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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2 / 2)

仿佛被厚厚的陈年落雪积压得再也无法承受的高山之巅瞬间崩塌。

仿佛积累了?远远高过河畔的江水直接崩溃。

哗啦啦的情绪堆积到?了?顶点之后再也无法忍耐和积攒,终于倾泻,崩盘,溃不成军。

温凝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的所有?情绪。

可令她意?外的是,这样反而不像方才那?般难受了?。

随着那?把刀的锋刃逐渐割破血肉,随着刀鞘的每一次适应,温凝缓缓升腾起异样,令她逐渐不再蹙眉,手指却是越攥越紧。

厢房门外,邓吾守在门外,听到?里头的响动,让人?去?备水。

他心中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次似乎与之前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太一样,里头传来的太子妃殿下的声音……似乎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那?声音腻的仿佛能掐出水,呜咽一般。

那?声音节奏极快,仿佛在奏响某种奇特的乐曲。

厢房内,萧云辞将她抱起,温凝紧张的搂着他,几乎要哭了?。

“殿下您……做……做什么!”

“没什么。”萧云辞抱着她往榻边走?去?。

温凝浑身一软,摊在他的怀里,脑子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只剩一片空白。

“换个叫法。”萧云辞见她招架不了?,嘴角勾起,“日后别?再以‘殿下’相称。”

“那?……叫……什么?”温凝几乎瘫软。

“你从前如何叫齐微明的?”

温凝神经一凛,在这种时候说起齐微明,曾经的未婚夫,她顿时紧张起来,有?种奇特的羞耻感。

萧云辞感觉到?她的紧张,眯眼看着她,淡笑问,“嗯?”

“昭言。”温凝声音细如蚊蝇。

温凝被放在了?榻上,她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重新被刀锋割裂。

“不是。”萧云辞碾着温凝问,“还有?,幼时的称呼。”

温凝几乎头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口,差点没能成功说出话语来。

“昭言哥哥?”

萧云辞眯眼看着她,缓缓问,“也这么叫我。”

“晏和……哥哥……”

“嗯。”

萧云辞极满意?。

他满意?的后果,便?是让温凝“满意?”。

一如温凝从前所料那?般,萧云辞学什么都快,他一开始还未能掌握精髓,那?些愉快的情绪倒是随机,却已经够温凝受的了?。

可是逐渐的,他却从温凝的微妙反应中获取了?一些有?用?的反馈。

于是他逐渐尝试,逐渐找到?平衡,逐渐从温凝的反应中找到?适合她的方式。

这实在是太过致命,温凝哪里经历过这些,不过多时,眼眶里便?盛满了?泪水,像是一汪湖水,泛着涟漪,却一次次失去?眼眸的焦距。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邓吾准备的水凉了?,又差人?换上热的,又凉了?,又加热的,一来二去?换了?几次,天都黑透了?,他还未吃晚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太子殿下那?边却还未结束。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邓吾肚子里叽里咕噜乱叫,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万一他一开始吃饭,里头便?开门喊他,他还要不要活了??

温凝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如今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关键处的感受已经覆盖了?所有?其?他的地方,让她应接不暇,根本无从反应。

直到?中途,好不容易,萧云辞终于缴械时,温凝声音哽咽问,“殿下,这回好了?吗?”

“叫我什么?”萧云辞声音低沉,从背后抱着她。

“晏和哥哥。”温凝嗫嚅着说,“好了?吗?”

“没有?。”他回应道。

温凝浑身一颤,感觉到?那?把刀又又又又开始了?。

她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可是萧云辞随身带的刀,实在是太大,够她受的。

“不行了?,晏和,你真的需要休息。”温凝尽力让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宛如与他商量朝廷大事一般正经,“不是越多越好,那?些京城的贵妇们说过,此事伤身的。”

温凝还听她们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句话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默默想着,这话也不对,她这块地已经快要被耕坏了?。

“现在不仅未到?一个时辰,距离四个时辰就更远了?。”萧云辞眼眸中露出些许笑意?,“宁宁在外都放出了?话,我如何能打折扣?”

