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醒过来以后, 商南淮还是没忍住点了支烟。
没抽,在外面溜达着把烟气散了,商南淮对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琢磨这究竟是个什么梦。
他怎么把沈灼野梦成这样?
再说醒得也未免太仓促了……他都不记得, 最后有没有抓着这死犟的小豹子好好揉巴一通, 再按着脑袋长一遍记性。
狂到没边了, 敢不跟他回家。
还敢跟他放狠话。
沈灼野这狠话放得也离谱, 传出去都要开除小混混籍。
商南淮抓了下头发,自顾自想了一会儿,没忍住摇摇头, 还是乐了一声。
想什么呢,做白日梦。
把沈灼野当混混的人多了——难道能因为他做了个梦, 梦里沈灼野说了句叫他心软到抓心挠肝的话……沈灼野就不是混混了?
这事还得靠他一步步做,沈灼野听不懂没关系,这事不需要沈灼野明白, 现在不需要, 以后也不用。
商南淮挺擅长这个, 也喜欢这个,他其实喜欢跟人较劲, 喜欢争个长短高低。
以后沈灼野来了他工作室,什么公关都交给他, 沈灼野……让他揉两下过过瘾就行了。
还“再上当是猫”。
商南淮明天就买十个豪华猫窝, 寄回别墅去。
沈灼野竟敢不跟他回家, 竟敢不相信他的诚意……竟敢给他吃烤红薯。
商南淮越想越来气, 吹毛求疵地挑沈灼野的刺——给他一个半是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真就这么能吃?!
等下回再梦见沈灼野,他非得点八个菜带过去, 震慑一下没吃过好东西的、十六七岁的沈灼野。
商南淮翻了翻手机,又想起修车厂前老板说的,沈灼野小小年纪就胃不好,犯病的时候疼得脸色煞白,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这也是难免的,从小饥一顿饱一顿,有什么吃的就狼吞虎咽,没吃的就几天靠喝凉水撑肚子,铁胃也折腾坏了。
等他把沈灼野捡回家,这人身上恐怕没剩几个好地方。
没事,商南淮心想,反正他要钱有钱要耐心有耐心,大不了带着沈灼野慢慢养。
商南淮下单了一堆养胃的冲饮,买了十个猫窝,在下单猫爬架和猫抓板的时候被冷风一吹,突然惊醒,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商南淮又忍不住打开跟沈灼野的聊天界面,噼里啪啦打字,打到一半,又全删掉。
商南淮对着发光的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把它按灭。
沈灼野……到底冷不冷,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这死犟的家伙跟他绕了半天,还不是一句有用的实话都没说。
好像真以为,没说他就不知道一样。
商南淮又把手机掏出来,翻出那个聊天界面,恶狠狠:你等着。
商南淮:早晚让你喵喵叫。
商南淮用力抓了下头发,把烟碾灭,找了个垃圾桶扔进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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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这一宿的梦所赐,第二天来节目现场的商影帝,显然有些睡眠不足。
幸而他不是唯一睡眠不足的那个——盯了一宿热搜发酵的势态,节目组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么干就坑了邵千山。
到底不是专业负责搞事、搅和风雨的,节目组对这里面的弯弯绕敏感度不高,没想到这跟邵千山的联系。
负责联络嘉宾的副导演很是紧张:“怎么办?邵老师那边恐怕……”
导演和制片人有担当得多,两相碰头一合计,横了横心:“不用管,该怎么办怎么办。”
节目是以商南淮为主导,邵千山这个嘉宾有则更好、没了也不影响,不能颠倒主次。
做了这么多准备,这节目就是奔着引火点雷来的,没有不招惹人的中庸办法——要的就是夺人眼球,怎么劲爆怎么来。
况且……还有个想法不适合说,导演这么想,制片人这么想,节目组里的不少人其实也都这么想。
连这种程度的公关,邵千山都从没替沈灼野做过,就放任这些假到没边的黑料满天飞。一直到沈灼野退圈了,还仍旧传得沸沸扬扬。
这要是个没名气的艺人,不值当特地出手摆平,那也就算了。
可沈灼野是什么级别,即使已经退圈两年,只要他愿意回来,还是一样的顶级资源随便挑。
这么一棵摇钱树,放在别人那都得星星月亮一样捧着,层层照应处处维护,生怕出半点问题。
——邵千山是和钱有仇吗?
还是……和沈灼野有仇?
