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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2 / 2)

萧遥马上暴怒,冲向珍子,揪住珍子的衣领:“你一直致力于打压我,甚至想杀了我,是什么居心?是担心宣康帝帝后对我更好,还是担心我抢了你至高无上的地位,让你没办法拥有无上的权力为满蒙效力?”

这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是其中的内容却十分诛心。

珍子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你胡说八道!”说完马上看向三井,“我对东瀛帝国的忠诚,天地可鉴!”

泽北先生黑沉着脸:“若你对东瀛帝国忠诚,为何三番四次要害渡边?她唯一的罪过你的地方,便是比你先拿到遗老和旧财阀的财产,表现比你优秀。你如果真的忠诚,你该为此而高兴,而不是打压她,陷害她!”

萧遥是他的嫡系,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优秀情报员,他是无限偏向萧遥的。

至于珍子,之前帮着扩张派,压得保守派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萧遥异军突起,保守派如今可能要回东瀛啃泥巴了,所以,他对珍子,是绝对没有好脸色的。

珍子并没有慌张,马上冷静地反驳道:“狱卒叛变,与我有何关系?为何以此为证据诬陷我要害渡边?渡边说过,她当时用枪指着一个女人,那么我很想问,她为何不开枪!”

萧遥马上反问:“他们还有一个男人,如果我开枪了,怎么打得过那个男人?我自然要让那个男人的右手废掉再开枪!可惜啊,那个狱卒叛变了!”

两人面对面喷了起来。

一直沉默的三井忽然开口打断两人的对喷:“好了,此事我会另外派人查清楚的。”

珍子马上问:“所以渡边这次作为直属长官,不但没能审出犯人,还放跑了犯人,不用受一点惩罚?三井先生,你这是偏心,是包庇!”

泽北马上冷笑道:“既然珍子小姐真要计较,那我们便认真算一算。此事渡边小姐也是受害者,若非侥幸,她这次已经死了。珍子小姐,这原先是你的人管理的大牢,你一力提出让渡边管理,我有理由怀疑,你早知道有叛徒,故意让渡边管这个,以达到借刀杀人的效果!”

珍子勃然大怒,叫道:“你含血喷人!”

泽北与珍子彼此怒视着对方,在愤怒之余,又带着阴险恶毒之色。

一直没有说话的井上看向萧遥:“渡边小姐,你身份特殊,我看不如先回去?这次的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的。”

萧遥气哼哼地一转身:“休想让我回去!这次的事若不查清楚,我便不回去了。你们既想让我为东瀛出生入死打听消息,又恨不得弄死我,我为何还要为东瀛效力?以我的美貌,我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能嫁一个好人家,做阔太太,而不是人前被人笑话,人后还要被自己人暗害!”

一般来说,不管多美的人,若冥顽不灵不听劝,也是面目可憎的。

可是众人眼中,萧遥一身貂皮大衣,五官大气艳丽,贵气逼人,因为愤怒,她那双美目带着熊熊怒火,不仅无损她的美丽,反而让她更像怒放的牡丹,更显美貌。

一直沉默着的三井看着萧遥,缓缓开口:“渡边小姐,此事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你先回去罢。”

泽北与井上也殷切相劝,让萧遥不要生气,并承诺一定会查清楚此事,好说歹说,终于把萧遥说动了。

珍子见众人都偏向萧遥,心中怒极,嘿嘿冷笑几声,转身便要走。

泽北拦下她:“珍子小姐,我希望你先把此事说清楚再走。”

珍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敢拦我?”

萧遥抬起下巴,得意看了珍子一眼,理了理貂皮上柔软的毛,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她刚到家沐浴更衣,头发还没干,便听到手下人来报,说钱行至托人送来今春最后一茬梅花。

萧遥懒洋洋地坐在软榻上,让人收了梅花把人便把人打发走。

下人出去了一会儿回来,说来人受钱行至所托,有话要亲自转述给她听。

萧遥听了,玩味一笑:“亲自转述给我听?”过去钱行至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要求,这次突然提出,难不成怀疑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在大牢里的情景,记得钱行至曾握住自己的手腕,也相对近身进行过搏击。

若钱行至注意观察人,或许真能发现破绽。

想到这里,萧遥一边吩咐人给自己擦头发,一边让人去把来人请进来。

来人在前院,一路走到后院,花了一些功夫,可是脸上丝毫不敢露出不耐烦,反而十分恭敬。

进入萧遥休息的雅间时,她眼角余光暗暗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四周的没有什么下人,只前方一个软榻旁,坐着一个大辫子的下人。

