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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坐轮椅的丑beta(1 / 2)

回到白家熟悉的环境,冬歉却觉得一切都恍若隔世。

此次历时一个半月的出逃计划正式进入尾声。

而他,也应该回到剧情正常的轨道。

冬歉回到房内,任白延转身,将房门关上。

落锁的声音震颤着冬歉的心。

整个过程,冬歉始终背对着他。

又或者说,是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窗帘虚虚掩着,阳光在房内夹缝生存。

“冬歉,转过来。”

“....我跟你谈一件事。”任白延音色低沉,空气里顿时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这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叫他“小歉”。

称呼的变化,预示着什么事情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不过有些东西,早点撕破脸皮也好,这样,起码彼此就不用在无尽的谎言中说一些违心的话。

已经演到这一步了,彼此也该累了。

冬歉转过轮椅,仰着脸看他,缓缓笑了:“看你的表情,其实好像也已经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

闻言,任白延抿了抿唇,复杂的情绪在眼底蔓延。

冬歉什么都懂,但依然摆出了这副束手就擒的姿态,甚至就连被他带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抗。

他明明知道自己回来之后会面对什么,但是为什么还义无反顾地任由自己将他带回来。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回来的原因。

但是事到如今,他居然没有办法问出口。

“白年现在生命垂危,需要手术。”

任白延咬着牙,像是在回答冬歉,也是在告诫自己:“他救了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冬歉点了点头,荒唐地笑了一声:“原来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那笑容一闪即逝,他的手轻轻敲着轮椅,指尖和金属的碰撞声格外有存在感,仿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审问者。

“任白延,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冬歉平静地注视着他,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任白延神色微僵,正想要说点什么,下一秒,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惊呼:“任公爵!您来看一下,白少爷的心率低于正常值了!”

任白延没有半点犹豫,他甚至没有留给冬歉任何目光,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慌忙离去的背影,冬歉叹了口气,缓缓地,平静地靠在椅背上,像是疲惫极了一般,连端端正正坐着都力气也没有了。

这样也好。

关于白年的情况,冬歉倒也从系统那里听到了一二。

白年身体的血液循环就如同一个能量槽,源源不断地给他的人造脸输送能量,现在他失了血,受了伤,那张脸就快速地衰败下来。

冬歉不用去看也知道,白年脸上的皮肉应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凹陷下去,生命垂危确实是早晚的事。

白年陷入如此危险的处境,现在的冬歉,确实没有解释的机会。

因为无论他想不想,这个手术都必须做,白年的命也必须得救。

冬歉只是很奇怪,白年当时跑得那么快,连影子都没见着,害得他只能切开自己的手腕给任白延喂血。

怎么现在,反而失血过多的人变成白年了?

难道这也是阎舟的计策?

虽然这招确实有点阴,但他确实帮忙把剧情拉回了正轨,不至于让这个世界的剧情崩盘。

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冬歉这么想着。

....

冬歉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小怪物了。

一个多月没见,它看起来好像比起以前更大了点。

小怪物看见冬歉的面容,两只原本萎靡着的触角瞬间支愣起来,因为许久没有见到他而雀跃不止。

但是随即,它忽然惊恐地意识到,冬歉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要来接受任白延的实验。

那次它跟冬歉一起看到了换脸手术记录,上面死亡率99%依然刻在它的心里。

冬歉明明已经知道再留下来自己会遭遇什么,为什么还是回到了这里?

又或者说,冬歉跟自己一样,是身不由己被捉来的?

小怪物越想越紧张,它的触手全部扒在玻璃罩上,焦虑地看向冬歉,脑袋上的两根触角疯狂摆动着,努力朝他传递一个信息——快逃!

冬歉微笑着给它打了招呼,接着便沉下眼眸,任由任白延推着他朝实验台走去。

小怪物惊慌不安地看着冬歉的背影,嘴里发出怪物才能听懂的声音。

可惜,冬歉怎么可能听明白它的意思。

进行实验之前,冬歉抬眸看向任白延,问:“今天不用打麻醉吗?”

