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走啊,呆子。”岳胜仙一溜烟的爬起来,拽着尚夏的手就要往后跑。
然而尚夏的脚像是钉在了地面上,纹丝不动,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而对方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尚夏在这一瞬间仿佛炸了,他手中一转,凤凰屠神弓出现在手中,手中一甩就将岳胜仙甩开。
岳胜仙摔在地上,“你要做什么!”
她惊恐大喊,却见尚夏已经摇晃飞到了半空,而手中的凤凰屠神弓已经拉开,“我要杀了你!”
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体状态了,一心只想将对方杀了。
“你这个罪魁祸首!”他的动作极快,并且是那种耗费了全身最后的力量射出这一箭。
裹着凤凰焰的箭矢冲出,瞬乎逼近应溟,可是对方只是一抬手就见那火光定格在半空。
但尚夏并没有放弃,他似乎已经到了最后孤注一掷的时候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将自身的法力凝聚,法力全部汇聚在凤凰焰的长箭上,想当场突破应溟的屏障,至对方于死地。
可是,显然他已经错估了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应溟只是抬手轻轻一捏,就将他冲去的力量捏碎了。
尚夏有几分疯癫,他眼中闪过在时墟之中的种种仇恨,在他心里,这个人与那些围攻他们的元神是一齐的。
大抵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希望了,于是,陡然一丝冲动直接冲到了心头,他猛地向前飞去,整个人周身的神光亮眼极了。
他在以身为箭想要至对方于死地。
“尚夏!”岳胜仙惊惧极了,她不明白尚夏为什么会拼命到这般地步。
但显然尚夏并没有成功,他的身体被控制在半空,应溟甚至没有施展法术,只有树林中的枝条游动着,将尚夏整个的捆束住。
尚夏自知自己一击不成,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中,可是愤恨让他丝毫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本尊不知道何时得罪了小友。”高崖上的人慢悠悠的说着。
岳胜仙一听这自称,心头一惊,本尊?元神尊者?
尚夏大吼道,“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元神,祸害九州苍生的混账,我要杀了你,是你毁了我们——”
“毁了你们什么?”高崖上的尊者似乎对他还有几分兴趣,好整无暇的问着。
“毁了我们的通——”尚夏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转而猛然阖上,瞬间意识到问题,面前的人不认识他,他如果这么说就会暴露九州的其他人,他死了不要紧,还有其他人是九州的种子。
“怎么不说了。”应溟问着,“小友若是不说,本尊便好好搜一搜你的意识,看看本尊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
说着手掌微微上抬,尚夏大惊,转而丹田里的金丹已经在飞速旋转,好似就要崩碎了,他想要在搜魂前将自己的记忆全部消除。
看似是这样,逼迫应溟转而动手克制他的动作,而尚夏却趁此时候,猛地一展,他的丹田中飞出一物,“去死吧!”
那气势几乎将整个缘明山脉笼罩在阴影之中,疾速冲向应溟,逼得应溟都身形消失在原地。
尚夏得了时机,猛然再掐手诀,似要将那东西爆开,让应溟因此受创。
可是应溟的实力完全出乎了尚夏的预料,他不仅仅没有受伤,手里的银光包裹着,竟然牢牢将东西控制住。
“通天灵宝的碎片!”应溟恍然。
尚夏没有想到连通天灵宝的突袭都没有办法让他得到可乘之机,心中绝望不已,本就是强弩之末,何不干脆向鸿德尊者一样,自爆也要拉对方一起。
可是他此刻本就重伤,能调动的力量实在太微弱,连自爆聚集的力量都不足以令人感觉威胁。
于是他还是被掌控之中。
“小友,这般有天赋,血脉特殊,怎的就这般轻易死了,着实有点可惜。”
他幽幽的话配上他的神色,有一种嗜血的古怪,这让尚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尊路过此地,平白受了小友的攻击,想想不做些什么,倒是面子过不去,这般吧,从洲极魔之地有不少远古残留的魔影,本尊本想去走一趟,小友替本尊去试试吧。”
岳胜仙目色一凝,那可是死亡禁地,去了必死无疑。
“尚夏!不能去!”
但是,应溟只是抬手一挥,尚夏背后就出现了一道裂缝,强烈的吸扯之力转而就将尚夏带走了。
“尚夏!”
