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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174(2 / 2)

郭广陵又站在原地很无辜挠头:按照惯例,抢了人不都是捆了丢到姑娘房间,然后等一夜生米煮成熟饭后,逼迫对方不得不娶吗?

所以,他丢床上有错吗?

郭广陵很想说,他来的时候,赵姑娘已经到府上了。他们现在赶过去,只怕也来不及了。

另一边,赵宝丫回到赵府后,就催促小满快去睡。小满想给她守夜,赵宝丫摇头:“都说了,不用你守夜,好好睡自己的便是。”

小满无奈,打了个哈切:“那姑娘有事唤奴婢。”

说是这样说,她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睡死了过去:这一天天的,实在太累了。

赵宝丫进了屋子,关好门。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她走到床边开始脱外衣,等到只剩底衣后,她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躺下去手就摸到一个温热不断挪动的东西,她脸色巨变,尖叫出声,几乎是立刻就弹跳了起来。扯过放在木架子上的斗篷,惊恐的盯着床上隆起的被子瞧。

然后视死如归的揭开被子的一角……

被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被绑着双手双脚,堵住嘴巴,挣扎得墨发散乱的年轻公子!

赵宝丫从惊吓转成震惊!!!

她,她,她的床上怎么有这么大一个男人?

她联想到方才的事,眼睛瞪得老圆,该不会她爹也绑了一个书生回来吧?

直到床上的人盯着她,像个毛毛虫一样呜呜呜的出声往外蹭。她才回神,赶忙手脚并用的对方松绑,然后拉开他嘴里的布条。

年轻公子坐起来,揉揉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一下双颊,然后才拨开遮住大半面颊的墨发。抬头瞧她,语气很不悦道:“我知道姑娘倾慕于我,但这种方式未免太过粗鲁。”

那张脸因为挣扎过度染上了胭脂色,眼角都磨得有些发红,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一双眼睛如碧波深潭漂亮极了。

几乎是他抬头的一刹那,赵宝丫就被震撼到了。

这人——怎么长得这般好看!

见她发愣,对方愈发不满,起身边揉着瓷白的手上勒出的红痕,边仰着下巴,高傲道:“顾某知道自己长得很俊俏,但能不能请姑娘稍微收敛一点。你再看,顾某也不会同意娶你的。而且,顾某同姑娘并不合适,你若日日对着顾某这张脸,只怕会自惭形秽……”

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还真是该死的熟悉啊!

这么好看的人,这么毒的嘴,这么自恋的言语……又说自己姓顾,除了小时候的闻孔雀。

赵宝丫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她从美色中抽离,转过身开始整理被子:好困,不想听他瞎逼逼。

整理好被子后,她起身,想提醒对方赶紧走。然而,下一秒,她看到了对方左耳下方那颗鲜红的小痣。

赵宝丫以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伸手往他耳后探去,然后揉了揉。微凉的指尖触到顾闻经耳根的一刹那,他整个人往后弹跳开,整个脖梗都红了,语气略结巴道:“姑,姑娘,请你自重!”

那颗痣是真的!

赵宝丫整个人都不好了:顾闻经就是原文里那个斩了她爹的男主?

那么小就出现在他们身边了吗?

亏得她这么多年颤颤巍巍,找得心力憔悴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啊!

赵宝丫向前踏了两步,顾闻经捂住脖子后退,面颊绯红,雅黑的睫羽乱颤,冷声道:“你别乱来,再往前两步我就喊人了?”

她唇角翘起,继续往前走,笑得十分邪恶:“你喊吧,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顾闻经被她女流氓的行为惊到了,深吸一口气用力大喊起来。

石破天惊的一声救命震得整个赵府都跟着抖了抖!

匆匆而来的何春生和赵凛眸子里同时闪过焦色,三两步跑到赵宝丫房门口一脚踹开了门。昏黄的灯火下,顾闻经被赵宝丫手脚并用的摁在地下,藕丝色大氅遗落在一边,墨发散乱,眼角猩红,无处安放的双手腕上还有不曾褪去的痕迹……

活似一个被欺辱,践踏了的良家子……

好不凄惨、好不委屈。

匆匆赶来的下人看见这一幕,嘴巴都张成了圆型:他们家姑娘好生彪悍!

