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2 / 2)
顾意弦拦车回纵横拳击馆,江枭肄可能已经去Gallop上班了,毕竟他是个工作狂且已经过去二个多小时,当看到馆门口停的越野车,她加快步伐穿过馆中央的训练场与擂台。
江枭肄还在与人肉.搏,没戴头盔,挂了彩,腰腹处那一大片青紫尤为可怖。
可他像完全不在乎,如发泄无法排解的怒气郁闷般,只攻不防,出拳迅速凌厉。
虽说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但那张俊美的脸打坏了多可惜。顾意弦撇嘴,打坏了活该,愚蠢的人不配拥有美貌。
她走过去坐在木凳,觉得和顾檠聊几分钟格外疲惫折寿,长长吁了口气。
江枭肄已经连续打了十八个回合,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从顾意弦出现于自己余光后,爆发全身力量,风驰电掣般给予对手最后一击。
他胜券在握没看躺在地上的人一眼,抓起薄巾披在宽肩,长腿一迈跨下擂台。
裴瑞递上矿泉水,蒲甘问要不要处理伤口。江枭肄摘下圈套扔给他们,健步如飞,却在距离半米处降速。
他凝视闭目养神的悠闲女人,他知道她没品愚蠢的哥哥想带她回家,他以为她不会回来,他也给了机会,但她像个没事人般出现,心中的躁郁云消雾散随即又有一种更为陌生玄妙莫测的情愫冒出头,因为抓不住更加烦躁。
“万小弦,你还知道回来?”江枭肄喘着粗气,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顾意弦缓缓睁眼,盯着他高耸眉弓的血痕,又挪到腰腹处的瘀伤,轻轻皱起眉心,预备说出口的话变成:“四哥,你是不是技术不好?”
“?”胡言乱语。
她别过脸,一本正经解释:“受这么多伤还不戴头盔,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原来是个花架子。”
江枭肄发现和这女人对话就是给自己找气受,他磨了下后槽牙,擦干净汗水后坐到她身边,冷淡地说:“那你还挺厉害,肉眼就能检验我的技术高低。”
“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懒得拆穿,歪头安静地注视她。
两人坐的距离不算近,但顾意弦仍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往自己身上扑,她不自在地侧头,对上江枭肄绿色的虹膜,怔了怔下意识举起矿泉水举到他的脸侧,来回对比。
江枭肄识破,嘲谑地勾唇,“比出来哪种好看了吗?”
“......”
您可真够自恋的。她呈上矿泉水,没说是因为想起他的眼睛才拿了两瓶,故作敷衍地奉承:“四哥的好看,最好看。”
江枭肄挑了下眉接过,扫了眼瓶身的牌子与放置在木凳的另外一瓶,拧开瓶盖快速灌完,摊开掌。
“裴瑞手上不是还有吗?”
哥哥买的舍不得给是吧。
“这个水质好像比较甜。”他缓缓压了压掌。
还挺识货,顾意弦没好气地上交贡品,骄矜扭头表达自己的不满。
大幅度的动作撩起急腰长发甩向半空,几缕发丝恰好落在江枭肄的前掌,修长的指无意识张开,滑腻的发从指缝溜走,丝丝入扣细细入微的痒。
他凝视她的发,不禁抬手,又收拢指虚握拳,似乎这样就能保存几分残留的发香。
她蓦地折头,江枭肄飞快正身抬瓶启唇,凉水入喉,饮鸠止渴。
顾意弦瞅着他因吞咽上下滑动的喉结,水从下颌线滑到最尖锐处,晃晃悠悠滴落,她扑闪了下睫,“你怎么还不上班?”
“我是老板。”江枭肄淡淡甩了句。
“......”行,你牛你说话。
“万女士,今天与养父母交谈不顺利吗?”
