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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2)

蓝沅双眉一撇,失落了一瞬,而后又按上自己的肚子:“我从早上开始,这个地方就开始疼,大师你能帮我算算是为什么吗?”

温梨笙嘴角一抽:“这个我算不了,要找郎中。”

之前还疑惑怎么这天儿蓝沅能热的满头大汗呢,原来不是热的,是疼的。

她赶紧派人传郎中,恰逢鱼桂端来了吃食,一并摆在了蓝沅的面前。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饿了多久了,一见到吃的就两眼放光似的,狼吞虎咽吃的非常急,几盘菜不一会儿就让她解决掉了。

不过好歹是吃饱了,蓝沅摸了摸肚子:“不疼了。”

温梨笙转头冲着门外的下人喊:“郎中不用传了!”

蓝沅吃饱之后,彻底相信温梨笙是个大好人了,且又因为她算出了自己的身世,整个人对她拜服得五体投地,圆圆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崇仰之色,当然也不怪她单纯好骗。

实际上蓝沅下山还没多久,沂关郡只是她的第一站,涉世未深加上她平日装成哑巴不与别人交流,导致蓝沅根本不知道处世之道。

在她的认知里,最厉害的人就是师父,其次大概就是面前这个掐指一算便无所不知的小天师,那许久不见的小师叔,也只能排第三。

“我可以帮你找你的小师叔?”温梨笙说道:“但你这段时间要留在温府里,伴在我左右。”

蓝沅忙捣蒜似的点头:“多谢小天师,你果然是个大好人。”

温梨笙道:“不必叫我天师,我在外人面前是要隐藏身份的,你唤我笙笙或者梨子都可以。”

蓝沅也乖巧应下。

温梨笙的目的就只有这个,她说完之后就赶紧让下人备水,先给蓝沅好好清洗一下。这些日子她东躲西藏,脏得都看不出衣袍原本的颜色。

她还安排了人准备男子的衣裳,叮嘱蓝沅跟之前一样,扮成一个哑巴少年,以防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留下蓝沅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前世她们就相识,温梨笙不忍看她再被这样追杀得狼狈逃窜,身无分文连饭都吃不起。二来,则是因为她自己这段时间也处于不安全的状态,虽说沈雪檀说过只要在郡城内胡家就不敢动手,但胡家是出了名的阴险和疯狗,温梨笙必须要给自己多添些保障。

蓝沅的功夫是非常拿得出手的,即便是沈嘉清与她过招,也有偶尔不敌之时。

温梨笙答应会帮她找小师叔,做为交换,她留下来随身保护温梨笙。

约定达成之后,温梨笙让蓝沅好好在屋中清洗,自个慢悠悠的转到前院去了。

正逢谢潇南与温浦长谈完了事,两人正往外走,就看到温梨笙站在边上的树下张着大嘴巴大哈欠。

大夏天里,温梨笙又是好动的性子,蹦两下就容易出汗,她却又受不了热汗黏腻在身上,喜欢清洗,所以有时候一日能换两套衣裳。

这才一会儿不见的功夫,她就换了套衣裙,像是初开的梅花的颜色,有一种淡淡的粉在其中,耳朵两边垂着绾起来的辫子,发结上插着银簪,坠着妃色的流苏。

她鲜少穿这种温和的色调,站在茂密的树下,光影随风轻动在她身上摇摆,些许落在白嫩的脖颈上,些许覆在她发上的银簪,少了几分俏皮却平添不少温婉。

当然,如果她没有仰着头大张着嘴打哈欠的话。

温浦长与谢潇南几乎同时看见她。

两人脚步一停,温浦长扬声道:“你若是困倦就回去睡觉,站在这路边张着嘴,像什么样子?”

温梨笙收了哈欠,眼睛里蒙着水雾转头看来,而后嘴巴一撇不满道:“爹,怎么现在我打个哈欠你都要说道两句啊?”

温浦长道:“你没看见温府有尊客?”

温梨笙抬步走来,从绿荫下走到日光中,笑嘻嘻道:“我当然知道啊,不然我站这干嘛。”

谢潇南的目光随着距离渐收,等她走到面前,他才低着头问:“你在等我?”

温梨笙点头:“是呀是呀。”

谢潇南:“什么事?”

温梨笙:“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想带世子去郡城随便逛逛,我们沂关郡有些景色,只有在夏日里去看才是最美的。”

谢潇南道:“我下午要去书院。”

温梨笙懵了一瞬,没有接话反而是轻轻转头,朝温浦长看了一眼。

下一刻,温浦长果然投来了死亡发问:“对啊,你今日怎么没去书院?我日升出门前不是叮嘱过你今日去书院的吗?”

