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这场面其实有些尴尬, 倘若是一般女孩,这样惺惺作态被对方直接收入眼底,必然要羞得恨不得地上裂出道缝钻进去, 好在季娆的脸皮在和商言津的相处中与日俱增。
她没事人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商言津笑了笑,说:“这个酒店的地太滑了,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你走慢点, 当心摔倒。”
她一本正经, 还顺势关心了他。
商言津淡淡地说:“是有些滑。”
电梯门开,他收回目光,转身走进电梯。
季娆亦步亦趋的跟他进了电梯,“是林叔叔请我们一家过来吃饭,我们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私底下偶尔会聚聚, 我就是过来吃顿饭, 你知道的, 我的心里只有你, 对别的男人没兴趣。”
没兴趣?
商言津想到不久前,她也说过,对他没兴趣, 心里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凝滞。
季娆看他神情漠然, 像是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 吁口气, “好吧, 我爸和林叔叔他们确实有牵桥搭线,撮合我和林渊的意思, 两家生意上有合作,他们觉得这样强强联合,可以利益最大化,豪门之间,相互联姻,是很正常的事情,到了适婚的年龄,家里长辈就会组局安排相亲,尤其是最近我爸一个好友的女儿,瞒着家里和一个开酒吧的男人领了证,我爸担心我也会在外面随便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朋友,所以才着急安排我相亲,不过这些都是长辈们的想法,他们跟我说不会逼我一定联姻,只是过来吃顿饭,聊聊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是可以拒绝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总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对吧。”
商言津语调很淡,“这是你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解释。”
“怎么没必要。”季娆不赞同他的话,“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不想你误会我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电梯抵达停车场,商言津没再说什么,走出电梯,直接上了车。
季娆也很没自觉的跟着他上了车。
司机看到她跟着商言津,也没什么意外,转过头,目光询问的看着商言津,等他吩咐去哪儿。
商言津侧脸看她,说:“我回博璟公馆。”
“我也回博璟公馆,顺路。”季娆对着司机抬抬下巴,说:“开车吧。”
商言津跟她确认,“你的朋友还在包厢里等你,你不回去?”
她的朋友?
她的什么朋友?
商言津特指的该不会是林渊吧?
商言津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季娆后知后觉,微挑着眉盯着眼前的男人,心口涌起一股雀跃,弯起眼睛,再说话的时候,嗓音就带着些撩拨,“回哪儿去啊,我的心上人在这里,还有什么朋友比我的心上人更重要。”
司机很有眼色,动作熟练的将前排和后座之间的挡板升起。
商言津神色依旧如常,没有应声。
车子缓缓驶出地下车库,季娆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比出差前冷淡了很多,想起刚刚在酒店走廊上,他见自己第一句话就是听说她在相亲,怎么品都觉得他这是吃醋了。
季娆心情愈发愉悦,面上佯装难过,哀声道:“或许你觉得今天的事,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因为你心里不在意我,所以我和谁相亲你都不在意,但是我必须要和我的心上人说清楚,今天的事,非我本愿,我只是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家里长辈的安排,我没办法拒绝。”
季娆凄凄哀哀,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听不见他回应,抽了抽鼻子,眼泪听话的从眼角滑落。
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从旁边传过来,商言津侧头看向她。
季娆眼里水汪汪的蓄着泪,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哭得楚楚可怜,好似他欺负了她似的。
“哭什么?”商言津问。
季娆幽怨的睨他一眼,继续抽鼻子。
车上有纸巾,商言津抽出一张,递给她。
季娆没接纸巾,直接抓住他手腕,扯过他胳膊,用他的衣袖抹眼泪。
洁白的衬衫蹭上她的眼泪,中间夹杂着薄薄的一层淡黄色粉底。
商言津也不介意,由着她把自己的衣袖蹭得脏兮兮,配合她的眼泪,说:“委屈了?”
季娆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哽咽说:“我害怕。”
“怕什么?”商言津问。
“怕你不理我。”季娆吸吸鼻子,嗓音带着啜泣,“也委屈。”
商言津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
“我爸跟我说,今天这场饭局,林家约了很久,实在推脱不掉,让我给个面子,配合着吃顿饭,和林渊聊聊,不合适也没关系,他会和林家说清楚,但前提是,我得和林渊见一面,我不能连顿饭都不吃,就直接把人给拒绝了,那样是不给林家面子,两家关系那么好,我不能不给面子,没想到吃完饭,林家人竟直接往我手腕上套她们家祖传给儿媳妇的手镯,说是要送给我,她拉着我的手不放,我不好推脱,想让我爸帮我拒绝,结果我爸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也让我收下,他们就是想用长辈和两家的利益关系压着我,让我不得不认下和林家的联姻,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季娆泪流满面,又拽过商言津袖子,呜呜呜哭得伤心。
商言津心口一滞,抬手,指腹轻触到她发丝,在手掌轻抚到她后脑勺上安慰前,收回手,面容略凝肃,缓声问:“镯子收了吗?”
“当然没有。”季娆突然抬头,语调高了几分,愤愤的看着他,控诉,“那是林家传给儿媳妇的镯子,我收了不就等于默认要和林渊在一起了吗?我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还问这种问题,你简直就是侮辱我对你的心意。”
商言津默了片刻,温声说:“是我说错话了,想来,即便季林两家长辈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但以你聪明机智的小脑袋,也能够随机应变,化险为夷。”
“是呢。”季娆点头,毫不谦虚的说:“幸好我聪明伶俐,急中生智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如果真的收了那个玉镯,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你。”
她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忽略她诡计多端的性格,此刻她的脸看起来确实惨兮兮。
商言津哄她,“真是个机智的小女孩。”
“可这又有什么用。”季娆又埋头呜呜哭,“我冒着得罪林家和我爸的风险婉拒了和林家的婚事,我的心上人却误会我,疏远我,不理我,而我又做错了什么,要承担这样大的痛苦。”
商言津说:“没有不理你。”
季娆抬头,弯起眼角,再说话时声音就带着笑意,“原来你知道你是我的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