这时萧遥好听的嗓音响起来:“钱行至那个负心薄幸的,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来人听见,连忙走近几步,恭敬地将钱行至要带的话一一说出来。

这些话,都是恳切地道歉与懊悔,说起来十分动听。

可惜说的人与听的人,都心不在焉。

说的人一边背出提前记好的话,一边通过鼻子认真闻软榻上萧遥身上的熏香。

而萧遥,一边听,一边看着背甜言蜜语的妇人微微煽动的鼻翼,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终于,中年美妇说完了,便恭敬地候着,等萧遥示下。

萧遥懒洋洋地道:“你回去告诉钱行至,给我写诗写小说的作家不少,辞藻可比他华丽多了,让他没事,不要污染我的耳朵。若真的想说,便说给别的女人听,我是不听的。”

中年美妇连忙点点头,表示一定会把萧遥的话带回去,便告辞离开了。

萧遥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看来,钱行至果然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刚才来的中年美妇特意靠近她,特意闻她身上的熏香,估计就是要确定她身上的味道。

幸好,她连身上带头发都重新洗过,衣服也重新换过熏着原先香味的,根本不会露出一丝端倪。

钱行至坐在桌边,满头汗水地让人处理手上的刀伤。

他手上的伤足有两处,此时看起来皮肉翻飞,异常恐怖。

钱行至看着自己右手上恐怖的伤,一直没有说话,不知因为疼痛没空说,还是不想说。

何亦欢坐在他对面,一直怔怔地看着窗外。

自从来到钱行至这里,她便一直这个样子,不言不语。

很快,处理伤口的医生下去了,房中只有钱行至和何亦欢两个人。

难堪的沉默在房中弥漫开来。

何亦欢动了动,转过脸来,看向钱行至,秀丽的脸蛋显得雪白雪白的,美丽柔软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愧疚:“行至,你发现了吧?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怕死。……对不起。”

钱行至抬起头看向何亦欢,幽深的眼眸似乎在仔细打量何亦欢的神色,过了半晌他微微一笑:“这没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怕死怕得紧。”

何亦欢一怔,咬了咬下唇说道:“可是萧遥就不怕。她很勇敢,她愿意为你而死。而我,远远不及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为了活下去,竟然那样对你……让你伤害自己,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她似乎说不下去了,捂住脸蛋低声抽泣起来。

钱行至没有说话。

当时,在大牢里,何亦欢出口求救时,他脑海里,闪过的就是那次被枪击,萧遥扑过来的场景。

那时候,他知道自己有危险,第一个想法就是拉萧遥帮自己挡枪——那样愚蠢肤浅的女人,差不多耗尽他的耐心了,他希望她永远消失。

可是没有想到,萧遥居然在他出手之前,扑过来帮他挡枪。

那时候被他认为是肤浅虚荣的女人,其实已经看出他冷酷无情的打算,可还是义无反顾地扑过来,为他挡住了枪。

何亦欢没有听到钱行至的反驳,一颗心顿时变得冰凉冰凉的。

可是,她着实找不到借口解释自己当时冷酷的行为。

她的过去,从来没有遇到如此近在咫尺的危险——她生长于和平的年代,身边连拿刀的人也少,她没有任何应对危险的经验。

所以在遇到危险时,她心中只有恐惧,只有活下去的求生欲,这种求生欲盖过了一切。

在脱险之后,她的这种行为,在钱行至心中,不知道被诠释成什么样子。

何亦欢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站起来,再次红着眼睛说了对不起,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外面下起了小雪,她站着等了等,没等来钱行至体贴的送伞行为,心中更是如同雪地一样冰冷,却还是一步一步,义无反顾地离开。

钱行至留了不少血,很快疲惫地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多了多久,他派出去的妇人回来了,上前恭敬地说道:“萧小姐正坐在西窗下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原是不肯见我的,知道我坚持便让我进去见。她穿的是居家的旧衫,熏的是玫瑰香。”

钱行至问:“果然只有玫瑰香?有没有百合花香?”

中年美妇很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百合花香,一点都没有,只是玫瑰香。”

钱行至点点头,挥挥手让中年美妇出去了。

中年美妇见状,忙将萧遥让她转述的话一句不落地转述完,才赶紧出去。

钱行至听着萧遥那带着愤怒与怨恨,还有嫉妒的话,心头忽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