自己将腿上的伤口包扎好。
虽然伤口有食指那么长,但他一直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因此对疼痛的忍耐力比普通人强很多。
相较之下,这样被晾着更让他难受。
因为他摸不准刘子岳的打算,会不断地揣测他们会怎么对付他。
而且从下午到半夜,他已经七八个时辰没喝过一滴水了。不吃东西还暂时能忍,但口渴实在没法忍。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靠在墙边盯着门口的方向,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紧接着是小声的抱怨:“真困啊,快一天一夜没睡了,我有点撑不住了。要不咱们将里面那家伙捆起来,然后眯一会儿吧。”
“不行,大人让咱们守在门口。那家伙受了伤没上药,搞不好已经昏迷了过去,真将他捆上,万一又扯动他的伤口,弄死了他,咱们怎么向上面交代?”另一人反对。
先前那人不耐烦地说:“反正这家伙骨头硬,不会说的,留着他干什么?”
“那可未必,我刚才去茅房的时候遇到了审讯的兄弟们,听说已经审讯出了点东西,这些土匪都有亲人躲在封州城里,所以他们什么都不肯招。殿下已经决定了,等天亮就派人去封州城内打听,只要把他们的亲人抓过来,不愁他们不肯招!”
“真的?那你说里面那个家伙的亲人会不会也躲在封州城里?”
“应该有吧,不然人人都有,就他没有说不过去,就算没爹娘老子,相好总有一个吧,不然他抢了那么多钱都花哪儿了?”
“有道理,要是被抓过来了,不管是他的家人还是相好,咱们都好好折磨一顿,让他骨头硬,让他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这口气不出,老子心里不舒坦。”
……
两人越说越兴奋,声音都有些抑制不住。
屋里的刀疤男浑身阴沉,手差点将柜子腿捏断。
废物,还不到一晚上就被人抓住了软肋。
如果被刘子岳的人找到了他们,这些人招供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也没留他的必要了。
所以他若想逃走,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因为他现在受了伤,这些人的他的防备没那么重。
而且灵猴寨这地方,他非常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夜色是他最好的掩护。
不过他腿受了伤,不是很方便,不宜跟外面那两人硬碰硬,只能想办法智取。
刀疤男闭上眼睛,静待机会。
到了下半夜,人更困乏了,机会也来了。
先前一直喊困的那人说:“我肚子不大舒服,得去一趟茅房。”
另一人知道他是要去摸鱼,没有点明,只是说:“早点回来,再过一会儿鲍大人就要来巡查了,若是发现你不在,有你的好果子吃。”
“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紧接着一道脚步声离去。
刀疤男知道,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外面留守的这个人比较负责,怕他死了没法向上头交差,正好可以利用。
刀疤男在屋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根棍子,藏在背后,然后嘴里发出虚弱痛苦的呻吟:“哎哟,哎哟,痛,救救我……”
果然,外面那人听到声音,打亮了火折子,推开门进来,隔着一段距离端详着刀疤男。
见到刀疤男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一副没多少气的样子,他走了过来,蹲下身,伸手往刀疤男的头上探去,嘴里还在呢喃:“不会是感染发烧了吧……”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刀疤男动了,藏在背后的棍子飞快地往他脑袋上砸去,力道大得棍子都被砸断了。那人受了这一重击,闷哼了一声,头往下栽,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火折子跟着撞在地上熄灭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黑暗。
刀疤男静静地等了一息,没听到动静,立即站了起来,跑到门口,先是探出一个头,观察了一阵,见外面没人,然后他才躲开了岗哨,钻进了旁边的树丛中,飞快地爬到围栏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等风来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的时候,他抓住树枝轻轻一荡就跳出了山寨的围栏。
这是只有他们山寨里少数人会的技巧,寨子外面的人完全想象不到,防哪里都不会防树上。
轻轻落地,刀疤男回头,轻蔑地瞥了一眼岗哨上值夜的侍卫,往密林里一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