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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亲迎(1 / 2)

第二日, 怀钰和沈葭带着儿子进了宫,先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老太后也跟谢老夫人一样,记性不行了,视力也越发低下, 由宫女在耳边提醒了老半天, 才认出眼前的人是她最宠爱的孙儿怀钰。

她也不记得沈葭失踪,怀钰弃冠出走的事了, 只念叨着他们两口子好久都没进宫来探望她, 怀钰和沈葭只得保证以后日日都来给她请安。

皇后还病着,并未出现, 只有田贵妃并几个嫔妃在场,怀芸和其余几位公主也在。

众人见了怀念都很喜欢, 纷纷上前送礼, 老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慈宁宫一派祥宁气氛, 怀钰便跟沈葭打了个招呼,自己先去乾清宫面圣,让她千万要等他一起回府,不要自己先回去,又对辛夷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得看好太子妃,去哪儿都得跟着。

沈葭见他啰嗦,同样的话说了好几遍, 辛夷又不好提醒,只能不停点头, 便替她催促了几句:“知道了,你快去。”

怀钰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怀芸和他自小一块长大, 何曾见过他这么婆婆妈妈的样子,不免碰了下沈葭的肩,掩唇笑道:“哥哥和你的感情真好,黄鹰抓住鹞子的脚,你们两个扣了环了。”

沈葭见她居然敢打趣自己,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主意,笑道:“这有什么好的,改明儿你也找一只黄鹰去,我亲自送你一个环,让你和他扣一起,永生永世也不分离。”

怀芸耳根羞得通红:“你在说什么?我和陆将军才不是……”

“陆将军?”沈葭咦了一声,问辛夷,“我方才提到陆将军了吗?好像没有罢,我只说了黄鹰,怎么有些人,一听到黄鹰就联想到陆将军?是不是心虚呀?”

辛夷强忍着笑摇头。

怀芸:“……”

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沈葭的对手,怀芸郁闷地起身坐去了另一旁,不肯再开口。

沈葭岂肯放过她,笑眯眯地跟过去,装模作样地端起一杯茶,没头没尾道:“我昨日可是撞见了。”

怀芸等了半日,也没等来她的下文,不免心中好奇,问:“撞见什么了?”

这正中沈葭下怀,当即端起架势,宛如说书先生附体:“昨日晌午,我伺候完外祖母歇息,带着辛夷走出来,刚过园子,咦,远远瞧见花圃旁站了两个人,等我走过去一瞧,你猜那二人是谁?”

“我……我们那是偶遇……”

怀芸越说越没底气,头也垂了下去。

沈葭继续道:“那二人一个二八年华,一个英姿勃勃,一个红脸,一个低头,哎,对,就芸儿你现在这个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怀芸听到这里,才知她又是取笑她,这下真的生气了,转过身子,不肯搭理沈葭。

沈葭见玩笑开得过火了,这才端着茶杯做低伏小地道歉,哄了半天才见好,不过她到底是好奇,忍不住追问:“你们说了些什么?”

怀芸红着脸道:“也……也没说什么,陆大帅被父皇下狱后,我托人打点了一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跑来谢我……”

“还能怎么知道的,他爹亲口告诉他的呗。”

沈葭也没想到他俩那么羞羞答答的,谈的居然是这种正经事,“你得谢谢辛夷,要不是她当时拉着我,我要过去抓你们现行的。”

“什么?”怀芸大惊失色,“珠珠……你,你真的是太坏了……”

要是当时沈葭真的走过来,她恐怕羞也要羞死了,还好有辛夷在。

怀芸向辛夷投去感激的目光。

沈葭又大咧咧道:“不过,你和陆羡是真的很般配啊,你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她说的太快,怀芸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那些逗孩子的嫔妃们有的耳朵灵,听到陆羡的名字,立刻讨论起怀芸的婚事来,她和陆羡本是去年二月的婚期,但因当时沈葭重病,怀钰不理朝务,圣上也没心思嫁女,后来陆羡公然抵抗圣旨,和怀钰一走了之,陆诚获罪下狱,婚事便耽搁到如今。

怀芸脸皮薄,无法再在这待下去,便跟沈葭提议出去赏花。

沈葭说:“我儿子还在这儿呢。”

田贵妃听了笑道:“你们尽管去,孩子我们帮你看着。”

怀芸道了句谢,赶紧拉着沈葭和辛夷溜之大吉,三人来到御花园里,赏了会儿开得正盛的秋菊,随后去园中凉亭饮茶。

沈葭吃着点心,突然想起昨夜怀钰提的那事,便对辛夷说:“对了,苏千户向怀钰提亲,说要娶你,你意下如何?”

辛夷一口茶水喷出来,瞪大眼睛:“什么?!”

沈葭还是头回见这个举止端方的侍女这般失态,有些吃惊。

“你想嫁他吗?如果想的话……”

“不想!”

辛夷一口回绝,没有丝毫犹豫。

这就让沈葭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们互有好感……”

“没有!”

“那他为什么向怀钰求娶你?”

辛夷脸一红,这神情一看就是有鬼,在沈葭的催促下,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说了出来。

原来去年西山遇险,沈葭被陈适拐走后,他们也被一群东瀛武士包围,那五十名锦衣卫不少死在了乱箭之下,后来只活下来苏大勇和辛夷两个。

当日暴雨如注,引发了山体滑坡,他们好不容易摆脱刺客,又被洪水卷下山坡,等辛夷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一个山洞,苏大勇为了护着她,受了一身的伤,半夜里发起高烧,是辛夷衣不解带地照顾,两人就在这山洞过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雨停才找到下山的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念辛夷的恩情,还是有这一番同生共死的经历,反正从那以后,苏大勇就对辛夷另眼相看了,被禁足在王府里的时候,他有事无事跑去辛夷跟前献殷勤。

辛夷嫌他烦,老是躲着他,谁知有一回走夜路,碰上一个喝醉酒的东厂番子,毛手毛脚地想轻薄她,苏大勇恰巧路过,当场将那番子打个臭死,第二日扔给刘锦,被处死了,还向辛夷赔了罪。

经过这回事,辛夷也不好再躲着苏大勇了,碰见他的话,也会主动打声招呼,谁知道他会跑去向怀钰提亲?

怀芸听完,沉吟着说:“如此说来,完全是他一厢情愿了?”

沈葭也问:“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他?”

辛夷斩钉截铁:“不喜欢!”

“那他腰上为什么挂着你做的香囊?”

“……”

辛夷涨红脸道:“他……他不要脸!”

这可是她头一回骂人,沈葭和怀芸都好笑又惊奇,互相对视一眼,沈葭问:“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要是他的错,我为你做主。”

辛夷又磕磕巴巴地说了起来,原来自打苏大勇救下她之后,辛夷不想欠他人情,更不想黏黏糊糊地和他掰扯不清,就提出要报答他,然后恩怨两清,苏大勇本不同意,但架不住辛夷的强硬态度,最后只得说自己想要一个她亲手绣的香囊。

沈葭听到这里,笑得不行:“这傻大个看着傻,没想到这般精明,辛夷啊,你是上了他的当了,香囊这般私密的物件,你怎么能答应绣给他呢?”

要知道,在大晋,女子给男子绣香囊几乎就相当于定情信物啊,要不当初怀钰听说她给陈适绣了一个香囊,会那般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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