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这对清乾隆青花缠枝莲纹书灯能以这么高的价格卖出,全都是云舟的功劳。
作为成对的瓷器,单只其实并不好出手。
50万收购,吴掌柜以为能卖到60万就不错了,没想到经过修复之后,价格直接翻了4倍,并且三天之内就被客户买走了!
简直如做梦一般。
他明白,普通的修复绝对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一眼能看出的修复就如同一眼假的瓷器,没有太大价值。
但是,他仔细查看过这对书灯,即使有这么多年古玩经验的自己,都看不出丝毫的修复痕迹,那么这种修复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在这之前,吴掌柜只听说过一位能够达到,那就是华国第一修复大师——冯大师。
据说对方的修复能力出神入化,哪怕是博物馆的馆长都检查不出一点瑕疵。
可是冯大师专精瓷器修复五六十年,而眼前的青年才20出头,如何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云舟确实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修复好了这只书灯,哪怕用紫光灯照射都看不出与真品的差异,足以被称为大师级别的修复!
花高价购买的老客户都不觉得有什么,他哪里会有异议。
一对青花书灯转手赚了190万,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珍宝阁作为S市最大的古玩店,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自然不能亏待云舟。
吴掌柜向老板说明情况之后,将80%的利润都分给了对方,饶是这样,珍宝阁也赚了近40万,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
2、3月份是淡季,在这样的淡季能有这个收入,吴掌柜笑得牙不见眼。
哈哈,刚开年就来了个开门红,云舟可真是他的福星啊。
当他把青年介绍给那位购买了书灯的老客户严岳时,看着对方年轻的面容,严岳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要不是与吴掌柜多年的交情,他都要怀疑对方在耍他。
眼前的青年穿一身卡其色的羊绒大衣,眉眼干净、气质不凡,比一些明星都不遑多让。
但是——年龄顶多也就20岁出头吧?
真的是那位所谓的瓷器修复大师??
这、也太年轻了些!
他用疑问的目光瞥了一眼吴掌柜,后者颔首,确定就是他。
嘶。
严岳对着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仍然忍不住问道:“那只书灯是你修复的?”
云舟面色坦然,语气平静:“嗯,是我。”
并不着急解释自己的修复能力,似乎不觉得有什么。
严岳注视着对方的神情,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作为上市公司的副总,在生意场上见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人心的揣摩更是达到了绝顶的地步。
此时一看对方的表现,他便知道青年说谎的可能性很低;加上吴掌柜的引荐,那位修复大师恐怕真的就是眼前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
克制住内心的骇然,严岳的语气慎重了很多,“请问您接受瓷器修复的委托么?我有一件清雍正斗彩高足杯需要修复。”
目前博物馆都有近一半受损的文物需要修复,个人收藏家手中不可能件件都是完好器。
尤其瓷器易碎,经过数百年的风吹日晒、战乱等等,有几件受损的很正常。
云舟没有立刻答应,“我需要先看一看瓷器的受损程度。”
严岳应下,很快便带来了这件‘清雍正斗彩如日方中图高足杯’。
整器高度只有8.5公分,为敞口、高圈足的典型器型,胎体轻薄,釉面致密莹润。
内壁为洁白光素的白瓷,外壁以青花勾勒轮廓,青花内填黄、红、绿、紫等釉上彩,这是斗彩的特征。
外壁一面描绘旭日于云彩中徐徐升空的场景,另一面为绚烂的云霞。高足部分以青花勾勒变体的‘寿’字,更添吉祥之意,为雍正斗彩之佳作。
不过底部的‘寿’字部分能明显见到有补配的痕迹,与周围的釉色对比很不协调。
严岳沉声道:“这件瓷器我个人比较喜欢,五年前找人修复过一次。
当时修复得不错,肉眼几乎看不出痕迹,但是几年过去,瑕疵已无法遮掩。”
他当时也是找大师修复的,虽然算不上顶级的瓷器修复大师,却小有名气,花费同样不低。
没想到后来会变成这样。
在此之后,他没有盲目的去找修复大师来修复。
若非看到了那件完美无缺、与真品无异的青花书灯,他也不会重新燃起将其复原的希望。
云舟拿起来这只斗彩高足杯看了几眼,心里明白这是很常见的现象。
一般的瓷器修复大约2-3年就会发黄变色,精细的修复能持续5-6年,顶级的修复可保持十年甚至更高。
但尚且达不到一劳永逸的程度。
这是材料和技术的局限性所造成的。
一般的瓷器修复材料,均以AAA级超能胶充当黏合剂,以石膏、瓷粉代替不同质地的胎土,用丙烯颜料代替釉彩。
所有东西都是现代的替代品。
无论是修复唐代的邢窑白瓷、宋代龙泉窑青瓷、还是元青花、明清时期的五彩瓷器,全都是用这些材料来修复。
这些东西是最常用的修复材料,却不是最佳。
再加上某些修复师不那么好的技术,可能相似程度连30%都达不到,只能做到‘看起来差不多’。
他们不会像冯大师那样,为了一件汝瓷的配方翻遍所有典籍;也不会像云舟那样,为了寻找最好的修复材料不厌其烦地与当地人对接,仅一件汝瓷的修复材料便收集了不下百余种,配比时更是达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他们在这修复瓷器上面所耗费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是其他修复师难以想象的。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材料和质地尽可能与瓷器本身贴合,加上高深的修复技艺,足以达到90%以上的相似程度!
