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因产后虚弱,楚稚也只能顺理成章地呆在雍国。
但对外自然不能告知实情,也只是说雍楚交好,想让楚王多在宫中留宿一段时日,共商国事。
总之楚国有孟守几人看护,倒也能正常运转。
楚稚产后仍然虚弱,安太医人又精细,倒是写了不少注意事项。
甚至从用膳到入睡,都堪称体贴入微。
楚稚看了一眼那事项,却摇摇头道:“你倒是下了不少功夫,但如今毕竟不是在楚国,又去麻烦谁呢?”
安太医理直气壮道:“陛下如今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既然他雍国百般阻拦不让您回国生产,那自然要担负起看护的责任,把这些事情都做到位。”
“……而且最近不是战事已平,雍国陛下也有了不少闲暇时日,只要他下旨……”
“你怎么总是打他的主意?”楚稚皱皱眉,抿唇道:“我和他只是盟友之谊,此事还是我们楚国自己解决为好……”
话未说完,门帘倏一下被掀起,涂曜俊隽英挺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他顿了顿,对上了楚稚的目光,哼了一声开口道:“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要麻烦朕的,说罢!”
楚稚只是摇头道:“没什么,孤很累了,安太医,送客吧——”
说罢也不理会涂曜的表情,便摆摆手暗示安太医送客。
安太医大着胆子偷偷拉了拉涂曜的衣摆,示意涂曜先退下再说。
待到了殿外,涂曜冷冷道:“又有什么要麻烦朕的,不妨直说?”
安太医却直觉忽略了涂曜语气里的小别扭,立刻凑上去把各种要求写满的小纸条递上去道:“陛下,我们陛下如今正是虚弱之时,恐怕还要您多看顾照拂……”
涂曜挑眉看了床上人一眼,楚稚鸦睫轻颤,眸子透出一股执拗。
涂曜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小纸条。
都是有关楚稚和两个小殿下的衣食住行,写下来倒是事无巨细。
“吃得样式倒是还挺丰富……”涂曜哼道:“又是人参又是雪燕的,那两个小东西也要几个奶妈每日供奉着?!”
狗东西的崽子,却要自己费尽心机养着,涂曜越想越有几分委屈。
安太医道:“两个小殿下毕竟是早产,自然要悉心照料……”
涂曜冷道:“雍宫不是善堂,朕也不是菩萨,养那两个只会哭闹的小东西,朕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安太医擦了把汗道:“陛下,您放长远看,这两位小殿下是楚王陛下的骨肉,定然难以割舍,若是楚王的骨肉对您有了依赖之意,那楚王对您也更能亲近几分……”
“以后两位小殿下和陛下回了楚国,那两位小殿下吵着要见您,楚王陛下也只能跟随过来……只要能得到这两位小殿下的心,那您便是捏住了我们陛下的七寸……”
涂曜眼睛一亮,心里雀跃不已,半晌却捏着鼻子哼道:“听太医这意思,倒是要让朕,去讨好那两个只会哭的奶娃娃不成?!”
怎么越想越不对劲了呢!?
安太医诚惶诚恐道:“陛下息怒,陛下稍作关怀便可,而且孩子也很是可爱,这两个孩子又是陛下亲生,那眉眼之间定然能看出我们陛下幼时的模样呢……”
涂曜一怔。
安太医这些话,一字一字都打在了他心尖上。
这两个孩子不只是狗东西的崽,也是哥哥的亲骨肉啊……
他们和哥哥,甚至和宝华都是血脉相连的,也定然有说不出的神似……
涂曜怀着酸楚又期待的心情,别扭的去了两个崽崽呆的东侧殿。
刚一迈进去,便是一片哭声混合着奶娘拍拍哄哄的声音,还有一股奶香味。
涂曜:“……”
想他涂曜正是风华正茂,又身为一国之君,自己的后宫里却藏了个孕夫和两个刚出生的奶娃娃。
还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涂曜一脸窝心的走进门,那些奶娘看到他,倒是吓了一跳纷纷跪下。
涂曜阴沉着脸走向小小的婴儿床,本想看看那两个小丑东西,步子却登时一滞——两个婴儿床皆是千年紫金木所制,上贴金箔,沉稳端方,一看便极为贵重。
涂曜定睛一看,登时气急败坏:“奶娘何在!这不是朕当时准备给太子的吗?!你……你竟然敢给这两个小狗东西用?”
奶娘吓得不轻:“这是小武侍卫拿来的……”
“小武!”涂曜冷下脸:“这是朕给太子备下的出生礼,你明知故犯,该当何罪!”
小武跪下,却撇撇嘴道:“俺知道这是陛下对太子的心意,但如今……您这不是也没娶皇后……”
涂曜怒道:“你好大的胆子,那朕日后有了太子……”
“陛下真的会有太子吗?”小武道:“陛下不是说非宝华公主不娶,那如今宝华公主生死未卜,这两个孩子,便是宝华公主最亲近的血脉了……”
“这也是楚王陛下的亲骨肉,方才奶娘抱着小皇子过来,小皇子便一直望着太子的小车,稍稍远离便哭闹不止,属下这才把小皇子放进去想着哄哄他也好,谁知刚放进去,小皇子便不哭了……”
涂曜本来听着还有些动摇,一听到是这小狗东西自己哭闹得来的,便登时又来了火气。
三步两步便走到那紫金婴儿床畔,一低头,小枸正嗦手指呢,依稀看到涂曜了,微微点点头表示肯定,很是满意的笑纳模样。
气不打一处来的涂曜:“……”
一个狗东西气他还不够,又来了个小畜生专门凑到他眼前活灵活现的气他!
想起当时婚前和宝华生儿育女的憧憬,想起偷偷准备婴儿床的喜悦,再看看如今鸠占鹊巢,躺在婴儿床上的小狗东西,涂曜心里五味杂陈。
涂曜冷冷下令:“来人,把他给朕挪下去!”
就算尚且没有太子,也不能便宜了这小东西!
乳母不敢违逆,忙走上前想要把小枸抱起来,谁知刚离开那小床,小枸便眉头一皱,哇哇大哭起来。
乳母动作一停:“陛下,这……”
听着孩子的哭声,涂曜竟然没来由的心头一疼。
但他还是冷着脸,摆摆手示意乳母快走。
小枸离开了婴儿床,便有乳母又上前来,准备抱走小暑。
涂曜淡淡扫过那粉色的小包袱,眸光却登时一顿,刚出生的崽子都像是两个皱巴巴的小老鼠,可如今过了几日,小暑的眉目便清晰了不少。
虽然还是汗津津湿漉漉的,却比那边儿嚎哭的小狗东西顺眼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