死男人又试探,她微笑,“很顺利。”
“那怎么心情不好。”
江枭肄怎么看出自己心情不好?顾意弦微微有些诧异,她望向擂台,搪塞道:“没什么,想起了点孤儿院的事。”
·
到达Gallop娱乐投资大厦已快到中午。
员工们直接疯了。
其一因顾意弦过分招摇的脸与身材,其二众所周知江家老四从不聘女职员在身边,其三八卦的员工认为自家老板铁树开了花。
公司各部门小群炸翻天,消息很快传到江珺娅与江掣宇耳朵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江侑安那听到最新出炉的八卦——阿肄把金屋藏娇的女人带去纵横了!阿肄为她干了巨他妈丢脸的事!你们猜猜是什么!他居然找学员借三千元的现金!老何藏的私房钱都被搜刮走了!
江侑安语气激动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国足踢了冠军。
于是江珺娅与江掣宇更按捺不住好奇心冲上三十四楼,显然他们俩低估了自家弟弟妙算神机的能力,晃悠一圈愣是没逮到人,只能悻悻而归去找有幸一睹现场的员工要照片。
Gallop顶楼左边一半只有承重墙,巨大的落地窗无玻璃无护栏,视野最开阔处修了座小型的高尔夫球场,在往里工字形现代风黑沙发,酒柜吧台应有尽有。
江枭肄镇定自若地瞭望高楼大厦,手里掐了根烧一半的卷烟,姿势优雅。
蒲甘邓皋二人面面相觑,顾意弦坐在沙发,无语地捧着鲜榨果汁小口啜饮。
约莫一分钟后,他瞧了瞧怀表的时间,锨熄烟头,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抚平西装下摆,“下楼。”
更无语的事还在后面,顾意弦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在秘书处或随便哪个部门,再不济至少有间独立的办公室。
她扫了圈黑灰风格的办公室,冷冷觑着董事长办公桌三米处,雕刻繁复华丽,小小的白色办公桌,拳头松了又紧。
江枭肄慢条斯理脱掉西装外套,绕到身后,轻轻一晒,“不满意?”
我满意你大爷呐。
寄人篱下,顾意弦深呼吸几下,选择忍气吞声,强撑起笑容:“江先生,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又换上了尊称。
“你说,要在我手底下工作。”他一字一句提醒,浓密长睫很好掩盖眼底的促狭。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分析其中利弊:“是我说的没错,但我在会打扰您,况且您的员工要是进来了,影响多不好,堂堂Gallop董事长的办公室怎么能放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外面有会议室,会客厅,秘书处。”言简意赅。
“......”
江枭肄走向办公桌,手在皮革椅滑过,椅子摆正他转身就座,肘撑在扶手,修长的食指轻抵金丝镜腿,表情懒散。
他笑了笑,咬字清晰地缓缓道:“所以没人进来,你是独一个。”
顾意弦怔了几秒,没搭腔走向自己的位置,手提包扔在桌面,背对江枭肄坐下。
干净桌面的反光倒映虚影,她咬住唇,久久不语。
“万女士,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偷懒是要扣工钱的。”
顾意弦轻捶软垫,嗓音有点闷:“江先生,请问我的工作是什么?”
“打开笔记本,自己看。”
“...好。”
江枭肄扫向与黑灰格格不入的白色,给裴瑞发了条讯息,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
半小时后,他收到了回信,墨绿的瞳孔骤缩,眉眼间攒动浓浓的戾气,阴刻到骨子里。
他抬眼注视着认真工作的女人,给裴瑞发去简短的五个字。
【一小时,清场。】
之后,他交代蒲甘邓皋今日的工作,起身穿上西装外套,“万小弦。”
“又怎么了?”顾意弦语气不耐,她正在专心分析仇祺福的资料。
江枭肄眯了眯眸子,见她没动作,他走过去啪地声扣下翻盖,嗓音沉冷,“走了,户外调研。”
这死男人就是在找茬。顾意弦气得不行,瞪着他,柳叶眼带了杀人的刀子,他视若无睹长臂一捞勾起她小小的手提包,拔腿就走。
人都走了还能怎么办!
她只能气冲冲跟在后面,一声不吭上车坐进副驾驶,理都不想理他。
直到视野里出现熟悉的景色,顾意弦瞬间出了身冷汗,心虚地瞥了眼驾驶位的男人又正襟危坐,她脑子里拼命搜寻圆谎的措辞。
或许应该给顾檠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