两者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云舟的工作间已经堆满了各种修复材料、用具、碎瓷片等等,接近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工作间被堆得满满当当。
他粗略算了算,加上工作室的租金,三年来,他在修复瓷器这方面的花费已经超过了千万。
没有哪位修复大师能做到这个地步。
云舟检查了一下这件高足杯,需要修复的部分在下方,外壁的斗彩完好,难度为中等。
“我可以修复。”他看向严岳,“修复费用三万,订金先支付30%,剩下的等看到实物再支付。”
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修复瓷器,不确定自己的定价是否合适。
市场上因为修复技术参差不齐,修复费用从几百到几万、甚至几十万都有,他觉得这个价格不高不低,应该还可以吧。
毕竟他所用的材料费用比其他人要贵好几倍。
“没问题。”严岳当即同意,他五年前找的师傅还花了两万,这个年轻人修复技术如此高超,价格比他预想的要低不少。
两人在吴掌柜的公证下签了合同,后面附有这件清雍正斗彩高足杯的照片和鉴定证书,为了防止被掉包。
毕竟这只高足杯价值400多万,属于不可多得的精品官窑瓷器。
云舟心里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以瓷器修复大师的身份接受委托,也是别人对自己的认可。
周末。
冯大师听了之后连连摇头,“太低了,太低了!
想当初我修复一件瓷器最低价都是十万,就这样还有很多人排着队来求我,我都不搭理,只挑自己喜欢的来修复。”
提起这个,冯大师一脸骄傲。
云舟眉眼弯成了月牙,“大师好厉害。我这才刚开始嘛,先打出名气再说。”
而且还能通过修复瓷器来接触自己没有见过的瓷器种类,丰富见识。
就比如他手中的这件‘清雍正斗彩如日方中图高足杯’,青年之前就没有见过。以后碰到赝品的时候,绝对能够一眼分辨出来。
一个月后,当修复完成的高足杯呈现在严岳面前时,饶是他已经预料到结果,当看到实物后仍然激动不已。
他用手抚过莹润轻薄的胎质,拿起紫光灯对着底足部分照了又照,完全看不出哪里修复过,哪里没有修复,整件瓷器浑然一体,完美无瑕。
严岳恍惚中有种错觉,他是不是记错了,这件高足杯本来就是完好无损的!
直到吴掌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严总,严总,您觉得怎么样?”
“哦…很好,简直太好了!”严岳回神,嗓音带了几分沙哑,看向云舟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超凡的成就,再过几年,恐怕他排队都排不上,得抓紧时间!
“咳,我还有两件瓷器,您可否帮忙修复,价格好商量。”严岳翻出手机里的照片让对方查看。
云舟看了几眼,不愧是珍宝阁的老客户,财力雄厚,这两件都是官窑精品,“好呀。”
这次的瓷器修复难度更高一些,便按照五万一件收取。
严岳回去之后马上联系了自己的老朋友,“老马,我找到了一位瓷器修复大师,真正的顶级大师,你瞧瞧。”
他把自己还未修复的斗彩高足杯、与修复后的照片一同发了过去,“这个年轻人的修复技术极为高超,不仅是我看不出来,我找了几个专家去鉴定,没一个能发现的。
你不是没排上冯大师的号吗,快点去,不然过几年也排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