温梨笙立即后退了两步,对谢潇南做了一个恭送的姿势:“您请,祝您一路平安。”

言下之意:赶紧滚蛋,你个告状精。

温浦长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温梨笙飞快的捂着头直起身,缩着脖子委屈道:“爹,你打我做什么?”

“不思进取,不打你打谁?”温浦长当着谢潇南的面数落起来:“整日除了吃喝,就是玩乐,要么就是跟你那帮狐朋狗友瞎混。”

温梨笙看了一眼谢潇南,而后说道:“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只跟着世子爷混,爹你可不能说世子爷是狐朋狗友……”

话音都还没落下,温浦长举着手就要打她:“你这逆子,胡说什么!”

温梨笙一蹿,躲到了谢潇南身后,喊道:“爹!你当年也是状元出生,怎可在世子爷面前如此粗鲁动手!”

温浦长差点被她气得撅过去,连忙拱手拘礼:“下官失礼,望世子见谅。”

谢潇南没想到她蹿得这么快,动作颇是娴熟,偏头看了一眼左手臂旁探出的脑袋,而后对温浦长道:“温郡守不必拘礼,玉不琢不成器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说完就感觉左衣袖沉了沉,一低头才发现是温梨笙轻轻拽的,她低声道:“世子爷,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你给我站出来!”温浦长瞥见她的小动作,赶忙让她从谢潇南身后离开。

温梨笙不情愿的往旁两步:“不是我不想去书院,只是这些日子长宁都在忙着武赏会的事,我即便去了也是干坐着,基本没有夫子授课的。”

温浦长道:“你总有理由。”

“是真的!”温梨笙道:“我自打抄了三十遍《劝学》之后,本洗心革面誓要用功读书,未曾想时机不对,否则我怎么可能因为贪玩不去书院呢!”

“当真如此?”谢潇南看起来像是第一个不信。

她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绝无半句虚言!”

谢潇南看向温浦长,两人视线相对,温浦长的思绪一动,说道:“千山书院不是不参与武赏会的吗,定是正常授课的,既然你求学之心如此坚决,那便随着世子一同前往千山书院学习。”

温梨笙只觉得晴天惊雷打在头上,她整个脑袋瓜都糊了,连连摆手。

还没说话,温浦长就对谢潇南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望世子能盯着我这性子顽劣的女儿,若是她敢在千山胡作为非,世子只管告诉我,我定严惩不贷。”

“郡守多礼。”谢潇南双眸一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好似蓄了些笑意,看着温梨笙道:“令爱求学若渴,怕是不用旁人看管也能勤奋习书。”

两人相互客气间,把事情敲定。

“爹,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温梨笙在心中大呼失策,压根就没想到还有个千山书院!

温浦长眼睛一瞪:“少说废话,现在回去收拾好笔墨纸砚!”

温梨笙还想再说,但这种情况下温浦长与谢潇南一同敲定的事,是不可能出尔反尔的,所以说再说也是无用了,她瘪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喊着鱼桂回去收拾东西。

她以前就在千山书院读书来着,只是那地方的夫子沉闷古板,学生也自持身份整日一副让人讨厌的做派,乏味的很,温梨笙依稀记得在千山结了不少冤家。

当初跟施冉打了一架之后转到长宁,她别提多高兴了,顶着被挠了一脖子用指甲挠出来的红痕傻乐好几天。

如今又要去千山,她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要不你一拳把我打晕吧。”温梨笙对鱼桂说。

鱼桂收拾东西的手都没停:“小姐对我的服侍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倒不必用这种方法逼我滚蛋。”

温梨笙啧了一声,正想着别的方法,温浦长已经站在门外催促了。

她只好带上自己的小书箱蔫着脑袋出门,心想着等下半路上直接溜算了,反正她爹等下要去官署,管不着她。

温浦长道:“动作快些,世子的马车还在门口。”

温梨笙惊讶:“我为什么要坐世子的马车?”

温浦长道:“以防你在半路逃跑。”

温梨笙摸了摸肚子,感叹道:“爹,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温浦长扬手又要揪她的耳朵,温梨笙见状连忙背着小书箱逃走,到了温府门口,果然见那辆极为显赫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厢上的“谢”字在日光的照耀下颇显贵气。

温梨笙走到车窗边,伸手敲了敲,帘子就从里面撩开,露出谢潇南那张俊俏的脸。

“世子,我爹方才一想,坐你的马车还是太叨扰你了,便让我转告说请你先行一步,我自会坐温家的马车去的。”温梨笙搓搓手,笑眯眯的对他说。

谢潇南敛着眼眸,眸光在她弯成月牙似的眼睛处略作停留,淡声道:“上车。”

狡猾又愚笨的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