哎,可怜的会元郎已经不清白了!

地上的顾闻经还在边挣扎边大喊:“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娶你的!”

赵凛整个头皮都快炸开了,等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丫丫,你在干嘛,快起来!”

赵宝丫双眸晶亮,抬头瞧着她爹,很是兴奋:“阿爹,你看,我抓住他了!”

何春生驱散了身后围观的下人,上前,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宝丫妹妹,你先起来!”

赵宝丫着急:“不行,他会跑的!”

地上的顾闻经突然停止挣扎,黑亮的眸子瞧着她,问:“你叫宝丫?你姓赵?”

赵宝丫眨了两下眼,点头。顾闻经突然一改方才誓死不从的态度,气愤的语气镇定了几分:“你先起来,我不跑就是了。

赵宝丫半信半疑的就着何春生的手起身。

顾闻经也跟着爬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弄脏的衣摆,然后站定,瞧着她轻咳出声:“没想到你还一直惦记着本公子,既然你抢了本公子,本公子就勉强娶了你吧!”

屋子里的其余三人同时惊诧的盯着他。

赵宝丫眸子睁大:“你说什么?”

顾闻经面色越来越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颇为别扭道:“我说,既然你抢了本公子,本公子就勉强娶你吧!”

赵凛:看来这小子还记得他闺女啊!

赵宝丫黑人问号脸……

何春生脸色迅速冷了下去。

赵宝丫反驳:“不是我抢的,不算!”

顾闻经:“那是你爹抢的,父债子偿,怎么不算?”

赵宝丫看向赵凛,咬牙用眼睛询问他。赵凛总觉得里面有点问题,于是朝顾闻经道:“顾贤侄你稍等,我同丫丫说两句。”然后他把赵宝丫拉到门外院子里,压低声音小声问:“丫丫,你不是自小就喜欢他吗?现在他同意了,你在犹豫什么?”

“我喜欢他?”赵宝丫满脸茫然,压低声音回:“阿爹,你说什么胡话,他嘴巴那么毒,像只高傲的孔雀,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这下轮到赵凛迷惑了,“那阿爹给你找女婿,你还都不满意。那日在何记,追着他背影在街上找了许久,还一蹲守就是大半个月,日日念着他?”

赵宝丫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突然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道:“阿爹,你想哪里去了,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那个梦吗……”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赵凛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你这孩子,若你梦里那个人是顾家子弟,那梦里的事定然不会发生。尤其这个人还是你顾爷爷的孙子,敢乱来,不怕被你顾爷爷打死?”

“这小子这么年轻,就算你梦里的事曾经发生过,那也是被人推出来当靶子的。如今所有隐患都被你爹解决了,怕什么?”

赵宝丫想起顾爷爷在金銮殿上追打顾老尚书的场景,好像也没那么担心了。

而且,她同顾闻经是旧识,双方总有两分面子情的。

也罢,那就先观察观察吧。

随后她扭头看向房间里的两人,两人也同时看过来,她身子抖了抖,问:“阿爹,现在他怎么办啊!”

这顾闻经也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就同意了。

赵凛一咬牙:“待会你别说话,让爹来说。”说着他转身往房间里去。

赵宝丫点头,跟着他身后,父女两个在门口站定。赵凛朝顾闻经歉意一笑:“顾贤侄,甚是抱歉,酒楼里太黑,属下抢错人了,其实我们要抢的是何公子。”他把何春生往面前一拉,“我把属下骂了一顿,重新抢过了。”

赵凛时刻观察他的脸色,继续厚颜无耻道:“这样吧,本官让下人送你回去,明日再备一份厚礼去你府上赔罪?”

“抢错人了?”顾闻经脸黑,明显不信,“赵首辅莫要糊弄学生,且不说您的人都和何兄相熟,学生这模样,怎么都不可能认错的。而且,先前学生半路被颠醒,绑学生的人说您让绑的就是会元郎。”

赵凛:“……”看来不好糊弄。

他又看向赵宝丫,玉白的脸上霞云四起,颇为羞耻道:“而且,而且方才赵姑娘对学生有逾越之举,顾家家风严谨,信奉从一而终……”

赵宝丫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他这一幅被轻薄的模样是闹哪般?

这意思,是要她负责,还是想对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