温凝呼吸一窒!

他居然知道了?!哪个大嘴巴说的?

她转身看着他,红着脸立刻解释道,“不是,我当时不懂……一开始与她们说七日一次,她们都很?同情我,当时心想不能让你丢面?子,所以在下一次她们问我的时候,就硬着头皮往长了?说……”

“你现在中气足得很?。”萧云辞缓缓贴近她,笑道,“还有?力气?”

“……”温凝觉得自?己多余解释了?。

最后终究是萧云辞间断的、使劲浑身解数的拖到?了?快两个时辰,温凝觉得自?己已经几乎要死了?,这才知道自?己之前所说的两个时辰究竟有?多么夸张。

她未吃未喝,直接昏睡过去?,人?事不省。

第二日,温凝醒来时,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里衣,被搂在萧云辞的怀里,舒适又放松。

昨夜一夜无梦,睡得极好,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萧云辞已经醒了?,正目光慵懒的看着她,手指轻轻绕着她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手指尖上玩儿。

温凝脸一红,缓缓动了?动,顿时皱眉。

好疼……

残留的疼痛感居然过了?夜,相当的难受。

“疼吗?”萧云辞轻声问,“昨日确实胡闹了?些,我备了?药膏。”

“不、不必……”温凝觉得涂药膏实在羞耻,立刻拒绝,“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么今日你便?躺着休息,不必做别?的。”萧云辞声音柔和,仿佛涓涓细流,“我还有?些事情要布置,无法陪你。”

“嗯。”温凝立刻点头,“你去?忙便?是,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

萧云辞闻言,倒像是想起什么,笑道,“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宁宁相助。”

……

皇后宫中,内院闷热无风。

徐京奇缓缓跪在皇后的面?前,亲吻她的手心。

四下无人?,徐京奇依恋的神色尽显,他将面?庞贴在皇后的手心里,一向来带着讨好笑意?的虚伪的脸上,满是柔情与爱恋。

“好了?。”皇后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怎么跟狗似的。”

“奴才就是您的狗。”徐京奇仰头看着她,满眼都盛满了?她姣好的容颜,“奴才的命都是您的。”

皇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你就是嘴甜。”

“您终于笑了?。”徐京奇眼眸中流露出欣喜。

皇后垂眸不语。

她确实笑得少了?,自?从得知自?己再也不会有?子嗣之后。

她的身子已经坏了?,彻底的坏了?,可她却连复仇都不行,因为罪魁祸首,便?是如今带给她最大荣耀和恩宠的人?。

皇后想到?那?些往事,便?眼眸暗淡。

忽然,她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

那?股味道她从未闻过,不像是北明的香料,倒像是什么异域的香,若有?似无,又挥散不去?。

皇后缓缓蹙眉,稍稍俯身,闻了?闻徐京奇身上的味道,问,“你换香料了??”

“是,娘娘……”徐京奇满眼的惊喜,“您居然能发现……这是西域仅供的香料,极少见,我见这东西稀奇,便?燃了?一些,没想到?留香数日不散,倒是个好东西。”

皇后挑眉,“你知道本宫不喜欢用?香,只有?檀香能让本宫静心,也不喜欢有?风的地方……”

“有?风的地方会让娘娘身子不适。”徐京奇柔声道,“奴才都记得,回去?奴才就让人?将那?香料换了?,再也不用?香。”

“罢了?,都是小事,萧云辞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她缓缓坐下,皱眉问,“眼看着他风生水起,皇帝还是对他宠爱至极,七皇子一点用?都没有?,纯属废物。”

徐京奇勾起唇角,“娘娘不必担忧,就快了?,鞑靼送来消息,他们已经安排好,不同于以往,是个谋划已久的大动作,此次萧云辞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