任白延沉默了。

冬歉嘲讽一笑。

之前就听白年跟实验员讨论这件事,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打了麻醉貌似会影响实验的精准度,从而耽误手术的进程。

现在白年的手术紧迫,任白延确实没有闲心再陪他玩这种不慌不忙的过家家游戏。

不过没关系,任白延打不打麻醉对他而言是一样的。

反正他有系统在,到时候表演的逼真一点就可以了。

早就该这样了。

事到如今,冬歉也忍不住问任白延:“这些年,你一直努力地扮演一个温柔的好医生,应该很累吧。”

他弯了弯眼眸:“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致力于在我面前装一个好人。”

“你明明知道,你装不了一辈子的。”

“你明明知道,迟早会被我拆穿的。”

冬歉的眸色愈来愈深:“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任白延身体僵硬着,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一开始,他作为冬歉命运的主宰者,当然可以随意选择对待他的态度。

可是,后面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切都失控了。

至于原因...

冬歉撑着脸看他,一双多情眼微微上挑:“你总不会是...上瘾了吧?”

任白延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变得凌乱起来,一向沉稳的心脏因为冬歉随口一句话而失去重心。

就在这时,冬歉听到了小怪物叽里咕噜的声音。

他顿了顿,睁大眼睛转过眼眸,在实验室里看见了小怪物的身影。

原来不知何时,小怪物被实验员从培养槽里带了出来。

不过它的触手都被镣铐锁住了,只能小范围的移动。

小怪物身上戴着的镣铐,任白延曾经跟他科普过。

只要稍稍反抗,就会遭受到剧烈的电击。

未成年的小怪物已经在实验室里受到了太多太多非人的对待。

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憎恨人类。

小怪物在成年之后明明会变成那等残暴凶悍之物,现在却是可怜巴巴的小可怜。

小怪物之所以是小怪物,是因为它在此之前,或许已经分裂过无数次,这像是被一遍遍稀释过的液体,如此一来,当然力量薄弱。

而小怪物彻底成年的条件,是同它寄生的人完成融合,可是到目前为止,冬歉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看到任何有可能被小怪物寄生的人。

或许,那样的人根本不存在。

小怪物被带到了冬歉的面前。

冬歉一时之间不知道它被带过来的用意。

不过,也隐隐约约能猜出来一点。

助手看着任白延难看的脸色,忍不住问:“要不....让我来?”

他一直跟着任白延做实验,自然也知道冬歉在任白延心中的分量比想象中的还要重。

要不然,任白延也不会一直让他在麻醉的状态进行实验,不让他清醒地受一点罪了。

如果由任白延亲手做这个实验,他一定受不了。

任白延却摇摇头道:“不。”

他看向冬歉的目光透着一丝复杂:“我亲自来。”

这样的手术要求最高的精准度和反应力,倘若让不够专业的人来,冬歉受到的痛苦就会愈发难熬。

这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补,但这是他在做出舍弃之后,唯一能做的事了。

而这次,也是小怪物第一次直观地看冬歉接受手术。

以往的时候,都是冬歉做完手术之后才会主动来小怪物的怪物培育室,所以它对于这一点并没有确切的认识。

他只记得,冬歉每次来找他的时候,身上有时候会缠着带血的绷带,每当这个时候,都有研究人员说,实验失败了。

这个失败到底意味着什么,小怪物不得而知。

它只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冬歉的身上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的伤。

所以更多时候,他也希望关于冬歉的实验可以顺顺利利的,让他可以少受一点痛苦。

现在他明白了。

倘若手术彻底成功了,那冬歉才是真正进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

冬歉躺在实验床上,看着任白延下意识地拿起了注射器。

他似乎是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用不上这东西了,又慢慢将它放下,这一切动作都被冬歉看在眼里。

或许是担心冬歉挣扎,他的手脚都被固定在了实验床上。

冬歉的心里似乎是已经彻底绝望了,他甚至没有求饶,唇角甚至勾出一抹笑来,仿佛想亲眼看看,任白延到底会对他做到什么地步。

这对于任白延来说也是一场折磨。

他看着平静地躺在床上的冬歉,手上的刀轻轻颤抖着。

其实类似的实验他也做过,他们像案板上的鱼一样被固定在那里,嘴里发出一声一声的求饶,只是那些人对他而言,跟畜牲没有两样。

但是冬歉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在他的心中就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将他当成一个纯粹的试验品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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