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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1 / 2)

程夫人在外稍等了会儿,才见霍厌姗姗来迟地出来开门。

她下意识往他身后探看,就见霍厌好似无意地向旁挪动了下身,将她的视线全部阻住。

“母亲过来西屋是有何事?”霍厌从阶台走下,而后恭敬言道。

“我来看看你媳妇,西屋闹出不小的动静,下人们传话又传得不清楚,有的还说少夫人被抱进来时受了伤又流了血,我听着这话,岂能放心得下?”

闻言,霍厌横眉冷冷扫向程夫人身后所站的一众仆妇,开口时声音满是威厉。

“以后将军府严谨传讹,再有胡言乱说的,小心你们的舌头。”

婢子们闻言瞬间被吓得腿软,直直跪地应道,“是,将军。”

程夫人微微蹙眉,“你恼她们干什么,是不是当真瞒着什么事,我现在进去看看那丫头。”

说完,程夫人迈步就要往里去。

“母亲等下。”霍厌见状,忙下意识伸手往前一拦。

他刚答应了施霓会拖延出足够给她穿衣梳髻的时间,自是要做到,不然她这没脾气若当真恼了人,别的倒不会怎么样,但他若再想暖帐缭香地去碰她,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

程夫人步履一顿,还是头一次对她这儿子面露不耐,眼下她怀里正揣着那两枚玉佩,着急想找施霓去认物,岂料被霍厌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

霍厌的面色也是微不自在,但对比施霓,他到底还是厚脸皮得多,于是上前一步,顾忌着周围还有不少奴仆婢子在,压低声音,放至只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说道:“霓霓她,正在换衣。”

程夫人一愣,“换……”

“咳。”霍厌忙刻意出声,将程夫人惊诧要说的话给压了回去。

程夫人抿唇默了默,抬眼看着霍厌闪躲的神色,当即便猜出施霓当下没能出来的原因了。

她脸色绷住,挥手将随身跟着的仆婢遣下,而后又怨怪地瞪看了霍厌一眼。

开口责道:“天色还没黑,你做事有点分寸,大将军王的身份总该在人前端矜些。”

见没了下人在,霍厌自也没那么多顾忌,于是笑着回了程夫人这话,“母亲急着抱孙儿,却拦着我和霓霓亲热,这是不是没什么道理。”

听了他这话,程夫人一时更气,“……歪理,我拦你什么了?倒是你,做事总不相顾,上次北征前夜我叫霓丫头去送你,人是好好去的,结果回来就眼皮耸拉的没一点精神气,我不用想也知道她在你那受了什么罪,况你不收敛的又何止是那一回。”

这是亲娘说的话嘛,话里话外都嫌着他。

霍厌暗叹着揉了下眉心,心想他的霓霓还真在哪里都招着人喜欢。

昔日在皇宫里,连一向嚣张跋扈的伶贵人都待她不错,更不必惊诧原本就心慈的母亲对她相护短了。

“我自有分寸,母亲怎不去想想我的难。”

程夫人根本不听他这套,“你有什么难。是霓丫头任性粘着你不肯放,还是你没出息,看了她就走不动路,迈不开腿?”

霍厌眉梢上扬,早没什么包袱,“我说是前者,母亲大概也不会信。”

程夫人睨过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两人这样三言两语地说着,这时,房门忽的从里被推开。

紧接,映眼就看施霓脸色讪讪地从里走出,而后恭敬地冲着程夫人款款行礼。

“叫母亲久等,实在是我不该,母亲莫怪罪。”

因上次方嬷嬷生日宴上所发生的事,施霓现在依旧心有余悸,故而面对程夫人时还是下意识地小心翼翼。

却未想到,程夫人会热情迎上,还拉着她的手上下盯看着打量。

她口吻忧心着问说,“霓丫头,你真没受伤?”

说完又让她转上一圈,好好确认是否无恙。

施霓有些懵愣,却也如实回说:“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程夫人拉着施霓的手不放,而后冲着霍厌忽的开口,“我有事要和霓丫头单独说,我们进屋,你暂留下。”

“我留?”霍厌迟疑了下,明显是不愿的。

可施霓有意缓和她与程夫人的关系,于是闻言后未等霍厌出言表态,便主动言道,“那夫君于此先等一会?”

霍厌沉吟着,想想还是不太放心,生怕母亲会再跟施霓提传延子嗣的事,这事压根急不得,也根本不是能催出来的。

而且他最担心的,是霓霓会有心理负担。

“母亲……要说什么?”霍厌试探地询问,又将目光落在施霓身上。

而程夫人一听他的语气态度,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怕自己欺负了他媳妇儿,于是瞪过去一眼,没好气地言道,“叫你等着。”

霍厌本还想坚持再问,可看到施霓的眼神示意,明显是叫他不要再违逆母亲的医院,于是犹豫着只好主动让步,叫母亲将施霓带了进去。

……

进了屋,施霓心怀忐忑地坐到木凳上,不知程夫人会对她问什么话。

紧张间,她起身帮着程夫人倒上一杯菊花清茶,端递过去时,见程夫人目光不避讳地凝在自己身上,久久不移。

施霓不禁困疑,最后实在克忍不住地主动出声:“母亲有何事……”

程夫人这才回神地将茶接过,饮了口放下,面上好似也显露出几分紧张的情绪来。

“霓丫头,自从你进了将军府,我只当你是西凉王族偏支的名门小姐,未曾仔细打听过你的身世,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知,你如今在西凉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

施霓愣了下,确实没有想到程夫人要问她的会是这个。

略微沉吟了下,她还是如实地摇了摇头,“回母亲的话,其实我身份低微,并不是什么王族小姐,只是个寄养在云娘娘身边的孤女而已。自打我记事以来,爹娘便都不在了,身边只有奶娘一个,只是在我七岁之后,奶娘也走了。”

程夫人追问,“不在的意思是?”

“他们已经去世了。”施霓如是回说,语气未显什么情绪波动。

关于亲情,是施霓长久以来一直缺失的憾事,纵然想思念,可她却是连一个寄托相思的模糊形象都难以想象出来。

没有丝毫的回忆,她甚至不知自己该从何去伤心。

思及此,她也不禁倍感落寞。

程夫人看出她情绪的低落,眼神中流露出疼惜的意味,而后迟疑地从怀里拿出锦帕,慢慢在施霓面前打开,露出里面的两枚玉佩。

施霓看过去,下意识开口:“咦,这是我的玉佩,怎么会有相同的另一块。”

“再仔细看一看。”

施霓略有所思地伸手将玉佩拿了过来,放在手心低眉仔细端详,而后喃喃言道:“不完全相同……好像是一左一右,可以合配上的”

程夫人声音已然绷紧,“你这玉佩,是谁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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