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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1 / 2)

次日,池正业收到了一封署名“李大全”的请帖,邀请他明天去安州出了名的茶坊明月楼谈生意。

因为名字太陌生,池正业还以为是哪个想跟他谈买卖的商旅邀请他。但李洪深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激动地揪住信纸的一角,说话语无伦次的:“这……我爹,池管事,这是我爹的字迹。”

池正业大为震惊,松开手将信纸给了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确定?这真是你爹写的?”

李洪深用力点头:“没错,我爹虽然擅长模仿,会好几种字迹,但在家的时候,账目、商人书信来往,都是用的这种字迹。你看这个‘明’字,旁人最后一笔都是往内,但他有个毛病,总往下拖,都没钩。我很确定,这封信是我爹写的。”

池正业大乐:“我还愁怎么跟你爹见一面呢,没想到他自动送上门来。明天你跟我一道去赴约吧?”

能正大光明见他爹,李洪深自是不会拒绝,他欣喜地拱手道:“多谢池管事。”

池正业摆手,目光郑重地看着他:“洪深,我知道你想你爹,但正是因为如此,你要克制住,你爹既然昨天那么危及的时刻都没来见我们,这说明他现在是不方便跟咱们联系的。咱们明天是第一次见面,陌生人,你要在心里记住,这是李掌柜!”

其实最稳妥的办法是将李洪深留下。

但这父子俩人的感情显然很好,这样见面的机会也是凑巧了,平时想见一面难如登天,如今就在面前,错过未免太可惜了。

池正业也不好做那等恶人,但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李洪深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他的用意,为了他们父子的安全,他应该知道怎么做。至于李安和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个老狐狸,鬼点子比谁都多。

李洪深也明白池正业是好意,连忙点头保证道:“池管事放心,小人一定谨记,明日不会露了破绽,害了大家的。”

池正业没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点两个信得过的,明日跟着我们一同去赴约。”

翌日下午,阳光正好,池正业带着李洪深三人准时赴约。

到了明月楼,跟伙计说明了情况,伙计连忙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前。

屋子门口站了一个牛高马大的年轻男子,应该是李安和带来的人马。

伙计拱手笑道:“这位爷,你们的客人到了。”

年轻男子立即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邀请池正业几人进去。

池正业站在门口,将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房间里,除了端着茶杯老神在在的李安和,旁边还坐了一个占据着两个位置身形彪悍的大汉。

能跟李安和平起平坐,这人的身份并不比李安和低。

池正业心里有数了,脸上挂着生意人的笑容,进屋拱手笑道:“这位便是李掌柜吧?”

李安和目光在李洪深身上停留了一息,然后若无其事地挪开,站起身热情地说:“没错,正是在下。池管事久仰大名,快请坐。”

池正业带着李洪深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两人,开口道:“李掌柜说有买卖想跟我谈,不知是何买卖?”

李安和从昨天说起:“昨儿池管事在将军府外的义举传遍了全城,真是令人佩服啊。听闻你们的货中都是白糖、棉布等物,正好咱们也紧缺这些货物,不知道池管事能否行个方便,挪一点给我们?至于价格方面,池管事放心,我老李绝不会亏待你的,除此之外,我还附赠一个消息给你。”

池正业很是意动,但也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说:“若是早个一两日,我还能匀一点给李掌柜,但不凑巧的是,昨日咱们的货都在互市中交易了,只能等下次了。”

李安和失落地垮下了嘴角:“那可真不凑巧。池管事是个爽快人,说好下次,那下次一定要把货给我们哦。”

池正业端起茶杯笑道:“这是自然,今天是我的不是,我以茶代酒敬李掌柜一杯,还请李掌柜见谅。”

李安和也举起茶杯大笑:“这事要怪也是怪我来迟了一步,哪能怪池管事呢。我虽与池管事第一次见,但颇为投缘,说是一见如故也不为过。我老李有心交池管事这个朋友,有个事我得给你提个醒。”

重头戏来了,池正业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拱了拱手道:“李掌柜有话直言,实不相瞒,我们这是第一次来西北,才到几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搞不清楚,昨天还差点将本来要送给西北驻军的短刀冒冒失失地带入了互市中,酿成大祸。”

李安和听了这话,扯着嘴角笑了笑,凑到池正业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昨日那个虞记商队的事想必池管事有所耳闻吧?”

池正业点头:“没错,当时他们队伍就在我们前面一些,说是检查出了弓。其实我是不大信的,那个虞记听说也是老商行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李掌柜说是不是?”

