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事情转机(1 / 2)
“停停停停车!”
乔茗茗半蹲着挪到车尾一看, 只见车子的远处有一人在追着跑。
随着车子往前行驶,和那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她甚至无法辨认出来是谁在喊。
“国良哥,停下车。”乔小弟连忙道, 他用力拍拍车厢, “后头好像有人在追。”
李国良听到动静, 从后视镜一看,心里奇怪慢慢停下:“谁这么虎啊?”
还能是谁?
公社电话员小李!
他在太阳下一路追赶一路奔跑,终于赶上了货车, 停下后双手叉腰大喘气,嗓子跟破风箱似的, 只能“哼哧哼哧”的呼吸, 完全说不出半句话。
乔茗茗特别贴心的等他缓过来,蹲在车尾等了半分钟,才问他:“啥事儿呢?”
小李嗓子沙哑:“十点那会儿有人打来电话说是找你们的……主任接了,接完……接完跟我说……”
乔茗茗表情凝滞:“呃, 小李你要不先缓缓再说?”
小李忙点头, 咳嗽两声,嗓子疼得厉害。过了片刻, 继续道:“跟我说十二点的时候在路口等车,我、我就买了个包子的功夫,谁想到你们坐的会是、会是货车!”
他差点没倒头晕过去,还是公社下车的人跟他说上阳村好多人都在货车上他才晓得。
于是追啊赶啊喊啊, 差点没岔气喽,这才赶上。
乔茗茗表情惊讶:“也亏得我耳朵好使, 要不然你得白白跑一趟。”
一双腿哪里能追得上货车啊, 而且货车马上出公社, 肯定会越来越快。
啧啧,瞧瞧他这小模样,比她体测跑完八百还瘆人。
小李撑着肚子坐在路边草地上,轻轻地挥了挥手:“那边说在等你们,你们看看你们是现在去回个电话,还是你说个时间,我再和那边约个时间,到时候你们再来打。”
乔茗茗回头,瞅了眼宁渝。
宁渝就问:“到底找谁的?”
小李双手往后一撑:“找你。”
宁渝心里有了猜测,对乔茗茗就道:“要不然我去?”
乔茗茗点点头,接过他怀里的衡衡:“你去吧,在家等你吃饭。”
反正今天县城赶集,多的是车去乡下,不怕他没车,没车也能走回来。
电话估计是谢善文打来的,肯定也是和老师有关,宁渝等不及,要是今天没打他心里得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儿。
宁渝跳下车,对小李招手。
小李还没缓过来,摇摇头:“你先走吧,我等等自己走。”
宁渝:“……真这么累?”
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李,眼神里都透露着“你是不是有点虚了”的意思。
在通讯室里工作嘛,属于半脱产,整天坐着很容易虚。
小李愤愤,气得差点拿小石头砸他:“你去跑跑!”
宁渝心说我又不是闲得慌,但到底记挂着谢善文的电话,还是一路小跑去通讯室。
公社有一个自己的办公区,由几个屋子组成,其中有两栋二层小楼,形成直角,中间是相连的。
楼里好多个办公室,更有房间,房间留给上头来视察的人,平常一些找不到地方住的外乡人也能住在这里。
通讯室在门口的小房间里,宁渝先去见了下周主任。
周主任正在为全公社的水渠烦恼。
他们上阳村的水利搞得不错,其他村却比较糟糕,就连本公社水渠搞的都没有他们上阳村好。
利农事,就必须兴水利。
他查了查账本,属实为公社的财政担忧,这钱完全不够修啊。
修完水渠想清清水库的淤都不够。
周主任头疼,比当大队长的时候还头疼。当大队长的时候村里人非常配合,如今来到公社,没两年他估计摆弄不开。
最头疼的就是公社里没有乔茗茗和宁渝给他当帮手出主意了,也没人出的主意能那么合他心意。
哎,想想又头疼了,脑壳疼。
就在叹气之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叔,是我,宁渝。”
周主任坐直,连忙喊:“进来!”