岳胜仙惊喊一声,想要抓住他,可是她不过是个凡人,先不说够不到那个距离,再说她又如何从对方的法力中把人扯下来。
她的尖叫仿佛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然而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而就消失在原地。
岳胜仙缓下一口气,四处打量着,怎么都不相信,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消失了。
“都怪我。”岳胜仙自我唾弃着,“要不是我没修为让他带着出来,就不会出了这些事。”
她在原地走动着,怎么心里都想不通,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转而向前方走去。
一线天天门处,有人盘坐在巨石上,他手上把玩着从尚夏手中拿到的东西,是一个指长的骨笛,表面有庞杂而古怪的气息。
只微微一感应,就感受到奇怪的光影画面,一方块状的移动物体向视野方向冲来,从视野方向坠下此骨笛,在碰撞中碎裂,转而大泛光华,连带着人都消失了。
*
一线天秘境中,招凝进入其中就感觉到天地洞开之感,整个世界好像都辽阔了,这是一片山坡,没有树木,只有成片的绿草,偶尔会在草丛之中找到一株奇怪的灵草,他由三片长叶构成,叶尖卷着,中间一根长茎,像是一株向天祭祀的长香。
一行人中有人说道,“上一旬来的时候,就感觉天烛草愈加稀疏了,以后怕是不能这么频繁来了。”
“确实是,我记得小时候进这里,这里满片的天烛草,可不想现在这样。”何宏俞说着,转而将身上的草篓放下,“刘阿伯说他最近想要些灵草,他那身子骨只能灵草能治了,我多采他那一份。”
“行。”人群中的中年男子说着,转而瞧见还在远看的洛婶,“洛婶,在看什么”
“马上就要到元日了,我想着我们还是分成两组,一组正常采摘,另一组往更深处去看看。”
众人对视一眼,之前也有过这个情况,“洛婶子,这地方四处都是一样的,走不到头,恐怕没有什么其他的稀奇。”
洛婶似乎还坚持着,“倒也不是,前一个月,看见二十里外有一处脚印,看着不像寻常野兽的。”
她目光瞥向旁边,身边是个年轻的男子,身材瘦小,但眼神里透着精干,“对,是我发现的,那脚印足有我半个大,当时天门快要阖上了,实在没有办法,再加上就我一人,便回来了。”
“那岂不是说这里还藏着危险?不对啊,我们都在这里采天烛草采了百八十年了,怎么都没有发现啊。”
“所以,我说还是去看看,免得日后有什么问题。”
这般一说,众人心中也大致明了,纷纷都答应了,转而洛婶带着几人离开了,招凝跟着剩余的人在原地采天烛草。
玉片触碰到天烛草,天烛草还保持着荧光,竹篓底部还铺着很多碎玉片,以保证天烛草不会出现问题。
何宏俞就在附近,“要我说必定是他们看错了,你看看这里,哪有妖兽的影子,要有的话早就把我们吞了。”
大抵是他的话惊动了什么,转而前方高草晃动了一些,何宏俞刚说还好,如今却被这晃动吓了一跳。
但是很快就没有影子了。
他转眼向招凝看了一眼,“你看着可看到了什么?”
招凝迷茫,只摇摇头。
“我说,我就是在吓自己。”
到了后来,大伙们都采的差不多了,他们已经从山坡上走了下来,众人本就是凡人,不停不歇干不了太长的时间。
很快,就围成了一团,背着干粮的村民纷纷着饼,这时才猛地想起来,“他们的吃的还在我们这呢,他们还会回来吗?”
招凝看向他们之前离去的方向,早就没有人影了,想来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这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他们吧,正好深处的地方天烛草更多些。”
“嗯。”也只有这样的办法。
直至他们沿着草丛往深处走,很快这些草丛已经没过了他们的半身,倒显得他们走过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他们走了很久,天色都已经黑了。
招凝抬头看着星空,这里的星空尤为的明亮,甚至没有圆月的参与,完全是由星辰汇聚出来的夜幕。
只是群星闪烁不定,唯有北方几颗星辰尤为的注目,甚至有种,若是再近些就能出手可得。
“弘俞啊,你和胜仙怎么样,可能成啊。”大抵是一行人走的太无趣,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问及终身之事。
何宏俞挠挠头,“田大伯就别提了,胜仙最近都不理我了,你看采天烛草都没有来。”
“这就叫做有缘无分,你且瞧瞧这星空、这萤火,你田大伯当年就是在此地向你们大婶子提亲的,这氛围随风一颤,立马答应了。”
他说着着趣事,一行人都笑开了。
招凝坠在后面,看着一望无际的高草,璀璨星辰下,微风拂过,像浪涌动,萤火星星点点的飘起,又跟着风舞动,就像是海上的光带。
莫名的让人心神安宁。
就在这时,前方的人忽然顿住了,奇怪一声,“怎么没路了?”
说笑声停了下来,众人聚集到前方,前部的高草没有半分的破坏。
“是不是前面有岔路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