李安和竖起食指,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我就知道,池管事是个聪明人。”

池正业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神情有些凝重,张了张嘴询问道:“李掌柜,莫非你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李安和笑着摇头:“内情倒谈不上,就是听说啊这安州知府秦贤原是京城的大官,好像犯了什么事,发配到了安州。曲安坊那边就是由府衙负责,里面的仆役也是府衙安排过去的,都要听这位知府大人的话呢。听说虞记的东家与这位知府大人有些过节。”

曾有过半年多太子党经历的池正业自然知道秦贤是何许人也。

太子的左膀右臂,太子一名侧妃的父亲。他负责曲安坊的人员安排,那要动手脚陷害虞泰就说得通了,他也有这个条件。

很可能他们刘记受到牵连也是这秦贤所为。

“原来如此,李掌柜不说,我都不知道。”池正业笑了笑,只是笑容比起先前勉强了许多,“多谢李掌柜,你透露的这个信息对我非常重要。”

李安和摆手:“哪里哪里,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池管事别嫌我这人太啰嗦就好。”

“怎么会,李掌柜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需要什么货尽管说,咱们刘记到了西北,货物先第一个给李掌柜。”说着,他回头对一直老老实实站在背后的李洪深说,“洪深,准备笔墨纸砚给李掌柜,劳烦李掌柜留个地址,回头咱们有什么好货,第一时间派人给李掌柜送信。”

一副感谢李掌柜的态度,名正言顺地给了父子俩亲近的机会。

李洪深很激动,终于有机会能够再接近一次父亲了。

他克制住满心的激动,将笔墨纸砚都摆到了李安和面前,然后恭敬地说:“李……掌柜,您请。”

李安和接过他手里的毛笔,笑道:“小伙子长得挺俊的,叫什么名字?”

“李洪深。”李洪深紧张地说。

旁边的池正业笑道:“我手底下这伙计跟老李你投缘呢,都一个姓,五百年前是一家,这可都是缘分啊。”

“那确实巧。”李安和一边留地址,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李洪深,“小伙子家里几口人啊,父母都还安好?”

李洪深用力攥紧拳头说:“祖母还健在,身体康健,父母俱在,还有六个兄弟姐妹,一家子十几口,多亏池管事给小人一口饭吃,全家日子过得还行,就是头一次远行,有些想念父母亲。”

李安和握住毛笔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自然,边继续写字,边说:“你小小年纪就跟着池管事出来做买卖,还能深得池管事的信任。我若有你这样一个儿子,那我一定自豪得睡着都要笑醒。”

说着,将写好的地址含笑交到李洪深手里。

李洪深激动得耳朵都红了,手也有些颤抖。

旁边的池正业见了笑道:“李掌柜,你可真会夸人,我手底下这伙计都被你夸得不好意思了。”

李安和欣慰地看了一眼儿子,挪开目光,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说:“只是犬子与你手底下这位伙计年龄差不多大,若不是红莲教作乱,我也不至于……哎,不提这些!”

一副因为李洪深想起了早亡的儿子的伤心模样,这也解释了他为何刚才有些亲近李洪深。

池正业看得好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变着花样夸儿子可夸得真带劲儿。他牙都要酸了。

可他还得配合李安和唱完这出戏。

“不提这些,李掌柜往前看。今日掌柜的给在下这么大个人情,在下他日必报。”池正业站起身郑重行礼道。

李安和赶紧站吃起来,摆手道:“池管事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好货通知我就是,多谢。初次见面,听说池掌柜是南越人,恐怕不大适应西北的环境,因此给池掌柜准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池掌柜莫嫌弃!”

说完给高锡使了一记眼色。

高锡立即捧上一个盒子,盒子中一顶灰色的毛皮帽子,光华暖和,非常适合现在的季节。

池正业连忙接过礼物,汗颜地说:“李掌柜真是太有心了,我都没准备什么合适的礼物,只能下次了。多谢李掌柜,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双方又客套了几句,池正业才拱手友好地同他们道别。

将人送上马车后,李安和得意地对高锡说:“消息已经透露给他们了,如今就看这位池管事的表现了。”

高锡佩服地看着李安和:“李管事说话真有一套。”

不动声色地将信息捅给了姓池的,还顺带卖了个人情给他们,真不愧是生意人出身。

李安和拱手谦虚地说:“一点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如今咱们就看晋王那边的反应了。”

池正业和李洪深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拆帽子。

李洪深说:“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去北边,也给我带了一顶狐狸皮的帽子回来,他在帽子的两个耳朵里藏了惊喜,我戴了两天都不知道,还是父亲笑话我,错过了真正的好东西,我后来才从两只耳朵中各找到了一块金叶子。这次父亲想必也会将信息留在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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