宁渝推门而入,笑笑道:“我今天坐的是国良的货车,小李追得这会儿怕是还没恢复。”
周主任给他倒茶:“我瞧你也跑得都是汗,你先歇歇,电话是小谢打来的,听你没在也没说什么,不过我听他的语气,事情应该是好事儿,别担心别心急。”
好事啊,这么一说,宁渝更心急了。好事能有什么事,肯定和老师有关。
周主任等他喝完茶,干脆拿起外套,陪他去通讯室,边走就边感慨水利难搞。
他叹气:“你不知道,咱们这里虽然有河,但怎么修水渠,怎么把河水引到水渠了去也是一件难事儿。”
又望着远处大片农田:“眼瞅着春耕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年拖到明年,明年拖后年,啥时候能把水渠给弄好。”
宁渝沉思:“抓大放小,只能先让那些灌溉不便的村先修。”
“这些村里没钱,压根修不起来。”周主任就苦笑,“怕是公社要负担全部的钱,公社又哪有那么多钱。”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钱的事。
周主任如今就等着,他等着看看上阳村能闯出啥样。
到时候对其他村而言也是一个好的借鉴,还能带动其他村一起发展副业。
宁渝有心想说什么,但心里快速琢磨两秒又憋了回去。
说话间,两人到达通讯室。
没等一会儿小李也回来了,把电话打过去后就有人接通。
宁渝:“善文吗?”
谢善文:“是我。”
他欣喜道:“老师回城的事定下来了,虽然没有复职平反,但是也能参与工作。”
宁渝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多亏了你们在首都周旋,今年老师可千万要回去了,他身体再是受不了的。”
去年天气冷,老师接连生了好几场病。还是农场的看守人心好给他带了药,老师这才挺了过来。
谢善文有些遗憾:“可是首都最近情况有点不对头,为了不打眼怕是要和当初商量的那样把老师送到绵山去。”
宁渝:“来绵山可以啊,躲躲风头,我刚好还能就近照顾。”
他又忙问:“那老师现在接回去了吗?”
谢善文:“在走手续了,估计下周就能接回来。但是在首都要待上一个多月,不仅得调养一下身体,思想报告啊学习改造那些事儿还得按规矩走一遍。”
宁渝松口气:“那就行,马上要忙起来了,还是尽早接走比较好。”
说完,两人挂断电话。
周主任在一边听了一耳朵,出去时就问:“是你那位老师?”
宁渝心里有块大石头放下,整个人显得松快活泛不少,点了点头:“对。”
“当初说要来绵山……”
“也对,不过还要一个多月吧。”宁渝思索着,“也不知道省院怎么样,到时候是在院里,还是外驻。”
实地研究,当然是外驻。就是不晓得会不会按照老师项目上计划的分到屏北县来,宁渝一时之间还真有点苦恼。
不过不管老师来不来,家里都得把房子先建起来。
周主任把宁渝送到大门口,临走前问:“那你呢,你老师的事儿算解决一半了,你这条被殃及的小鱼的事呢?”
宁渝一愣,刚刚只顾着高兴,倒是没有问谢善文自己身上的问题。
可如果他的事也解决了,谢善文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告诉他。
可电话里谢善文提都没提,只能说明他的问题还没解决还在胶着中。
宁渝猜想得没错。
首都。
谢善文再次和人争执后,抹抹脸,觉得心情很不美丽。
宁渝这事儿并不算大,特别是在老师都能接回城重新分配工作后,他的事就小得不能再小了。
可为什么迟迟办不好,还是跟嫂子下乡前,和他一起把张西华坑离了首都有关。
张西华如今回不来,他舅舅自然想替他出出气。原本压根抓不到宁渝的尾巴,因为宁渝下放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如今宁渝也想恢复工作,这道手续正好要经过张西华舅舅之手,简直是把尾巴送上去给人家踩啊。
谢善文也抓瞎了,狠狠挠挠头,目前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他回到院里,又去催了催手续,然后到档案室,将老师当初的项目计划找出来。项目要不要启动,其实还得重新评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