……
商南淮在休息间被邵千山堵住。
大概是刚被公司高层劈头盖脸痛骂过,邵大经纪人神色阴沉,甚至隐隐有些狼狈,切齿盯着他。
商南淮没忍住笑:“这是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他没在明面上插半点手,邵千山拿不住他的把柄——商南淮比谁都有话说,沈灼野跟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对家。
长眼睛的都知道,沈灼野只要回来,商南淮目前的舒服日子就得少一大半。
他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自掏腰包替沈灼野洗白?
邵千山也正是想不通这一点,盯在商南淮身上的视线甚至有几分阴冷:“不是你?”
“想多了,真不是我。”商南淮慢悠悠说,“没准是你别的什么仇家。”
邵千山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没有别的仇家。”
这话不错,做经纪人的在这个圈子里,不能结仇——至少不能结不死不休的仇,否则这个经纪人的价值就会降到最低。
没人会用一个有仇家的经纪人,邵千山把自己的形象经营得相当好,春风化雨和气生财,连欠的人情都一向有借有还。
商南淮随口说:“你弟弟的仇家呢?”
这话刚一出口,邵千山就扯着他的领子,将他用力搡在墙上,视线狠厉得有几分慑人。
“你告诉谁了?”邵千山盯着他,“这事你跟谁说了?”
“没跟谁说。”
商南淮被他搡着,依旧漫不经心:“节目组也不知道……不用这么紧张。”
就连节目组也不知道,陈流居然会是邵千山的弟弟,所以这么多人才在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得在最合适的时候放出来。
邵千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慢慢松开手,神色仍阴晴不定:“你去什么地方住了?”
“这地方没什么好住处了,没必要为了和我较劲,找这个罪受。”
邵千山沉默了片刻,又补充:“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来骚扰你,你可以搬回你的房间。”
商南淮这次是忍不住笑出声。
邵千山的脸色难看得像是被针扎了:“你笑什么?!”
“诶……不好意思。”商南淮笑得肚子疼,“没冲你,别多想。”
商南淮耐心给他解释:“我没和你较劲,跟别人较劲呢……和你没关系。”
他在跟那个死犟的小豹子较劲,邵千山算是个拦路的绊脚石,老老实实在边上无能狂怒就行了。
况且,哪怕是对着这块绊脚石,商南淮也还有一说一地强调:“我在人家那借住,有人收留我,住得特别好。”
特别好,沈灼野把那个屋子收拾干净整齐,抹的墙灰这么多年过去都没开裂。
不算那个梦,商南淮昨晚睡得挺不错。
来了才听说招待所这边,窗户漏风、寒气往里渗,半夜爬起来开空调找取暖器,节目组一夜间就冻感冒了好几个。
邵千山昨晚更惨,挨着冻、受着骂,还找不着背后捣乱的商南淮——今早再叫震怒的公司打电话过来,疾言厉色训斥一顿,金牌经纪人的名头摇摇欲坠。
商南淮就知道他不敢惹自己,毕竟“利益共同体”,他是邵千山最后一根稻草了:“行了,忙你的去吧。”
商南淮昨天半夜睡醒,越刷手机越来气,怼了好几个还试图趁乱搅浑水的所谓“圈内大V”。
这些都是各个传媒公司、媒体头条养的号,最擅长转移话题模糊重点,比如昨晚,就有人开始质疑沈灼野的业务水平。
一样话百样说,审美毕竟没有固定标准,铺天盖地的通稿捧一个人、踩一个人,是真的有相当一部分人会被跟着裹挟。
可惜这种质疑还没起来,就被实名冲浪的商影帝怼得结结实实:尊重我一下好吧?
商南淮大半夜杀过去,拿自己的账号留言。
「踩我对家别的也就算了,踩我对家业务,什么意思?」
他最近致力于扭转谦谦君子人设,随心所欲了一段时间,网友接受得挺良好,下面的评论马上笑成一片——谁都知道,商南淮之前被沈灼野压得够呛。
踩沈灼野的业务水平,昨晚闹成那样,有眼睛的又都看见了,沈灼野也没有营销……那商南淮是怎么输的?
沈灼野的业务还差,商南淮岂不是完全没有业务可言?
商南淮在这事上忍不住得合情合理,甚至有不少吃瓜看乐子的,不嫌旧事重提,又开始怀念沈灼野霸屏的那一段时间。
别管是不是好人,起码赏心悦目啊,现在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商老师别看,没说你,是说现在霸屏的那些剧。」
「跑个题……沈灼野是好人还是祸害这件事,感觉还得讨论,我个人现在越来越持怀疑态度。」
「爱是什么是什么,演得反正是真好,怀念祸害,祸害快回来清屏。」
「我也怀疑,要是别的料都是假的,那偷钱霸凌那事,怎么证明就一定是真的?」