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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敬岁月(2 / 2)

他期待与她再次相见,他期待顶峰之时可以拉她站在自己身边,然后骄傲地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爱人,是他的一辈子。

他不管什么狗屁阶级,他就站在这个高位,他要让所有流言闭嘴。

他把所有都算好了。

独独没算到,她不肯为他回头。

“沈离。”陆长鹤压制着她,让她无法挣脱这个姿势的尴尬,也半点不能逃离他气息的包裹,“老子连让你难过内疚都舍不得,你句句都要往我心上剐。”

“?”沈离还没惊讶片刻的眼神,听到这里,迷茫一瞬。

“你以为这么多年,是我想的吗?”

“你以为,我tm过的是什么好日子?!”

他眼尾泛出热泪,流淌进心底,无助的眼神将满心痛苦挤作一团,声音愈发激烈,“你以为我发什么神经把你推开!”

“我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他好像终于忍不住了。

他想不管不顾告诉她所有,他想让她心疼一下他。

他要她痛苦,痛苦地重新爱他。

可他又不舍得她痛苦。

难忍的,如洪水扑涌的情绪堵塞着胸口,憋闷得要让他窒息。

几声震吼将她吼愣,她眼神茫然在他面容间打转。

陆长鹤才缓缓反应过来似的,泪水混着雨水打湿面庞,颤着手附上她半边小脸,垂下头时,湿润的刘海遮挡住视线,将他难堪的苦色遮住,一阵阵哽咽沙哑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吼你,我他妈有病、我神经……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沈离在他怀里不会挣扎了,盯住他神情每一丝异样,反复思考他突如其来,没有头尾的话。

关于从前,关于他们分开的契机,其实她早就猜想过另外的可能,但那天他的行为,谈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颠覆她的猜想,让她相信——是的,这就是一个混蛋。

可是真的是另外的可能吗?

她应该相信什么呢?

陆长鹤没有再给她任何一个字的回答,就好像只是情绪失控后的胡话,整个人如同活在梦里,松开她,站起身来,也不怕着凉,迈着步子直往门外走。

这本也不是他常住的地方,他费尽心机来到她身边,浑身解数都用上,最后发现他们之间隔着的远不止于此。

他精神有问题,他是一个随时会失控的情绪体,像今天这样,他会疯到让沈离来伤害自己,把她吓得要哭出来,他无法控制自己还会干出什么惹她讨厌的事。

他就是个精神病。

灾祸。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让沈离来接受他?

接受一个精神病吗?然后承受一些无妄之灾。

他不可以这么自私,他的兔子分明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没必要跟一个精神病纠缠不清。

陆长鹤好像终于在这一点上想通了,他爱她,更爱她展颜欢笑,而不是痛苦为难。

男人离开后许久,房间灯光大亮,但空空荡荡,无声无息,孤寂一片。

沈离征在原地,身子软着一时站不起,脑子里更是乱七八糟。

那个混蛋,到底在没头没尾说些什么?

立冬之后,很多压箱底的厚衣服才拿出来,积了太久,沈离索性全都扔洗衣机过了一遍。

晾晒在阳台,挂了一排。

到这里才察觉,已经好些时候没见过狸猫了,隔壁的人没见过,猫也没见过了。

那天之后,沈离只是些微困惑,但一边还会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毕竟那种后劲仍在的状态下,说什么胡话也可能吧……

随之她也忙碌起来,更无暇顾及其他,就当这事翻篇了。

堆了几天的垃圾满了,沈离索性把厨余客厅房间的都搜罗到一起下楼丢了。

刚扔完转头就碰见了之前开门吼人,印象中“不好相处”的同层邻居。

大姐穿着棉睡衣提一袋垃圾甩进垃圾桶里,粉红的袄子衬得人都没那天那么有攻击性了。

沈离还不大想把邻里关系搞坏,主动打了个招呼,“上午好啊。”

估计大姐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也不是个心肠坏的人,见状也应声:“啊……是你啊。”

沈离有些窘,笑笑“嗯”声。

瞧她热情,大姐也不是计前嫌的性子,还为那天的事抱歉:“就是,那天我也不是故意吼你们,多担待啊,大晚上的,实在没控制住。”

“嗯,没事,我理解。”沈离跟着她肩并肩往楼里走,“本来也扰民了嘛。”

这姑娘看着和善,又长得漂亮,还敢于担责,大姐是一点气也没,看着她还怪舒服,“你这小姑娘,看着怪好的嘞。”

两人站着等电梯,开始一话接一话聊天。

大姐先找了话头:“那天怎么跟男朋友吵架啦?”

沈离挠挠后颈,牵起的笑很勉强,“嗯……不是男朋友。”

“就吵分啦?!”大姐思路直接跑偏,开始操心起他们来,“哎哟,什么事儿说开就好的呀,小情侣嘛,矛盾多点是正常的,不要一时激动就断了啊。”

“不、我们本来就不是情侣。”沈离解释得急,刚巧等来电梯,叮的一声把她的话都模糊。

大姐也不注意听,自个儿说的津津乐道:“我看那天那个小伙子长得也是好看的啊,这么俊的男朋友外边可不好找。”

“……”沈离索性就不说话了。

“我年轻时候跟我丈夫也这样,总是时不时地就吵吵架,过过嘴瘾子似的。”进了电梯,讲话的声音在空间里更显明,大姐滔滔不绝越讲越入迷,“但这吵归吵,不拿分手开玩笑啊,劲儿过了就平下心来讲事情,说清楚,一定要及时解决,窝在心里可不好,这心里一旦窝点什么事过不去,下回吵起来还得翻出旧账说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大姐跟她念叨了一路,临进房门前还热心相劝:“你听姐的,姐是过来人,有事儿一定要说清楚,别憋着,回头给自己憋坏咯。”

沈离没有反驳的余地,任她讲完,挂着礼貌的笑把她目送进门。

一直被大姐的呶呶不休洗脑,她也还处于走神状态,迷糊着走到房门前,输入门锁密码。

因为怕忘记,所以一直都是用的自己生日。

几声滴滴声连上长音。

解锁成功。

沈离没多想拉开房门,光从外边照射进去——

昏暗中,入眼是陌生的室内陈设。

这不是她家。

“?”

沈离一激灵退出来,往房门号上看去,又看了看隔壁的自己家。

“……”

她用自己的生日……

打开了陆长鹤的房门?!

这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